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5 珠子
林维耀点点头：“我那天照常时间去公司上班，中途接到车行电话说是已经将车都组装好可以去提车，我便在下班后去车行。等交接清楚，办完手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因为新车需要跑磨合，那天晚上我就开着车在市里转悠。事故发生时，我看到有人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为了避开那人，只能急转弯，但刹车却失灵了。车子撞上了电杆，翻了几圈才停下。” 曲昭宥皱眉：“怎么会有人？事故地段没有监控，当时警方也想过会不会是路上有行人或是动物什么的，躲避不及造成的。所以调查了路段前后的摄像头，那个时间段路上只有你的车在行驶，没有行人也没有动物。 汽车磨合期第一阶段是行驶不超80码，但是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你超速了。” 林维耀眉头紧锁：“我没有超速。而且我确定自己看到人了。” “你当时不会是见鬼了吧？就像我现在能好好的和你面谈，说明鬼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你当时会不会是见鬼了？ 不然怎么解释，你说看到人，可监控里面没有人影？你说你没有超速，但是警方查到的数据是超速了？而且你说刹车失灵了，可车行提供给警方的报告显示数据都正常。” 林维耀不说话，眉头得跟山川似的。 曲昭宥挠挠头：“或许，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你可能被人下了药？然后产生了幻觉？但好像这也说不过去，哪有一整天都好好的，就晚上出现幻觉。” “就先按照这条线路查吧。” 曲昭宥愣了下：“什么？” “就先从我是不是被人下药开始查。我的尸体还在停尸房，可以让警方再拿去验血或是解剖什么的。” 曲昭宥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法子了：“好吧。我会和警方那边沟通的。需要和林叔他们说下么？” 林维耀摇摇头：“不了。先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曲昭宥点点头：“好。还有一点，要是以后有什么线索，或是需要和你协商的时候，我就只能通过睡觉来找你么？你要是没来托梦，我不就联系不上你了？” “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你身边。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可以现身，不需要到梦里。” 曲昭宥瞬间挺直了腰，好奇道：“现身？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林维耀点点头：“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但是现身需要耗费非常大的能量，多以我不能经常现身，只能是有重要事情时才会现身。” 曲昭宥有点小激动：“那你现身的话，是不是谁都能看到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去找警察，然后你现身跟警方说明事实情况。” 林维耀缓缓摇了摇头：“不能。只有你能看到我。” ？？？ 曲昭宥歪着脑门：“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是因为你的血。当时手术，你不是给我献了血么，可能是因为这样，造成我和你之间有种特别的联系。 鬼身的我虽然自由度很大，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会在你身边徘徊，而且也只有你能看得见我，我的父母都不可以。” 曲昭宥摸了摸脖子：“是这样么，还挺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你在我身边，却不能轻易现身的话，那我们的沟通上还是很不方便。” 思索一番，问道：“这样吧。我去准备两个不同颜色的珠子。一个代表是，一个代表否。当我要询问你意见的时候，你就动珠子。虽然不能完整表达，但有也总比没有强。你觉得呢？” 林维耀点点头：“可以。” “很好。那么……”曲昭宥心情愉悦地站起身，向对方伸手：“以后合作愉快。” 林维耀看着他的手却不为所动。 曲昭宥晃了下手：“握手啊。既然已经谈妥了，那就握手。你该离开我的梦了。我要回去睡觉。” 林维耀站起身，露出了自车祸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合作愉快。” 说完，握上曲昭宥的手。 第二天久违的睡到自然醒。同严警官约好见面时间后，曲昭宥心情很好的给自己煮了一餐颇为丰盛的早午餐。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出门。 他们约在离警局较近的休闲茶饮店。他提前了十分钟到达地点，上了二楼发现严宇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子。 