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摇摇奶昔、彩虹糖
性爱后的纪春霖神清气爽,轻松愉悦的去泡热水澡。他扔了颗舒缓的薰衣草味浴球,还开了罐冰啤酒,边喝边看视频,惬意极了。 卧室里的郁南扶着腰爬起来,先是开了窗通风,然后艰难的给超大号双人床换床单。他气喘呼呼,腰酸背痛,但一想到哥哥待会儿会夸自己乖,就有了力量。 他听到了郁宁说明天要来健身房,内心生出了极大的危机感。 过去的那些不愿提起的往事让他感到极度焦虑,他知道自己不在寄人篱下,而郁宁也早已不能再把他怎么样,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他怕她要来抢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刚成年的姑娘在他心里可比妖魔鬼怪还可怖。 不行,郁南面无表情的弯腰抱起濡湿的床单放进脏衣篓里。得做的点儿什么,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哥哥。” 浴室门被推开,纪春霖抬起头:“收拾完了?” “嗯。” 小仙男面色潮红,高瘦的身体白白嫩嫩,像是能掐出水。看得纪春霖色心大起,有力的手臂勾过对方的脖子,在脸蛋上‘吧嗒’了好几口。 “我宝真棒,要和哥一起洗澡吗?” 小仙男点点头,快速在花洒冲干净身体后坐进了浴缸里。他非要坐纪春霖后面,要抱着他,无奈男人只能往前窜,给他腾出地方。紫色的热水荡漾出去,溅到了地砖上,然后顺着排水口流走。 “嗯……” 纪春霖仰躺在仙男的身上,脖子被细细密密的亲吻,一只手也从胸口摸到了被cao得软烂的私密处,拨开yinchun,轻轻摸索洞口。 “里面弄干净了么?” “嗯。” 纪春霖偏头和他接吻,嘴唇贴在一起,懒洋洋的说:“射得太深了。” “会怀孕吗?” “应该不会。” “怀了就生下来。” 郁南埋在他颈窝里,认真道:“我养。” 纪春霖笑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呢,就想当爹了?” 今天一天实在是太漫长了,但想想全是这个人折腾出来的。从昨晚的踩了香蕉泥滑倒,到今早闹别扭不理人,再到下午兄妹battle边吃边哭,最后又以一场极致的性爱划上了休止符。 纪春霖仰头喝了口啤酒,长长的舒出口气。 很折腾,但也很好玩。 无趣生活中的一瓶摇摇奶昔。 撒满了彩虹糖。 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真能生,和对方组个三口之家,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一辈子也很好。 “哥哥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天仙喃喃问。 “当然。” 纪春霖答,又问:“你要说给我听吗?” 小仙男蹭了蹭,“哥哥之前都讲给我听了,我也想让哥哥知道我的。” 纪春霖笑笑,抓住了对方摸着他的手。他自己的家庭构成很简单:大学教授父亲,家庭主妇母亲,和他们的独生子。老夫妻感情很好,从未大富大贵,但一声吃喝不愁,退休后拿着养老金到处旅游,偶尔回来时就叫他回家吃饭,实则催婚。普普通通的幸福家庭,没什么特别的。 当时他说完了后,郁南懵懵的,像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家庭,说了一句:“好像电视剧里的。” 纪春霖不懂,但得知郁宁和对方的关系后,好像就有点懂了。 想不到他家小狗竟出身豪门。 豪门小狗深吸了一口气,语出惊人:“我其实是我爸一夜情搞出来的野种。” 纪春霖:“……” 用词要不要这么生猛! 私生子就私生子,野种是什么鬼啊! “我妈出生在西部,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地方。她从小就好看,头发是黑的,眼睛却是浅灰色的,十四岁就成了村花。第二年那个地方闹灾,很严重,好几个村子都被毁了。她逃难出来,路上和家人们走散了,反正后来各种折腾,因为未成年,就被这边一户人家收养了,算是安定下来了。” “天啊。” 纪春霖难以置信,追问:“然后呢?” 郁南笑笑,继续道:“她读书不好,也不想上大学,成年后就离开了那家人。她去找工作,被介绍去当模特。就这样就认识了我爸。” “我爸。” 他吞吞口水,“家里有矿,真的矿。