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毒父杀子
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的好父亲回来的这么快。 赵柏鹤先处理一些最要紧的事务,剩下的等他回来再处理,今天鹤望兰集团全员加班。晚上七点,宋伯在停车场等赵柏鹤,赵柏鹤整理衣着,一面频频回头所有人待命,一面忙碌的整理领带和乱蓬的头发往外走。 正好跟来找他的岳霆在走廊里撞了个正着。 “霆子,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说我提前下班就来找你吗?我看你挺忙的,还在走廊等了半个小时呢。” 岳霆看他风风火火的,握住他的手臂,关切的问:“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老东西回来了,宝贝儿,对不住,今天晚上哥得回老宅一趟——” 岳霆打断他的话,眸子幽黑:“老宅,津城?是你祖父住的地方?” “不是,是我爸在京城的老巢。” “……我想送你,不会打扰你,在车上等你,行不行?”岳霆很是不舍的模样,点漆大凤目清凌凌的光泽流动,摩挲赵柏鹤的手腕,亲昵的小动作就是在撒娇。 赵柏鹤心软成春水,尤其自家小宝贝儿还是头一次露出这副被放了鸽子,可怜小奶狗黏人般的模样,揉了揉青年的后脑勺,在那张他无比喜爱的玉雪脸蛋儿上上亲了一口,故意逗弄他:“宝贝儿,万一哥在那儿过夜呢?你还等吗?” “那你可得关严卧室门,否则晚上会遇到一位姓岳的采花大盗。”岳霆黑眸亮赛星月直勾勾的盯着赵柏鹤的风流绝丽的笑脸,握住那只粉白玉手,亲吻手背,咬了咬手指,一股子要把赵柏鹤吞吃入腹的色气狼性。 “哈哈哈哈……”赵柏鹤大笑,渐渐不笑了,金棕色的玻璃眼珠明艳艳水润润,整个人极端动情,凑过去啄吻岳霆那张总是说出让他心花怒放的甜言蜜语的殷红小嘴儿一口,岳霆搂住他的腰,一下子把他抵在走廊墙壁上,赵柏鹤细长粉润的手指灼热撩拨的抚弄岳霆耳后头发,美目勾魂欲滴,两人对视,忽然激猛地噙住对方的唇,激烈的法式湿吻三分钟,分开时嘴唇还黏糊糊的舔了舔,鼻息粗重,赵柏鹤身体都热了,意犹未尽的叹气,搭着岳霆的肩膀一勾:“跟哥走,宝贝儿。” 都赖他爸,非得这么急,耽误他工作够讨厌了,还耽误他跟霆子亲热。 忍住心脏因为过度内疚的隐痛,岳霆半垂眼帘,微蹙眉头。 不论如何,终于有机会接近赵良濡了。 赵家这样的开国功勋的住处太过隐蔽机密,他千方百计的调查也查不出来,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他陪着赵柏鹤坐在后座,前座是宋伯和薛助理,前后还跟着四辆全黑SUV吉普车,每辆车里都有四个保镖。 “你把公司的保镖都带着了?”岳霆惊讶。 “也没都带,带了一半儿,我爸是个冷血绝情的,十三岁那年因为我把他包养的小情妇给踹流产了,说来也没人信,老子真不是故意的,啧,也不知道那婊子怀了,那小婊子没少背地里说我妈坏话,我妈都死了,她们还不消停。”赵柏鹤不愿意让岳霆觉得自己狠毒连未出世的胎儿都害,装作不经意的多补充了几句。 “这不,我爸那老东西让人偷袭我,把我打晕,关在屋里,饿了我三天,然后把我打进了ICU,要不是我爷爷来救我,我差点没死喽,多带一些人,有备无患嘛。” 赵柏鹤语气稀松平常,岳霆却大为震撼,紧紧握住赵柏鹤的手,突然觉得很难过很心痛。 “没事儿呀,哥早二十年前就不再需求所谓的父爱了,也没觉得怎么着。”赵柏鹤轻蔑哼笑,反而抚了抚岳霆的后背,安慰脸色难看的岳霆。 “忙了一天,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岳霆把带来的袋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鲜榨冰镇橙汁和日式炸猪排三明治、鸡蛋沙拉三明治、烟熏三文鱼贝果。 “靠,还真饿了,就早上吃了一顿。” “趁现在吃点,要不然你去你爸那儿也是倒胃口。” 赵柏鹤接过果汁,发现装果汁的是密封玻璃瓶,不是一次性的,杯子上还有凝结成的雾气,非常新鲜,那三明治也做的非常漂亮,眸光闪烁:“霆子,是你做的?” “我做的,我下午不到四点就结束了,宋伯,小薛,这是给你俩的,反正做多了,帮着消化消化吧。”