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自我认知
公寓和洛氏大楼很近,洛轶的专属空道也从来不会堵车,在戚忧犹豫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到了洛氏。 洛轶没有再追问,自戚忧醒来以后他一直是这样的,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好好的,如果不小心漏出来一点,很快就会自己缩回去,不让戚忧有半点压力。 但不论是从理智上、还是那偶尔一星半点的感觉里,戚忧都知道过去漫长的时间里、被他隐瞒的真相、那些他承受的非人的折磨和凌辱不仅仅在伤害着他,也在洛轶的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在弃界VIP室里崩溃的哭泣,眼底一日深过一日的青黑,一点一点消失的皮下脂肪…… 戚忧知道洛轶在假装一切都好,就像洛轶知道他也在努力扮演好一个完全恢复了的戚忧一样。 洛轶像是接受了他的建议,没有多做什么,好像他只是带着他的狗秘书来上了班。他们一起上了洛轶的那部专用电梯,洛轶挑了个角落站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在深呼吸。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洛轶的气息在顶尖杀手的感知里清晰得无处藏身,伴随着电梯电机的声音、电缆摩擦的声音、电梯井里贯穿的气流,擦过戚忧的感知。 戚忧看着洛轶闭着的、却仍旧在微微颤动的眼皮,心中酸涩又心动。 电梯上来,是洛轶办公室的内间。 从戚忧出事以来,内间的权限就被改成了只有他们两个和紧急权限;这会儿一周多没过来,那个宽大柔软的沙发上还堆着暖烘烘的毛毯、以及散落的各种情趣用品。 明明是用惯了的东西、明明做过了无数更耻辱的事情,但戚忧还是在看见那堆yin具的时候脑子炸了一下;而在洛轶走上前去非常自然地开始收拾的时候,那种尴尬和羞耻到达了极致。 过去几个月,他就仗着自己脑子坏掉了,每天窝在这里一边发sao一边看电视……还千方百计地勾引洛轶……甚至撬过锁……爬过通风管道…… 戚忧恨不得钻进那个沙发底下再也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洛轶是不会嫌弃他的。之前走的急,那些按摩棒、跳蛋上也不知道沾没沾着戚忧的体液。戚忧知道自己那时候是什么状态,身体到处都像是水做的,体液、jingye、甚至那些情动的时候克制不住的失禁,可洛轶就像是完全不觉得脏一样,直接用他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拿了,放到旁边的消毒清洁仓里。 戚忧听见了自己理智蒸发的声音。 他抢上前去,把沙发上剩下的那些yin具都胡乱扫到一边,用毯子兜起来,又想去收地上的。 洛轶拉住了他。 戚忧和洛轶四目相对,洛轶沉默了一会儿,戚忧突然有种洛轶可能会吻下来的错觉的时候,洛轶放开了他。 “一起收快一点,你几个月不在,堆了很多事情。”洛轶说着,就接过了那一块包了一堆奇形怪状的情趣用品的毯子,分门别类地把带电的不带电的分开放清洁舱,又拿着那个毯子去了洗手间。 他这个休息室原本明明只有简单的床沙发桌子。 戚忧跪在地上,捡起茶几底下滚进去的一个紫色按摩棒。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把自己玩得爬不起来,腿软得根本夹不住这东西,撬了锁出去哭着和洛轶说没有了让洛轶喂他…… 都记着些什么破东西啊。 = 休息室的情趣用品们已经是顶顶高档的了,那几个清洗机更是比那一堆情趣用品加起来还要贵,戚忧和洛轶一起,收拾了不到十分钟,休息室就基本恢复了整洁。 “沙发……” “沙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这个巧合总算让一直紧绷着的气氛放松了一瞬。 “……晚点我叫人来洗……” 戚忧打断了洛轶的话:“不用洗了,反正还会弄脏的。” 洛轶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皱起眉头,刚要说什么,视线划过戚忧的身侧,又吞了回去。 戚忧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他才意识到,他的指尖在发抖。 = 不知道洛轶交代了什么,秘书组的秘书们好像对戚忧的消失完全不好奇。 倒是坐在正手方的隋乐安看见他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几秒以后又突然转回视线,有点疑惑地问:“戚助,你旅游去哪儿了?几年都没见你长过rou,看上去是玩得不错。” 隋乐安是洛轶的大秘书,秘书组的一把手,戚忧在洛氏挂的Title是洛轶的私人助理不归他管,但隋家是洛氏的老人了,在地下世界人脉也很广,戚忧觉得他应该是知情人士。 ……演技吗? 戚忧不知道,但隋乐安开了个头,他平时公私分明,公事之外待人随和,是个相当长袖善舞的好人缘,秘书处的总秘们立刻围过来,问戚忧去哪里玩了。 “你是不是分手了?”被叫做“小蝶”的小姑娘语出惊人,“我们一直猜你是不是有个占有欲好强的女朋友,在洛氏这种从不996的公司还每天顶着黑眼圈,在你身上种草莓种得明目张胆的。” “分了好,分了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麦姐甚至拍了拍戚忧的肩膀,“你看你,几年都没长点rou,这才去散心几个月,脸都不凹了。” 隋乐安在人群后面听着,笑眯眯地对着不知所措的戚忧比了个手势。 = 戚忧拿着文件回到洛轶的办公室的时候,还有点茫然。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演技?怎么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洛轶的贴身助理一样? 前杀手把文件放在了洛轶手边,然后习惯性地在洛轶脚边跪下,就要往洛轶的办公桌底下钻。 ——cao过他的人那么多,知道他是危楼楼主的人很少,但知道洛轶身边的秘书谁都可以cao的玩物性奴的应该…… …… 他被人按住了。 戚忧这才意识到,他正跪在办公桌底下,嘴唇已经碰到了洛轶西裤的拉链。 ……真糟糕。 戚忧苦笑了一声,就着跪姿抬起头来。 洛轶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沉默着,按住了戚忧想要继续往前的额头,垂着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即使是没有表情,戚忧也明白,现在的洛轶,恐怕很难过。 拿文件进来——爬进办公桌底下——伺候好主人——一边被道具折磨一边处理文件,这套在公司的流程实在是太熟练了,以至于戚忧在出神的情况下,做起来行云流水,毫不犹豫,如果不是洛轶最后按住了了他,他现在可能已经跪着吃上了主人的性器。 这是一个好奴隶应该做的,却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应该有的举动。 他在拿刀往洛轶的胸口捅,一遍又一遍。 洛轶就这么看着他跪下来,爬进办公桌底下,背住双手,低下头…… 戚忧想着洛轶的心情,胸口就像是被钢琴线勒紧了一样,有种窒息一样的痛。 “……习惯了。”他低声说,然后准备从办公桌底下爬出来。 洛轶叹了口气。 他把办公椅往后推开腾出一片空间,矮下身,也钻进了办公桌底下。 他的办公桌很大,但办公桌下面挤进两个成年男人仍旧捉襟见肘,戚忧和洛轶的身量都很高,洛轶挤进来以后,空间就窄得像戚忧在弃界的那个狗笼子一样,他的背顶上yingying的木料,缩着脖子还会撞到脑袋。 但这些都不重要。 就像是早上那个棺材盒子里的延续一样,空间太小了,他的胳膊、肩膀,不可避免地碰到洛轶的,然后是鼻尖、胸膛……洛轶身上的温度、气息无孔不入地包裹着他,让戚忧早就被性事浸透了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情动。 他脸颊烫得像是要发烧,可偏声洛轶还伸过手来,脸靠得很近,近到戚忧的眼皮都能感受到洛轶的呼吸。 可这么暗的地方,他却还能看见洛轶的眼睛,幽暗的、像是个深渊,要把他吸进去。 这会是一个亲吻吗?戚忧想。他犹豫着,但洛轶只是慢慢地靠近,然后抱住了他。洛轶的指尖落在戚忧敏感的后颈上,戚忧能感觉到自己的动脉在洛轶的指腹下跳动,他的生命掌握在洛轶的手里,杀手却只感觉到安心。 他想要洛轶亲亲他了。 这种软弱又缠绵的想法,对狗奴戚忧来讲是熟悉的,而对清醒的戚忧来讲,更清晰的是那种从未得逞过的确信。 洛轶不会亲他,就像现在。 他湿得一塌糊涂,恐怕一会儿就要跑到休息间去换裤子,但洛轶抱着他,心跳说不上快,甚至性器也只是微微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