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
江昀泰不知道池景行执意让自己留下的目的是什么,只能失落地目送他和霍扬离开。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看到来人,他脸上刚扬起的惊喜一瞬间沉寂。 是詹宴齐。 江昀泰与詹宴齐的关系因为两家交往密切的原因,一直比别人好些。但这关系好像自从后者回国后就变了。 三年前,詹宴齐在酒吧因为别人的恶语挑衅突然暴起,抄起酒瓶就往那人头上抡。 碎掉的玻璃渣扎进了那人的眼球,那人的头部被重物猛然击打,颅内溢血导致颈部气管断裂,当场死亡。 事后詹家为了偃旗息鼓,伪造了詹宴齐有精神病的医疗证明,连夜把他送往了国外,这一待就是三年。 过去他给人的印象只是傲慢冷漠,除了那次伤人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三年后,两人见面当天他就把王奇砸得头破血流,原因竟然只是王奇碍着他眼了。 更不要说后来强吻池景行的事。 他和池景行之前的关系多差江昀泰他们早就看在眼里,即使后来池景行变好了,但那可是自詹宴齐回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而且在他的记忆里,詹宴齐并不喜欢男人。 当时自己因为愤怒冲昏了头脑冲上去和他打了一架,除了第一拳剩下的招式都是收这力的。 两人高中时也不是没有相互切磋过,但都是点到即止,从不会过分将对方打伤。 可那天江昀泰明显能感觉到,詹宴齐的每一次出拳都是发了狠的。 像是要把他杀了一样。 “池景行在哪儿?”男人面无表情地开口。 江昀泰冷淡的目光从门口收回,转头看向窗外,浓绿的樟树叶在风中舞动,不断拍打着窗口,发出簌簌的声音。 场面陷入了沉默,他在试探。 詹宴齐几步走到床边,单手攥起江昀泰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上身拽离病床,“我问你他在哪儿!” 衣领的骤然缩紧让江昀泰有些喘不过气,但他并没有挣扎。 他抬眸望去,和对方的视线视线相撞,四目相对。 对方的眼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暴戾,好似燃烧着一团烈火,让他心中一凛,面前的男人陌生的可怕。 他面色不变,语气沉然,“你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质问我?” 男人眼神凌厉,看向他的目光是毫不掩饰地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詹宴齐放开他,喉咙里挤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说:“什么身份?当然是你最渴求的那个。” “我们在一起了,我现在是他男朋友。” 江昀泰听完表情不变,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是吗,那阿景有告诉过你,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看着男人立即黑沉下来的脸色,江昀泰心里顿感痛快。 他双眉轻佻,继续点燃导火索:“他们两个月前就在一起了。” 谁是原配谁是小三,一目了然。 窗外的树叶还在煽动,微风裹挟着它的木香吹进病房,整个室内一片冷寂,两人之间无形的磁场汹涌,针锋相对。 而此时两人讨论的主角池景行,正坐在霍扬的车里睡得天昏地暗。 霍扬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将对着人吹的风口移开,座位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嘴唇不时翕动着吐出梦呓。 “别...别追我...不要过来!” 梦里池景行正在一条昏暗的走廊拼命奔跑。 身后一个身形高大,看不清脸的古装男人正在追赶他,那人气质阴森,全身黑气弥漫,腐朽的气息肆意逃窜。 冷寂的空气传来他桀然可怖的笑声,像是老旧的手风琴发出嘶哑难听的音节。 “呵呵,别跑...夫...人。” 这条走廊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任池景行怎么跑也跑不出去,他只能尽全力的奔跑与男人拉开距离。 “呼哧,呼哧。”池景行剧烈地喘息着。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他整个人面色苍白,脸庞汗水淋漓,胸腔轰鸣,喉头泛上铁锈味,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砰砰——砰砰—— 少年的心脏因惊恐剧烈跳动,他真的没力气了,奔跑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前方还是一片无尽黑暗,那个男人还在不远处呢喃着:“跟我...回去......” 终于,池景行精疲力尽地倒下了。 黑暗中,一双冰凉的大手攀上他的肩膀,他瞪大眼睛,身后男人的胸口紧贴上他的后背,阴怖的嗓音冒着寒气却十分温存, “夫人...抓到你了。” “啊——” 池景行从沙发上猛然坐起来,他双眼微闭不适应突然的天光大亮,胸口起伏,喘着气回忆着梦中依稀可见的片段。 一滴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鼻尖滑落,忽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梦中的情景。 “做噩梦了吗?”霍扬端着一杯白开水放到池景行身前的茶几上。 “……嗯。”池景行嗯了一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声音沙哑的说道:“这里是哪儿?” “喝点水。”霍扬语气关心,又把桌上的水杯端起放到池景行手里才继续说:“这里是我家。” 霍扬是独居,房子是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室内装修是只有黑白几何元素的现代简约风,很冷清,倒是跟他的性格不太像。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池景行接过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柔滑的丝绸布料抚上男生的脸庞,霍扬拿着手帕仔细地擦去他脸上的冷汗,他另一只手忽然向下,自男生的卫衣下摆摸了上去。 “你干嘛!”微凉的手指触上肌肤,冰得池景行身体微颤,赶紧把他的手拽出来,生气地喊道。 男人俊朗的脸上表情无辜,他把两手举到脑袋两侧做投降状,“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出汗,要不要洗澡。” “你可以直接问我。”池景行表情难看,嘴唇抿了抿,虎着脸语气不善,“快点说你到底把我带你家来干嘛?” 听到这话霍扬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正经起来,他认真地看着池景行说道:“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不等男生开口,男人继续说:“你其实很讨厌詹宴齐的对吧。”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整整他。” 池景行本人对詹宴齐说不上讨厌,但原来的炮灰肯定是讨厌他的。 “说下去。”池景行盯着他表情迟疑。 霍扬抱着手臂笑得高深莫测,“你跟我在一起。” 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办法,池景行讽刺地嗤笑一声,“就这,你想给詹宴齐带绿帽子?” “你怕是没被他打死过。” “是背叛。”男人纠正他的话。 他姿态放松地往身后的沙发一靠,咧开嘴角,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脸上哪还有之前在詹宴齐面前的谄媚。 池景行开始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他对霍扬最初的印象不太好,只觉得是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富二代,就像别人看自己一样。 不过现在看起来,真实的他好像不是这样。 “你难道不想让詹宴齐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吗?” 霍扬知道以前的池景行毫无理由地嫉妒詹宴齐,恨不得让他立刻去死。偏偏自身没什么实力,每次背地里搞小动作都被当事人发现。 十几岁的少年心思就已经歹毒到诬陷别人强暴少女,最后落到被迫退学的下场。 说池景行不恨詹宴齐,是任谁也不会相信的事。 “……” 系统在两人沉默的这段时间为池景行科普了原主的事迹。 【这炮灰还真的是,挺阴险的。】池景行听完后嘴角扯动了一下。 他思忖地霍扬话里的意思,现在他就是原主本人,当然希望詹宴齐没有好下场。 但是光靠给男主带绿帽子真的能让他身败名裂吗,少年心下怀疑,他凝神想了几秒才开口: “我需要做什么,还有你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