岳霆把另一个袋子递过去,露齿一笑。 宋伯瞠目,接着受宠若惊的道谢:“谢谢,谢谢岳先生。” 薛助理惊喜的接过,对上岳霆的笑脸,恍恍惚惚的,发自内心赞:“岳先生,您真的……人美心善。” “回神!”赵柏鹤拧眉,打了个响指,很不满薛助理看呆了的目光。 薛助理赶快转回去,喜滋滋的打开袋子。 岳霆失笑,赵大少这个醋劲儿啊,把三明治拆开用铝箔纸半包,递过去,柔声:“宝贝儿,吃吧。” 赵柏鹤眨眨眼,抿嘴笑。 岳霆心领神会,送到他唇边喂他吃。 赵柏鹤甜蜜一笑,低头咬住。 吃了半个,赵柏鹤就拿着自己吃了,因为有洁癖,生怕掉在衣服上。 岳霆直接伸手过去接着,一点不嫌。 赵柏鹤心一动,他再也没见过比岳霆还细致体贴深情的男人了:“霆子,你不吃吗?” “我在单位吃过了,慢慢吃,别积食了,刚刚宋伯不是说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吗?还有水果和咖啡。” “嗯嗯。” 不要说食物本身比外面买的美味百倍,何况还含着岳霆满满的爱意,看着岳霆,都格外下饭。 晚上九点,车辆停在东海城区88号,规模奢华壮阔比霍薇玉夫人给赵柏鹤留下的春明丽宫还胜三分的顶级组合多栋豪宅矗立在眼前,最宏大壮丽的主栋建筑是完全的欧洲宫殿风,整体建筑全是水彩渲染开深深浅浅的雾粉、紫粉色。金色和白色相间的浮雕彩绘,浪漫高雅,花园设计灵感来源于法国凡尔赛宫,四处种植着波斯菊、百合、郁金香,空气中都是浓郁高贵的香气。 车辆直接停在院门外,除了宋伯和其他四个司机外,其余人全部下车。 赵柏鹤大步流星忍着不耐烦,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人,岳霆有点想笑,觉得像黑帮老大。 所到之地,凡是佣人保姆全都停下手头的活计,恭敬畏惧的九十度鞠躬问好:“大少爷好。” 口口声声的大少爷,一路听了得有几十遍。 赵柏鹤理都没理。 等到了主栋时,保镖们不能进入,都在门口杵着等候,岳霆和薛助理跟着赵柏鹤进门儿了。 第一待客大厅金碧辉煌,天花板上的雕刻、装饰都很讲究,但却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死寂冰冷。跟充满青春活力的丽宫完全不同。 “大少爷您回来了。”总共有三个管家,两高站在后面,矮的那个领头,穿着更为高级工整的雪白西装,六十多岁左右,童颜鹤发,双目慈爱,异常恭顺敬重鞠躬:“大少爷,本乡给您请安,老爷正在用晚餐,请您入席。” 薛助理在岳霆耳边悄悄说:“他叫本乡贵西,虽然是日本人,但十年前就是咱们国家的国籍了,大老爷年轻时在港澳打工时认识他的,比认识夫人还早,本乡家是日本大财团,宗家继承家业,支家要去私立管家学院学习成为管事,伺候宗家,他是本乡支家的私生子,没有资格伺候宗家,一直在港城给富人家族做管家,被大老爷招入麾下,这么多年一直伺候大老爷,是大老爷的心腹。” 这倒是让岳霆小惊,其实他早看出来本乡的言行举止过度克制内敛,鞠躬问好,都很像日本人,只是这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大部分国人都不如。 但,这老头子貌似恭顺谦卑到地底下,岳霆却觉得背脊发寒,看着本乡管家的脸,他试着用手挡住视野,只看本乡的上半张脸,那双眼睛黑洞洞的,死沉沉…… “你在这儿乖乖等哥,啊?”赵柏鹤看出岳霆不放心想跟着了,使了个眼神,把岳霆按坐在沙发上,好声好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岳霆看到家丑。 接着转脸,视线冰凉,命令式的口吻:“你们好好给老子招待着。” “是,大少爷。” 眼睁睁看着赵柏鹤跟着本乡往里走,直至身影消失。 “岳先生,您请用。”另外两个管家,亲自给岳霆上茶水点心坚果,都是岳霆喜欢吃的。 岳霆眼皮惊跳,这两个人怎么知道自己姓氏和喜好的? 难道,自己早被赵良濡查清底细了?! 不行,岳霆,你要冷静,你要镇定,定,静,生慧。 岳霆闭上眼,用鼻息深呼吸,让心跳平复。 