第二十一夜 我可以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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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喜欢上一个人的契机，是些很微小的事。 或许是一次指尖的交触，一个心有灵犀的回眸，又或许…… 是在生病时，他笨手笨脚帮你做的那次早餐。 夏余把煎糊的火腿放进嘴里。 盐还行，就是火候没太控制好。 大男孩慌张地把手背在身后。 “夏余哥，那份我来吃。” “我煮了点粥，你喝点清淡的。” 夏余抬起眼睛，注意到楚越行手上红肿的烫伤，怕是不慎被油溅到了。 他拽着大男孩的手到水龙头底下冲洗了会，拿出支牙膏一圈圈涂抹。 睫毛宛若黑燕的尾羽，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颤动着。 “疼吗？” 楚越行一时看呆了，没回上话。 反倒是夏余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的注视，伸手够到他的发顶，揉了揉他的头。 “昨晚……谢谢你。” 201 夏余与许多人同床共枕过。 但他很少睡得安稳，总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或许昨晚，是多年来唯一一个陷入沉眠的夜晚，明明屋子里还有不甚了解的旁人。 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同了，但也说不太清。 无论如何…… 于他而言，警戒心下降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202 楚越行没办法接受夏余的道谢。 归根结底，夏余感冒的原因有一部分在于他。 他慌忙站起来，耳根涨得通红。 “夏余哥再去休息会。” “我先把餐具洗了。” 夏余盯着他忙碌的背影，似乎思量着什么。 “你不用去大学吗？” 楚越行挠了挠脑袋。 “下午再过去，不着急。” 203 “下周，想去哪里吗？” 夏余用勺子搅动着晶莹剔透的粥液。 楚越行诧异地咦了一声。 往往和夏余的约会，都由他本人来决定时间和地点。 有时候清晨才能下晚班，在被窝里睡上一天。 楚越行能理解他的工作辛苦，不会主动提出什么请求。 的确，比起普通的情侣，他俩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 楚越行也想带夏余四处走走，不知他是否乐意。 “周末我安排了次调休，如果你想出去玩的话……” 楚越行的眼神亮晶晶的。 “想！” 能和夏余哥一起出门，去哪都是好的。 夏余用手肘撑着桌面，极其自然地在大男孩的唇角吻了一下。 “那就这样说定了。” 204 绵软又一触及离的吻，让他沉寂了多年的心脏跳出了不和谐的杂音。 仿佛在坚固的寒冰之下，雀跃地涌出潺潺水流。 扑通、扑通。 凛冬渐远，春潮将至。 或许是被少年人特有的纯情感染了，才会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 夏余托着腮，看着大男孩羞涩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稳住夏余的肩位，低下头询问道。 “我……我也可以亲你吗？” 夏余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我可感冒了哦，别被传染了。” 楚越行凝视着夏余的唇，似乎连带着那笑容变得潋滟鲜活。 他在心底暗道。 昨晚不该做的时候，也鼓起勇气做了。 双方都意识清醒的时候，难度仿佛升了一个量级。 楚越行在相似的位置回了个吻，像是小犬怯生生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人类的掌心。 舌尖轻缓，留下了一小块湿热的痕迹。 夏余环住了他的颈项，吐息宛若曼妙的蛇，勾魂夺魄。 “不再深入一点？” 楚越行的十指绷紧，克制住将他抵压在墙壁上，唇齿交接吸吮地他呜咽不止，抵死缠绵的情欲。 他将头埋在夏余的颈项，深深地吸了口气。 “夏余哥还生着病，要好好休息。” 205 这家伙临阵逃脱的速度倒快，留下句「我先回学校了，有哪不舒服给我电话」。 红着脸又亲了一口他的额头，绝尘而去。 夏余怔愣着朝他远去的地方挥手，觉着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瞅了瞅自己下半身隐约抬头的鼓包，神采奕奕。 “傻瓜。“ “就把我这么晾着啊。” 206 夏余处理完下半身的事务，打开手机琢磨着，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去哪玩。 等楚越行大学下课了，或许可以问下他的意见。 他发现自己对楚越行其实不甚了解。 除了大男孩喜欢小动物，家里养了一只柴犬这点外。 他喜好的口味、日常爱好、人际关系、家庭成员，在夏余看来全都是未知的。 了解得越清楚，后面越分不开。 但身负着恩情不还，也不是夏余的行事风格。 毕竟上次生病的夜晚，有人照顾他，已经是五年前了。 207 夏余在看游乐场所门票的时候，以前工作的店铺的店长忽然发了条微信。 「近来还好吗？」 「最近经常有人在店里找你，听说好多家店都去过了。」 夏余怔住，心里头有个不妙的猜想。 说起来，他还忘了这茬了。 「若是以前的客人没断干净的话，我帮你去和他说说。」 夏余思索了一阵，将头靠在抱枕上。 “谢谢，应该没事的。” 208 他们周末的约会计划制定得很完美，却不料天气预报不太准，出门到一半下起了雨。 春冬交际的雨冗长而无序，下起来让人没了脾气。 夏余脱下湿漉漉的外衣，抖了抖。 大男孩见状，忙不迭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夏余感到身后融融的暖意。 楚越行的外套有些长，一直垂到大腿根部。 此时，倒是鲜明地看出两人的身高差了。 夏余有些不服气地踮起脚，在楚越行的目光转回来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你……应该收到过不少情书吧？” 楚越行帅气俊朗，温柔细心，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若有不少芳心暗许的女孩子实属常事，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还打着光棍。 楚越行有些难为情，腼着脸半晌不吭声，最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夏余来了兴致，戳他胳肢窝。 “那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认识的朋友之类的？” 楚越行僵在原地，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夏余，偏偏本人毫无察觉。 他叹了口气，拉着夏余来到不常有人经过的角落。 夏余还盼着这家伙早日开窍，别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身上挂着。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楚越行单手抵在墙壁上，另一手扣着他的腰，直率的眸光避无可避。 “我有——” “特别喜欢的。” 209 楚越行对于喜欢的人，仅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小时候家里管得严，长大了无所限制了，却压根找不到合适的人。 他和女生相处的时候，总是羞燥地吐不出半个字来，也不知道找些什么话题。 稍加逗弄，就能看见他面红耳赤的画面，为此没少被朋友嘲笑。 “我高中的时候……” “有段时间在读男校，所以对女孩子有点交流障碍症。” 夏余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要说这个，笑岔了气。 楚越行扶直了他的腰，轻轻捂住他的眼睛。 “夏余哥……” “我可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