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啊……这两天因为延迟更新的问题,评论里突然多了很多痛斥我坑品的评论,这可真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之前也聊过好几次,正好这两天也想聊一聊自己的一些心路历程,就再嘚吧嘚吧几句(一大篇废话)吧。 坑品这个问题吧,我确实无颜面对挤奶父老,这也是我长期被人诟病的一点啦。 从近处说,现写现更,没有存稿,所以端午节事情一忙,就完全没时间写了。毕竟已经是一只中年老咩了,我的年纪,已经不仅不允许我躲在屋子里装鹌鹑,还要出面招待客人,安排饭店,组织娱乐,车接车送。过节比平时上班还忙,真是畏节如畏虎,连个懒觉都睡不成。 从远处说,啊,这就要陷入回忆的漩涡里了。 从2012年发表开始,转眼已经十年了。 十年,从青葱大学生到资深老社畜,换了三个省份,四个城市,五个工作。 可惜,生活不曾告诉我,长大以后,韶光偷溜,白发覆首,不复少年游。 唯一不变的爱好,唯一支撑我的精神支柱,是写文。 写的时候,我还是芸芸大学生中的一个,因为看多了主受兽人文,所以大胆写下了反转的题材,从此迈入主攻文的大门,一路不回头,除了少数几篇个人恶趣味之作,一直在深耕主攻文这一个类型。彼时从茫茫文海中pick到我的好友,到现在还常联系的,应该只有阿白和贼猫了,其中阿白更是来勾搭我的第一个读者,孽缘深重。 写和的时候,我在参加培训,严禁使用电脑,当时为了更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经常深更半夜躲到没有人的废弃宿舍偷偷更新,还用过手机+键盘(此物也是禁止使用的),古早的平板电脑,甚至手写之后请读者录入。 这个艰难的状态,因为工作性质特殊的缘故,持续了好几年。基本上是在一路斗智斗勇中,艰难地见缝插针地更新。尤其是2018年,因为一次特殊的工作,我远赴祖国的边缘,当时真以为自己会消失几个月,没想到一路虽然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在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但是在娱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靠着一台ipad,我反而达到了更新史上的高峰,等作品都在这段时间达到了井喷,高峰期一日三万字,前无古咩,后无来奶。 再后来我告别了这份工作,也告别了这个城市。新的工作虽然宽松了一些,但也并不轻松。尤其随着年龄大了,很多压力也接踵而来,要背负的事情很多很多。一个鲜明的改变就是,原先面对差评、催更、瞎编的黑料,简直是义愤填膺,恨不能亲身上阵大战八百回合。但是在尝过了生活的苦涩之后,面对这些虚拟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平和,越来越能扮演好一个情绪稳定的中年人(当然偶尔也有情绪失控怒喷的时候,但基本上一天就缓过来了)。 回顾这十年,这些作品本身,就已经和我的人生阶段紧密交织,每一篇文,每一个章节,都对应着我步入社会的十年来,一些重要的记忆节点。 在宿舍,在帐篷,在深夜的训练场,在奔驰的火车,在高空的飞机,在长途跋涉的卡车,在大雪纷飞的边疆,在大雨瓢泼的草原,在黄沙蔽日的荒漠,在深山老林的不可说之地,在许许多多的地方,都留下了我以千奇百怪的设备坚强码字的影子。 我没有写过日记,但这些作品,却记录了我的人生。 而作品本身,带来的与读者的情感交织,就更是一个作者无法忘怀的回忆,很多名字,很多面孔,很多悲喜,很多往事,有的人来了又走,有的人常伴左右。有些人成了我相处最久的朋友,不是家人,胜似家人,他们是我现实里找不到的知音,是我精神上最给力的支持,这是我写文以来,最宝贵的收获。 十年踪迹十年心,且饮杯酒付春风。 所以回到坑品这个问题上来,其实我也自我剖析很多遍了,不过今天还是再狡辩一番。 第一个就是因为工作和生活。我从来没有全职过,不仅没有全职,我还长期干着一份非常不适合写的工作,直到现在工作强度也很大。尤其是去年底到今年初我一直都在准备非常重要的考试,在工作和生活的压力下,想保持日更,保持大量更新真的很难。但是如果大家看看更新数据会发现,我的年更数字是在持续增加的,最近三个月的更新量更是非常高。只是在开了如此多的坑的情况下,这些更新也只是洒洒水,看起来杯水车薪,依然显得奶不供求。 这就要谈到工作的压力就带来的第二个原因,我称之为脑洞。 不知道其他作者是不是和我一样,我是工作压力越大越想写文发泄,但是因为工作压力没时间更新,就会疯狂产出脑洞,所以我的脑洞简直是层出不穷,如果大家觉得我现在开得坑太多,那真该看看我的硬盘,里面的坑攒了快有一百个了…… 一个好的作者其实应该能够平衡这种创作新坑的冲动和完结旧坑的坚持,我在这方面做的确实很差。 开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 有些作品因为平台的问题,为了脱身不得不断尾求生,比如遗落在绿jj的所有作品,现在都成了无法触碰的禁区。 有些作品受限于当时水平的问题,开篇的架构其实已经走歪了,读者或许感觉不出来,写的时候却像在盖一栋越来越歪的楼,几乎可以断定最后会变成一地狼藉,除非推倒重建。