二楼厅堂里,灯火辉煌,长桌正位坐着面色铁青泛黑,眼瞳阴鸷的中年男主人,左侧首一虚待长子赵柏鹤,次坐着轮椅的赵家二少爷赵柏悠,再次坐着三少爷赵柏森,然后是四少爷赵柏鹏,五少爷赵柏鳞。右侧首一,虚空无椅子,只设餐具和烛台。次位是续弦夫人尹纤仙,再次是情妇甘恬儿,接着是情妇李娇,情妇虞金枝。 一向不能上桌的四位小姐,赵含珠、赵含金、赵含银、赵含露也都依次坐在虞金枝后。大小姐赵含珠嫌恶的不停对着虞金枝和李娇翻白眼儿。 甘恬儿有靠山能上桌就算了,连外四路进不来赵家门儿的两个婊子也来分一杯羹,偏偏还坐在她前面,凭什么?! 尽管赵良濡有这么多子女,但被赵老元帅和整个赵家承认的孙辈,只有赵柏鹤,其余的人,赵老元帅看都不看,都不能入家谱,没有资格参加祭祖,之前老四赵柏鹏去津城,也是因为赵柏鹤回来,赵老元帅心情好,破例让他来的。 四位少爷,四位小姐,起身对着赵柏鹤行礼:“大哥。” 赵柏鹤讥嘲勾唇。 他爸弄的声势浩大呀,连养在杭市的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虞美人儿都被召来京城了。 除了甘恬儿恭顺谦卑的站起,欠了欠身:“大少爷您回来了。” 尹纤仙跟只受惊吓的兔子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的低头。李低眉顺眼,忍着恐惧,谄媚的挤出一个笑,蚊子似的声音:“大少爷好。” 唯独虞金枝不卑不亢,柔软的坐在那里拨弄鲜红的指甲,姿容婀娜妩媚的把尹纤仙都给压了下去,她今年二十二岁,十四岁就跟了赵良濡,一直被赵良濡金屋藏娇,秘密养在杭市,不许她来京城,虞金枝是有怨气的,今天终于能见光,还有资格进门儿,虞金枝欣喜若狂,做赵良濡的女人,谁不想当正牌老婆,她比尹纤仙和甘恬儿差什么了?凭什么不能生孩子? 于是,虞金枝穿着紧身的白色无袖蕾丝旗袍,搭配紫貂小披肩,曲线凹凸有致,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她是苏杭人士,生的玲珑秀鼻,樱桃小嘴,只有鲜明的眉眼轮廓带了些异域混血感,眼珠灵动,虽然略显得轻佻,却是极其风流婉转。 脑子里心里太多事,赵柏鹤压根儿没正眼瞧虞金枝,他爸在外面有的是这种货色,他懒得计较。 本乡管家站到赵良濡身后,保姆为赵柏鹤拉开椅子。 赵柏鹤入座后,大家开始用餐,西式餐食却连一星半点的刀叉声音都没有,除了呼吸声,格外压抑沉闷。 十分钟后。 “我吃好了。”赵良濡不轻不重的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的轻拭唇角。 “咚——” 他此话一出,其他人也都放下餐具,不敢再继续吃。 赵柏鹤抱臂,阖眼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始终没吃饭也没说话。 “今儿晚上,当着你弟弟meimei这一大家子的面,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赵良濡语气诡异的温和慈祥,只是脸色太瘆人发黑。 “这是你的一大家子,不是我的一大家子,要谈公事去集团。” 赵柏鹤摇晃葡萄酒,看着贵腐酒那液态琥珀黄金般的酒经过灯光折射,色泽绚丽臻美,一如赵柏鹤那张脸。 “去集团,你还有脸跟老子提集团?!”赵良濡突然火山爆发,面目扭曲,赤红着眼拍桌子怒吼,直接砸了酒杯。 “霹雳哗啦————” 玻璃茬子崩到尹纤仙脸上,一道小划痕渗出鲜血,尹纤仙却连捂脸都不敢捂。 除了赵柏鹤稳如泰山外,其余人缩了脖子,噤若寒蝉,大气儿都不敢喘。 “老子他妈……他妈的耗费了十年的心血,终于等到今天成立云海水天商会在美国挂牌上市,你阻止上市不成,就他妈故意找了老子的死对头风腾集团!联合姓纪的老杂毛儿故意给老子下套儿,我他妈怎么会生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把人带上来——”赵良濡气的眼睛外凸,喘着粗气,撑着桌面,指着本乡管家。 本乡管家鞠躬离去数秒,接着两个保镖把捆成麻球儿状的肥胖中老年男人拎过来。两个都是赵大少的老熟人儿,已经被打成血rou模糊的是赵良濡的副手姜运。 