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耽美小说 - 颤酥香在线阅读 - 01叹经年(一)

01叹经年(一)

    “郎君,这位郎君,使不得啊……”浓妆艳抹的鸨母追着一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跑,妄图拦着他不让他上二楼,”楼上的都是贵客,您找哪位先等等,完事儿了我帮您请过来,您别往上冲啊……“

    这青年看着尚未及冠,面生的很。鸨母对京城里高门世家的公子多少都有些印象,这一位却着实没见过。可瞧这腰间悬着的玉佩翠色浓艳,剔透得一丝杂质也没有,比前些日子冯家嫡子高价拍去的那块个头还大,水头还好,真真是有市无价。

    不识货的姑娘执帕掩着嘴轻笑:“这郎君怎么像来捉人的大娘子一般……”话未说完,被鸨母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

    那青年目不斜视,直直地往二楼最里头一间房间走。鸨母看出了他的意图,慌得声音都尖了几分:“这,越大人在里面呢,这位郎君,求求您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走得近了,也没听到什么不堪入耳的,yin词浪语一句也没有,只不过隐约能听到什么东西打到皮rou上的声音,闷而短促。鸨母伸手想要拉住那青年,手臂刚抬起,反倒被一把推开,身子晃了几晃站不住了跌倒在地,到底没能拦住青年推门的手。

    入眼竟见一男子蒙着眼,袒胸露乳得被绑在椅子上,雪白的肌肤上竟落着不少鞭痕,下身倒是穿戴的整齐,连皂靴也未曾脱下。旁边一清丽小倌执着羊皮软鞭,被开门声音一吓没掌握好力度,最后一鞭下手重了些,“啪”得一声,隐隐见了血,像是宣纸被占满朱砂的毛笔划下浓长的一道。那小倌赶紧在一旁跪下,都不敢猜测这是什么情况,只是低着头恨不得装作一只鹌鹑。

    “越大人,我真尽力拦了,这没拦住我真是……”鸨母还在盘算着怎么解释,那青年倒是先开了口,冷冷说道:“都滚出去。”

    鸨母还想说些什么,越容轻笑一声:“一别多年,子明脾气见长啊。雀奴,先把我解开。“

    被唤作雀奴的小倌低着头膝行而前,先将月白色的长衫披到越容身上,欲盖弥彰地遮去些痕迹,再给他解开蒙着眼的布条,以指作梳将长发理顺了,最后才松开缚住手腕的红绳,动作熟练地给越容揉着手腕。

    “你出去。”嵇子明像是忍着怒气,又重复了一遍这话。

    雀奴茫然地看了眼越容,直至越容点了点头,他才起身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越容未起身,随意地拢了拢那件长衫,语调里透着股慵懒劲儿:“子明怎么到这种地方来寻我。”

    天气热,那件长衫半透不透的,根本遮不住什么。七八道殷红的鞭痕布在白花花的rou上,rutou上也横过了几道,被抽得像是烂熟的茱萸,将那薄衫顶出两个小小的突起。

    嵇子明费力地挪动视线,让自己别去看越容胸前的伤,而是去看向越容熟悉而陌生的脸。

    他在越家出事之前就被赶去了牧庸关,记忆里的越容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那少年郎极擅马球,握着球杖骑在驰骋的白马上,衣衫翻飞如鹰鹫一般,眼里的光比晴日里天上悬着的金乌还亮。而如今,眼前人面色苍白,脸上消瘦得几乎瞧不见rou,只嵌着一双蒙着雾的桃花眼,看也看不透。

    “今日朝堂上冯派的人弹劾你荒yin无度,夜夜沉于十香楼,我不信,所以来看看。”

    越容无所谓地抬头看了嵇子明一眼:“那你现在可是信了?”

    “也不是信了……”嵇子明觉着烦躁,眉头蹙得越发紧,“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一些床笫之间的癖好罢了,有什么怎么了。”越容明知道嵇子明问的不是这个,但也没想着认真去答,只是调笑着把话往风月上引。

    嵇子明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勉力维持着面上的严肃,声音拔高了些:“这五年到底怎么了!”

    他觉着自己应该在越容脸上看到些情绪,愤怒也好,怨恨也好。他被丢到牧庸关五年,京城与他切段了往来,什么都传不过来,他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越容笑容依旧,只是换了个称谓:“二殿下,有些事情还是别多问的好。”

    嵇子明见问不出来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却步子一顿。

    越容眉头一挑,心下了然:“年轻人火气旺很正常,我叫人去给你找个干净的妓子泄泄火就行。”

    这话一出,嵇子明再也忍不住,回身大步一跨,攥住了越容的手腕:“你不过比我大了五岁,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在这儿,也是火气旺吗?”

    越容也没挣,语气轻佻地说道:“你要是不要妓子,给你找个小倌也行。不用客气,银两算我身上。”

    这幅样子刺的嵇子明心热眼热,凑得更近了一些,如狩猎的狼一般盯着越容的眼:“我若是要你呢。”

    气氛骤然静了下来,两人都不开口,只能听到交缠的呼吸声。还是越容打破平静,眼睛一弯,透着说不尽的风情:“没想到二殿下您竟对我存了这心思。您要是早些时候让我知道该多好,我必然焚香沐浴三日,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了送到您府上。”

    “那现在呢。从小到大你都没拒绝过我,现在我要你,你给我吗?”

    “给啊,有什么不能给的。”越容拽着嵇子明的领子直起身,贴着嵇子明的耳垂用气声说道:“可是,你会吗?”

    嵇子明被这声音挠得从耳尖痒到心尖,色厉内荏地凶道:“怎么不会了!这事有什么会不会的?”

    越容手松开了嵇子明的领子,从从容容地又躺了回了椅子上,身子一斜,撑着头看向嵇子明:“二殿下您也瞧见了,近些年来我这身子骨不太好,做不得那要力气的事儿。一会儿还得劳烦您多多出力,我就躺着享受了。”宽大的袖子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一两寸,又被慢条斯理地捋了回去,盖住了那绕着腕子的几端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