这个问题在我早期的作品,比如,老版,甚至现在艰难存稿但很难写的上都很突出。 有些作品比较小众,题材小众并不意味着好写,相反,在不降低质量的情况下,想写好反倒特别难,比如需要战棋推演的,需要更强的现实向作品笔力的,这些作品都很难写。 有些作品是可以预判的大长篇,架构有,设定有,但是写作状态起起伏伏,加上其他中短篇的更新分薄了投入的精力,导致很难接续,比如,这两个大篇幅作品有难度,好写又不好写,双开的话势必分薄其他文的更新量,所以迟迟不敢复更魔皇,因为复更了也只有那点存稿,没法做到长期更新,像带盐现在的状态,我的奶量只能保持一篇。 有些作品是架构比较简单,但很讲求状态,写起来犹如做小菜演小品,追求灵感所致,闲适之美,比如,强压着去写,反而写不好,写不出来,偶有所得,就写一写。 有些作品则是精雕细琢,虽然只是寥寥几人的故事,但是很考验笔力,比如哨所系列,比如新版臣服、沦陷,写起来其实非常耗费精力。 而在这么多关于不同作品的灵感、状态、写作难度导致的更新快慢不同的狡辩之外,我还想再狡辩最后一个想法,时不我待。 时不我待,或许不太准确,但我心中最深切的感受就是这四个字。 十年之前的创作环境,和现在已经大不相同。十年间,很多熟悉的作者陆续淡出或者转型,曾经经常畅谈创作的朋友,如今已经缀笔,很多作者转型到了绿jj,去写更大众更安全的题材,同路人越来越少。 题材的限制变大了,网络环境更严峻了,读者对作者更苛刻了。 我亲眼见证了萌点雷点的大行其道,见证了主攻主受的持久争端,见证了涉zheng涉jun的陡然腰斩,见证了灵异题材的消失无踪,见证了端碗吃饭摔碗告官的举报铁幕,见证了天一深海227,身处的环境越来越黑暗,同行者越来越少。 我想到的脑洞,我想看到的情节,除了我自己还在写,很难看到类似的内容。 在整个大的创作环境都在紧缩的情况下,网文-耽美文-主攻文这个小众领域的题材重复和创作稀薄似乎算不上多么特别。 但这毕竟是我写了十年的主攻文。 十年。 不管被编了多少无中生有的黑料,不管被主受文爱好者骂了多少遍恶臭猥琐rou丝重度拜rou癌,不管被排了多少雷捅了多少刀,我依然爱它。 我依然想把那些我觉得有意思的故事写出来。 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写多久。 这就是时不我待,一种再不写出来,或许就永远没机会写出来的焦虑。 有些故事究竟是从来没出现过好呢,还是写出来一部分,播下了想象的种子,留一个遗憾好呢? 这个问题每个人有不同的答案,而我选择了我的答案,宁可挖坑无数,不让故事沉默。 这是我对每一个质疑我为什么开新坑的人唯一的答案,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写。 如果我此时不写,这个故事或许永远不会有出现的那一天,它只是我心中的一段激情,脑海里的一些片段,这个想象的种子,飞不过沧海,飞不进你们念念不忘的梦里。 我只是故事的书写者,那些故事,总是撕咬着我,让我的手不听使唤啊。 这就是我,一只奶头超级多,奶量超级小,却还是不断长出新的奶头骗人来喝奶的恶魔咩咩。 如果我有罪,请让花呗来惩罚我。 那么谈一些更实际的问题吧。 订阅三年就失效,必须重新订阅,据我所知这在所有网文平台里应该都是独一份。海棠这个平台,说实话问题太多太多,放养式的几乎没有任何对作者的培养,榜单乱套毫无意义,海棠币价格高昂,给作者的平台分成又心狠手黑,而且网站建设也是一塌糊涂。 唯有一点,自由。 价值千金,掩盖了一切缺点。 因而海棠的三年重买和我落后的产奶能力之间就造成了突出矛盾,限于海棠的要求(真的是海棠的合约里为数不多的要求),我不能发txt,所以我不反对已经买过一次的读者,第二次的时候自行去看盗版。 我只想要说一件事,在很多人直接选择去看盗版的时候,那些艰辛跨过梯子、海棠币等诸多难关,来购买正版,甚至购买了不止一次的人,你们才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谢谢你们。 你们花的每一个海棠币,你们留下的每一个订阅和评论,都成就了此时的我。 至于更新奶量方面,我说无愧于心,大家怕是要把我就地打死。 但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目前的奶量几乎达到了我的极限,我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更新了。产量有限,我只能说,我再努努力。 摸摸自己干瘪的奶子,数了数茫茫多的奶头,咩咩滴下了两滴鳄鱼之泪。 十年踪迹十年心,一转眼就十年了啊。 十年之前,我想都不敢想我能坚持这么久,能写这么多,能达到这种程度,能收获这么多喜欢我的读者,能给这么多的人带去快乐。 十年之后,我还能再坚持一个十年吗?那时候我还会写吗?前一阵立下的fg,其实未尝没有因为对未来恐惧而豪赌的意味,哨所系列我能写满五部吗,阿廖沙公主会开吗?魔皇、犬笼这样的有生之年我真的能重拾吗,新开的那些坑我能填完吗,这些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我甚至恐惧会不会有一个我意料不到的,不想接受的答案。 一切,只能让时间作答。 下一个十年,你还会看小野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