曲昭宥赶忙上前：“不好意思严警官。我来迟了。” “没有。是我来早了。而且你也比约定时间早到。坐吧。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去帮你点。” “不用了。来这里是有事麻烦严警官的，也不好耽误警官太多时间。” 严宇：“电话里，你说约我出来是要谈林维耀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接近尾声，极大可能是定义为意外身亡。你找我，是想起了什么线索吗？” 曲昭宥挠挠头：“说起来，可能严警官并不相信。但我希望严警官能听我把话说完。” 严宇笑道：“不用这么严肃。你说。我会听你把话说完的。” 曲昭宥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身体：“我梦见了林维耀。确切的说是他托梦给我了。他把当时车祸情况跟我说了一遍。部分跟警方调查的一样，但有3点出入。 第一是：警方调查摄像头显示周边没人，但他明确表示自己看到了人，并且为了躲避行人而急转弯。这点也刚好论证了为什么他会在非转弯路口而急转弯。 二三是：警方调查数据是超速行驶。但是他说自己没有超速，而且转弯时刹车失灵了。 我知道警方查到的这些数据是不可能有出错的地方。所以他怀疑自己被人下药了，以至于在开车时产生了幻觉，最终酿成车祸。” 严宇眉头紧锁。 曲昭宥接着道：“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但是我们希望警方能往这方面调查。” 严宇想了想说道：“我们要相信科学，但对于‘神鬼’也要有敬畏之心。只是我很好奇。既然你说是他托梦给你。那他为什么不找他的父母？你们之前并不相识不是么？” 曲昭宥点点头：“是这样没错。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他说在没有任何的证据情况下，他不想让他的父母再为此担忧，徒增烦恼。”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警察？” 曲昭宥耸耸肩：“他说警察身上正气太重。他不能近身。” “好吧。”严宇揪了揪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子，“当时我们也有采集他的血样拿去检测，但只是测血液中是否含有酒精。我们会再次采集样本拿去检测做进一步的调查。” “真的很感谢您严警官！不管结果是什么，等事情结束我请您吃饭。” “请客就不必了。查案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严宇站起身：“既然出现了新的调查方向，那我就先回局里了。事情拖久了对谁都不好。” 曲昭宥跟着站了起来：“好的。警官慢走。” 看着楼下严宇走远的身影，曲昭宥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原本还怕对方不愿意相信自己，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窗外阳光明媚。曲昭宥决定到附近逛逛，看看有没有卖什么玻璃珠子的店。 逛了好几家精品店，才在一家手工饰品店看到想要的东西。拒绝了店员的跟随介绍，曲昭宥绕着琳琅满目的饰品配件找了找，才找到自己想要的。 曲昭宥想了想，试着小声说道：“你有在边上么？这里珠子颜色和大小蛮多的。你看看要哪个就动哪个。” 曲昭宥紧盯着展示柜里的珠子，就怕看漏了眼。没几秒，2个一样大小的黑色的珠子和鸽子血色的珠子晃动了起来。 “好。”曲昭宥招来店员，让她将选好的珠子拿出来：“我要这两颗。你帮我装起来。” 店员好奇道：“只要这两颗么？” 曲昭宥点点头：“是的。这两个珠子是什么品种？” “黑色这个是8mmd的金耀石，鸽子血这个是星光草莓晶。都是天然水晶哦～ 您是要编情侣款手绳么？我们这里也提供编绳服务哦。” 曲昭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要这俩珠子就可以了，不用编绳子。” 两个珠子用透明的盒子装着。曲昭宥心情甚好的拿在手一下一下的抛着玩。路过一家店的时候，觉得有点眼熟，停下来认真瞧了瞧，竟然是梦里的那家咖啡店！ 曲昭宥抬脚便走了进去。店里客人不多，他直接坐到了同梦里相同的那个位置。虽然是角落，但光线很好，旁边是落地窗能看外面的街景，后面是墙，前面又有植株作为天然隔板，挡住别人的视线，让这个位置有了一定的隐秘性。 他之前只喝过速溶咖啡，想了想便同店员点了一杯蓝山。等咖啡时间，他将小盒子放在桌面，拿着手机开游戏玩。可能因为客人少，他的咖啡很快就上来了，但他一局游戏还没完，只好将咖啡先晾着了。 “哒——哒——哒” 听到声响，曲昭宥将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透明盒内的那颗金曜石在不断的撞击着盒子。 “什么意思？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曲昭宥皱着眉环顾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珠子依旧撞击着盒子，盒子随着撞击力度在不断的往一个方向移动。 曲昭宥看了眼轨迹路线，思考了下，不确定道：“你……要喝咖啡？” 