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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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四年後。 天空依如往年的每一季艳夏那般地湛蓝无际。 在商业区中某座七层楼高的新颖巍峨建筑,是“孟勒森”所属的独栋办公大楼。切割成菱格状的黑色花岗岩砌叠而成的壮丽外观,在云端的视角下,於方圆百里内的浅色区块中,显现出独树一帜的异色风貌。而每一块花岗岩的角落,更刻有“孟勒森”的深沟字样,深具品味与质感,不管是建筑还是建材,无一不在昭告着“孟勒森”的品牌与品质。 除了总营运处的公司本部以外,在全国北中南三区另有设置加工工厂以及营业展示场。来自於多国的进口建材均有适量的库存以应付水平以上的供货,是以工厂的建坪也都在规模之上。 在公司本部方面,当然也有放置些许存货,不过大部分仍属石材的样品与原木的加工成品居多。从一至四楼皆为建材的展示区,包含局部的设计样品屋以及包厢式的商谈室,还有业务的作业区。五楼是内部职员与干部主管的办公室,六楼则有员工宿舍、餐厅跟休闲娱乐的场所。 七楼是非等闲之辈可以随意出入的禁地——董事长和高阶管理人员的办公室,当然也包含贵宾接待区与董事长的健身房。 生意愈做愈大,员工当然也就愈来愈多,分门别类的单位自然也愈来愈细,不过大致上还是分为两个主要部门,一个是销售事业部,顾名思义就是贩售产品的单位,从原建材的进口、到加工过後的销售或出口,举凡跟产品有关的行销、企划与研究开发、售後服务之类的所有业务执行单位。另一个则是勤务支援部,做的是除了有关产品以外的一切营运作业,包含公司的人事、总务、财务、法务、形象广告等等的内部工作。 凌仲希自大二正式加入了“孟勒森”的阵容之後,便开始利用课余在其里四处闯荡,透过企划部经理贺御平的指导,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辗转经历了行销策划、人事、财务方面的管理职项,随後在大学毕业之後,被父亲指派到各往来进口国去学习议价采购,半年後学成归国,目前担任海外部采购课课长一务。 於过去自己尚在求学阶段半工半读的学习过程中,除了刚开始为了熟悉自家产品而稍微接触了销售方面的业务外,凌仲希大部分从事的都是有关公司内部营运的事务工作,这并非是自己所选择的,而是正如父亲所谓的他自有安排的决定。 关於父亲对於自己儿子们参与家业的时机与心态凌仲希并不清楚,不过他让当时还在念高三的弟弟提早涉猎自家产品的推广,虽然不是很正式的销售程序,但凌仲希仍是对这一点差异极度的不满:凭什麽我摸索了三年还在公司的边缘打转,可是小我三岁的弟弟却早已一脚踏入公司的核心了? 如果不是胳臂往内弯,那麽就是之前发生了那件事的关系吗? 回想起进公司的第二年,那时候凌仲希自认早已熟透自家产品的领域了,於是自告奋勇向御平哥提出想要接一些CASE来谈。或许是对於自己周虑的准备太过自信,也或许是初生之犊不谙人情世故,导致对方因为在交易价上的一些歧见,还有自己当时过於耿直、不知变通的个性,而毁了一桩庞大的生意。 一次的生意谈不拢也就算了,偏偏那个客户又是某个规模不小的建设公司,长期以来都是跟公司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这样的客户只要有一丁点的得罪或是小闪失,就如同把送到眼前的金块给推开一样,双方就再也没有以後可言了。 当天CASE谈毕不成之後他回到公司时还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贺御平脸色铁青地来到他的办公室兴师问罪,说那建设公司大老板要终止日後的合作关系,他这才知道自己犯下了惊动四方的涛天大错。 那时乍闻此讯的父亲当下二话不说便亲自领人登门造访、道歉连连,并承诺给予对方利多的交易条件,才终於化解那一场差点自断後路的危机。 虽然表面上是归咎於贺御平的教导不周和没有随行陪同、而将此事件黯然地平息了下来,但是对从不亲自出马为部属处理善後然而却为他破了例的父亲来说,他似乎因此而列入父亲状似平静实则深恨暗藏的黑名单中。 