赵柏鹤眼睛眯起,看着另一个蜷缩在地上狼狈的人,是美国风腾集团老总纪山军,纪山军被打的鼻青脸肿,精神萎靡,只穿着裤衩和背心儿,脖子上还松垮的挂着领带,但与赵柏鹤对视一刹那,眼神精光腾驰,见赵柏鹤不捉痕迹的收下巴尖,欠了欠身,立即露出喜色。 “爸,说话别这么难听,我是小畜生不也骂了您自己?”赵柏鹤讥嘲。 赵良濡气的眉毛倒竖,心肺都要炸了,猛地扯了席面上雪白的桌布。 “霹雳哐当哗啦啦——”摆放的餐后水果甜酒蛋糕等全都摔飞,碎裂的玻璃瓷片,和酒水一起烂成坨的食物,狼藉满地。 赵良濡怒急攻心,冲过去双手恶狠狠地揪着赵柏鹤的衣襟,把人从座位上扯起来怼到墙壁上,咬的后槽牙咯吱咯吱响,双眼满是红血丝,太阳xue,脖子青筋暴起,像是愤怒到极点要吃人的黑豹子:“你他妈顾前不顾后,目光短浅,就知道国内云广银行暴雷事件,老子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不过牺牲几个蝼蚁的利益,哪怕死几个也不碍事儿,现在风声是大,你二叔和你姑姑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你偏要和老子对着干,把老子分散监察机构的靶子给毁了,倒赔五百多个亿!你个狼心狗肺的猴儿崽子,赵家未来的好基业,老子的前途,老子的资产,妈了个逼的,全都让你这只小畜生给败了!你指使纪山军勾整得我整个商会董事全部上套,现在可好,触发了美国金融市场熔断机制,在涨势最好的时候叫停,来了股市委员会调查,风声外漏,老子在日韩泰越的分商行股市全部跌停板!老子十年的心血,全部都被你给毁了!毁了!!毁了!!!” 连喊三声,情绪激动的赵良濡脸像是要炸裂的赤红色鸡头,那扭曲的模样把亲生儿子当成杀之后快的仇敌也不过如此了,嗓子都因为仇恨愤怒阴暗破音了,拳头高高举起对着赵柏鹤挥过去。 赵柏鹤欲言又止,突然觉得说什么都很荒唐,他不理解赵良濡,赵良濡也不理解他,甚至恨他,他不愿意看到今天这个局面,但他没办法,他和他父亲无法沟通。 良久的沉默,失望淡定的看着自己已经疯狂的父亲,不闪不避,挨了一拳,突然瞳孔骤缩,发现赵良濡拳头里攥着个东西像是匕首,骇然变色,动物自保本能机制强迫刚跟岳霆学的武术和马伽术立即运作,猛地用骨节狠戳赵良濡胸口“膻中xue”。 “啊……唔咳咳……”赵良濡的脸瞬间憋成紫红色,连连咳嗽,捂住胸口,上肢麻痹,手臂耸拉,拳头松开,站都站不稳的踉跄后退几步。 “老爷!”尹纤仙和甘恬儿、虞金枝全都扑了过去,围住了赵良濡,一个个表情仿佛比赵良濡还伤心,比受了伤的赵柏鹤还疼痛。 “啪嗒——”瑞士军刀掉落在地板上,那锋利雪亮的刀刃还沾着热血。 赵柏鹤低头看着那东西,捂着受伤的脖颈,俊美脸庞半阴不阳,脸上的血色尽褪,整个人化成了大理石雕塑,一动不动,鲜血慢慢的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他是真的高估他自己了,本以为不过是父子关系决裂之类的,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亲生父亲,为了个破商会竟然想置他于死地,比起rou体上的痛苦,已经碎裂的心脏像是被熊熊大火,呼啦啦的燃烧殆尽,什么都不剩。 说来可笑,他为了赵家,为了霍家,殚精竭虑,拼命想要把赵良濡往正道上拉,结果换来了家破母亡,生父还要杀了他,一群情妇和私生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究竟为什么要踏入这个腌臜地儿?他何苦来到这世上呢? 薛助理眼疾手快,抢本乡管家一步先捡起军刀,收好。赵柏鹤默然伸出手,薛助理犹豫半秒,交给他,立即掏出准备的绷带和伤药,颤声:“大少爷……” 虽然薛助理的表情是惊慌担忧,都要哭了,实际是调虎离山,故意让人注意他的面部表情,实则他背着手异常冷静的拨了个手机按键。 “呼啦啦……”八个彪悍高壮跟小山似的黑西服保镖蛮横的闯进来,挡路的佣人保姆都被推开。 看着赵柏鹤的衬衫领口被鲜血沁红,那颜色格外刺目,也让狂怒的赵良濡恢复了些许理智,他上肢还麻痹着,嘴歪眼斜,说话都不利索了:“我今天教、教你做人,再有下次,老子亲手宰了你,赵家也没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