金曜石不再撞击盒子，而是原地转了个圈。 曲昭宥挑着眉，有点惊讶：“鬼魂也喝得了咖啡？” 金曜石又转了个圈。 哇偶～nice了。 曲昭宥将桌上的咖啡杯挪到对面：“那你喝吧。” 盒子里的草莓晶转了转圈。 红色是否的意思？曲昭宥皱眉：“你不喝这个？你是要喝别的口味？” 看着盒子里金曜石转圈，曲昭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挺挑。” 桌面上并没有店内的咖啡介绍单，只有吧台那边的墙上才有挂着单品名称。 “这样吧。按着吧台上列的咖啡品种，竖着数下来。一个一圈。你看看要喝哪种，然后转多少圈。” 曲昭宥盯着金曜石数次数：“1，2，3……8。第八个是么。你等等，我过去给你买。” 曲昭宥起身走向吧台，对照了下墙上的菜单，开口道：“你好。我要点杯碳烧咖啡。” 点完单，曲昭宥坐回位置上，一边玩游戏一边喝他的蓝山咖啡。店员过来送来咖啡的时候还和他聊了几句。 店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之前我们店里有位常客，每次来也都是坐这桌。就坐您对面位置。每次来也都是点碳烧咖啡。” 曲昭宥笑了笑：“是么。那还挺有缘的。” 对方点点头，略带花痴道：“那位先生长得可帅了，衣品也超棒。我每次值班最期待的就是能碰到这位客人了，简直就是为我枯燥的职业生涯注入一丝光明。可惜最近都没看到他来我们店。哎……” 曲昭宥安慰：“可能对方有事忙。” “可能吧。”店员俏皮的对着他眨了眨眼，“先生也不差，长得也很帅呢，希望先生能多多光顾我们小店。” 曲昭宥笑着点了点头，等店员离开后将那杯碳烧咖啡挪到对面打趣道：“我猜那位店员说的是你。” 盒子内的珠子没有动静。曲昭宥不介意的耸耸肩，继续玩他的游戏。 没上班的日子很爽，但是没几天曲昭宥就腻味了。虽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他还要月付房租水电费等，总不能坐吃等山空。 曲昭宥盘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翻看招聘网页。可惜逛了一圈都没有满意的职位贴。 “博恩咨询有限公司。” 曲昭宥看向发声源，发现是林维耀现身，架腿而坐，慵懒的靠在旁边的沙发上，身体有些半透明。 曲昭宥上下打量一番对方：“你怎么突然现身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才能现身么。” “现在就是。你去搜我念的那家公司，进去投简历。” “这公司有什么问题么？”曲昭宥一边问一边搜索。 “我的公司。我回国也就2年时间。如果有人要谋害我的话，就两种可能。要么是竞争对手，要么是身边的人。离源头越近越能查到些东西不是么。既然你现在是离职待业状态，那么进公司内部是最好不过的了。” 曲昭宥看着页面弹跳出来的信息，简单来讲就是一家向市场提供技术、管理、信息、分析等服务提供型公司。总公司在美国是家混合型的跨国公司。 “我查了你们公司相关内容和我的专业并不对口。而且，你们公司目前的招聘岗位没有一个适合我。” “你在上一个公司不是做的售后助理么。这个职位包容性强，从后勤文职方面来讲，可以胜任。招人这块简单，我去给我爸拖个梦，让他给你安排个职位。”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诶……等等。”曲昭宥赶紧喊住对方：“我并不想当个空降兵。既然要查，那肯定是私下查，如果靠林叔的关系进去的话，别人肯定会对我有所顾忌。” 林维耀皱眉：“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准备下自己的简历。记得写得漂亮点。”说完，便消失在空气中。 虽然不知道对方会想什么办法，但显然暂时自己是不用去找其他工作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时间再去看望下林叔陈姨，结果就接到了陈姨的电话。 “陈姨。” “小曲啊。你最近工很忙吗？好几天都没来看陈姨了。” .“明天周日，我正打算明天过去看您呢。” “真的？你别唬阿姨。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曲昭宥笑着报了几个菜名。 等第二天去林家时，发现家里就剩陈淑妧一人在家。 “你林叔出差了，说是有个大项目需要他亲自去。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大嫂已经回美国了，鹤堂现在是爱玩的年纪，每天在家陪我多呆几天就腻了。现在每天都出门玩。 哎。以前在国外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那时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可能老了，觉得寂寞，总想子女能陪在身边，结果阿耀……”说着眼睛又红了。 曲昭宥伸了个大大的拥抱，抱住陈淑妧，拍着她的肩部安慰道：“还有我啊。我会经常来陪您的。” 在林家呆到晚上晚上九点多才离开，那个时候薛鹤堂还没有回来。路过一条商业街时，看见街边拉拉扯扯的人中有眼熟的。曲昭宥让司机暂停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