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直到晚上回了寝室，席锦还是没办法将席岸的身影从自己脑海中剔除出来。

    过去的记忆如同幻灯片般在他眼前浮现，幼时席岸抱着哄劝自己时的微笑，发情时纵容自己啃咬他脖子时忍耐的神情。

    还有前不久，席岸背对着自己，毫不介意地向他展露腺体时的模样。

    想到这些，他便觉得自己的心情如入云端，无数扇着翅膀的爱神如飞鸟般萦绕在自己周围。他的胸膛像一座永不休眠的火山，血脉便是熔岩所经的石道，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地喷薄、发烫。

    席锦一面笑着，在床上咬了一口手腕，才把心底的几欲宣泄而出的兴奋克制在体内。

    ＊

    席锦入学的第一天，席岸作为军校知名的毕业生，曾独自站在迎新大会的讲台上致辞。

    当时的席岸身着军装，面容沉肃。即便是这些刚入学的新生，也几乎没人不认得他。

    他是所有军校新生仰望、追逐，并渴望超越的目标。

    学校里的媒体组织为此还特地还拍了一张他的照片，附在电子刊窗最显眼的位置上。

    楚裕河以前来家里，也会半开玩笑似的锤席岸的胸口，说：阿岸一旦认真起来，眼神就跟头努克豹似的，怪吓人的。

    席锦当时才刚上中学，闻言，有些好奇地问他：努克雪豹长什么样子？

    他的印象里，哥哥的性格永远谦让温和，实在难以与大型的rou食动物挂钩。楚裕河闻言，掏出自己的光脑，从星际网上搜了一段努克雪豹的视频给他看。

    里面的旁白提及，努克雪豹是当今人类始终难以驯化的野生动物之一。

    席锦几乎在豹子出现的一瞬间，便被那矫健利落的身姿吸引了心神。看完之后，他还转过头来问席岸：哥哥，我不能养一只吗？

    席岸看了一眼光脑屏幕上的视频，说：不大可能。

    席锦：为什么？

    楚裕河关上视频，在一旁插嘴道：因为野生的努克豹不亲人，养不熟的啦。

    他笑着补充说：但如果是从出生开始就被人工饲养起来的，说不定会好些。

    席岸却很平静地泼冷水道：努克豹是星际法明文规定的保护物种之一，就算饲养的是人工育种，要获得相关批准文件，程序也要比其他动物繁琐的多……总归不是一件容易事。

    席锦听到这番话，眼神明显变得失落了起来。

    席岸看了他几秒，转而移开了目光：……不过现在联邦正在进行星际物种基因研究的有关计划，等相关研究告一段落，可能会有一两只被人工养育出来的努克雪豹急需接手。

    他轻描淡写地说：等有消息了，我帮你问一问。

    于是席锦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年，席岸真的给他搞来了一头年幼的雌性努克雪豹。

    她的母亲在怀孕时生过病，导致她生下来时的身体状况就不大好，经过研究机构人员的好一番照料，才勉强摆脱了夭折的命运。席家实力雄厚，饲养一只努克豹根本不在话下；又是席岸亲自向机构承下的口，很快，小雪豹便被放在饲养仓里，运到了席锦的面前。

    席锦抱着毛绒绒的小家伙，简直爱不释手。他望向小东西懵懂湿润的眼睛，问身后的席岸，有没有给他取过名字。

    得知否定的回答，席锦便说：那你给她取个名字吧，哥哥。

    他抱起小雪豹躺在地上，任小家伙的四肢踩过自己的腹部，被那轻柔的触碰养得直笑。席岸看着这幅场景，素来不苟言笑的面容，也跟着泛出了一点笑意。

    他说：叫Jean，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