此後的凌仲希,可以学习公司内部许多的事务,但不能参与任何一项贩卖的管道;可以逢人分享自家产品的感想,却不能进行任何一种正式的销售。 父亲将他欲藉由销售来展露自身能力的伸展台给封锁起来,只因为他曾经犯了一个错误。 弟弟在接手贩售的工作时,凌仲希也曾听闻过他所出的一些纰漏,但这当中父亲没有协助过他任何事,即使摊子再难收拾他也都自行扛起,亦没有被父亲中断他後续销售的各种任务。 如果说当初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承担,那麽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父亲这样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就不会导致自己在父亲的印象中被标记成不适任为一个专业的销售员? 既然如此,那麽当初父亲为何不像对圣辉一样,让自己去面对、去承担一切苛刻的後果呢?为什麽他偏要出手来帮自己善後呢? 因为没有血缘的关系,所以待遇就不同!这是凌仲希在百思不解之後所得到的唯一结论。 圣辉在大学攻读环境工程,在社团搞热门音乐,偶尔又去给他参加个体能竞赛或是社区义工服务什麽的,如今又在课余时间兼职家族的产业,身为学生的弟弟比凌仲希这个专职的哥哥还要忙碌。再加上本身性情的活泼开朗,兴趣亦格外的广泛,大大小小不相干的志趣集结在他的身上竟然意外地协调而又顺畅。 也因为如此不受拘束的个性,让他在人脉的经营上显得无往不利,对於客户自然也有一套属於他自己的交涉方式与补救措施,这是不擅长在人际关系方面互动的凌仲希所望尘不及的。 这也是父亲之所以愿意把工作放给弟弟而不作任何干涉的原因之一吧! 凌仲希其实也不想悲观地认为自己的条件比弟弟差,姑且不论才貌和学历,光是对於新事、物的热衷性与积极度,自己就输了他一大截。即使用尽力气地临摹与追赶,还是跟不上他的脚程。那种不能引起旁人注意的暗自拼命,在知道没有任何胜算的自己看来实在是既可悲又可笑。 透过隔间玻璃的这一头,凌仲希看到营业课办公室那喧嚣欢闹的人群内,那个随性套上一件衬衫便落得出众异常的弟弟,在部属堆里有如众星拱月似地被拥绕在中心。阳光般的笑容上,散发着一股青春无敌的率真;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一身自信潇洒的气息。凌仲希内心漩起某种莫名钦佩却又交杂着嫉妒成分的愁绪,将目光冷冷从那闹哄哄的场面中移开。 营业课像这般轻松开怀的景象不难看到,每次只要有大CASE成交,或是当月业绩有达到目标时,就会像这样宛如家里没大人似地大声喧哗或叫点心来庆贺,其他部门也都奈何不了他们。没办法,谁叫他们是公司的前线战士、核心支柱,没有他们,公司哪来的进帐! 当然,他们也不会那麽的自私,大家都是处在公司的同一阵营,他们秉着有福同享、有乐同欢的意念,将点心分给大家吃,将邀请,传达至每个人的耳朵里。 虽然表面上凌仲希总对那种欢乐的气氛显得不以为意,但内心里却羡慕不已。销售部其实一直都是他所向往的一个单位,那种领着同仁们合力为公司打拼的团队、那份全员一起享受任务完成的参与感与成就感,才是他对从事一份工作的认定价值。可是事情总不如他所愿,眼看着弟弟如鱼得水般地承接着本是他的工作并且做得日益出色,而他却得在暗地里不断承受着只因失败过一次就永难翻生的内心煎熬,无以发泄的不甘与妒恨就像雪球般愈滚愈大,最後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哥!」 忽然一声叫唤,打断他不停滋长的负面思维,凌仲希警戒地转回头,「圣辉?我不是跟你说进我办公室要敲门吗!」 凌圣辉举起左手露出他有些泛红的指关节,故作一脸哀怨道:「哥,我敲门敲到手指头都快断了,你还是没反应,所以我只好按照正常程序闯进来看看你有没有发生什麽需要进行急救的事情。」 「你找我有什麽事?」 据凌仲希所知,目前身为销售员的弟弟,跟在海外部从事进口议价的自己,基本上是没有什麽直接的工作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