而且他那时候早就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就是郁宁的妈。但是他还是和我妈搞了,可能他们那种有钱人不觉得这算什么问题吧。” “……” 纪春霖木着脸喝了口啤酒压压惊。 姓郁,家里有矿。他大概知道是哪位了。 “我妈怀孕了,我爸不认,让她去打了。我妈不愿意,想和我爸结婚,但是我爸哪肯啊。他喜欢的还是郁宁她妈,但对方是高贵的大小姐,结婚前连手都不给摸,更别说让他搞着玩了。” 水有点凉了,郁南抱紧怀里暖乎乎的身体,低落的说:“哪像我妈那么傻呢。” 纪春霖拉着他的手,亲在白皙的手背上。然后他被抱的更紧了。 不含情欲的一个拥抱,有的只是nongnong的依赖。 “反正我妈就偷偷把我生下来了,然后找去了我爸家。我爸家不认,还怕亲家知道影响婚事,就给钱让我妈带我滚,去别的城市。” “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纪春霖脱口而出,说完觉得太地狱了,诚恳道歉:“……sao里。” 郁南倒是觉得有趣,笑了出来。 “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也没再强硬的赶人,反而出钱养着我妈,条件就是没有他们的允许我妈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 “为什么?” 纪春霖不明白。 “因为郁宁他妈查出来有妇科病,很难怀孕。可能他们想,如果她真的怀不上,就把我抱养过去,反正也是我爸的种。” “……” 纪春霖无语,“这也太精了吧!” 郁南呲牙:“毕竟家里有矿。” “我妈托人去问,说郁宁妈的问题挺严重,她就觉得稳了,想来一出母凭子贵,飞黄腾达。她到那时候都没看出来我爸家压根就没想过让她嫁进来。” 郁南嗤笑,“郁宁妈也是个狠人,她早就知道自己头上有大草原,但是她不说,就到处看病,吃各种药、打各种针,一顿cao作后,终于给郁宁生出来了。” 纪春霖想到当时陆先生介绍郁宁过来的时候,说她是好友的‘独生女’,这也是他一开始没将两人联系到一起的原因。看来郁南到现在都没被家里承认。 “我妈直接就疯了,去找也没人开门。屋里全是喜气洋洋的给郁宁庆生的人,她就抱着我在外面哭喊,后来被保安拖走了。” 纪春霖叹气。 “我爸那边还是依旧给抚养费,但我妈却越看我越讨厌,我吃的多一点,她就说我穷苦命、是饿死鬼投胎,怪不得我爸家看不上我。” 郁南抖了一下,语调也变得焦躁,“她不给我吃的,让我学狗屁不通的贵族礼仪。她一直都没死心,时不时的就找过去,然后碰一鼻子灰,回来朝我撒气。但我真的很能吃,小学的时候别的小朋友吃一份饭,我吃三份都跟没吃一样,饿得抓心挠肝。我越这样,她就越不给,后来还想带我去切胃。都挂了号了,被医生赶走了。医生觉得她有病。” “cao……” 郁南垂着眼,继续讲这段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的往事:“大概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妈终于死心了。她像是一下子就想开了,连夜收拾东西带着我爸给的钱和一个老实男奔向了幸福的新生活。” 纪春霖刚咧开嘴角,就听对方默默补充—— “没带我。” “……” 一口老血飞溅三尺。 “我被扔到我爸家门口,开门的是郁宁,她给了我一脚。” “……” “然后趴在地上哭,说我打她。” “……” “她妈出来推了我,于是我也哭了。” “……” “邻居出来看,他们怕丢人就把我带了进去。我被送到了我爸的父母家,然后又被接了回来。听佣人说是郁宁妈怕我得到好的培养,以后和她女儿争家产。还是放到眼皮子底下养废安心,虽然很膈应。” “小可怜……” 纪春霖听麻了都。 “在他们家我也吃不饱,我只被允许在我爸在家的情况下和他们一起吃饭。郁宁虽然比我小两岁,但她脾气很差,老是和我过不去,她有mama护着,爸爸又总是偏向她……” 郁南吸吸鼻子,“当然也有好人,一个佣人看我总是被罚站很可怜,每次都会偷偷给我一个馒头——因为郁宁狗鼻子,别的都能闻出来,然后去打小报告。” “……” 纪春霖百感交集,心中酸涩难惹。 他想到了刚看yn的做饭视频时,清冷疏离的男人对着还没到时间的烤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当时觉得很可爱,弹幕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现在想来,那种不耐烦更像是一种无法自控的焦虑,是盘旋在他头上不值一提却又切切实实的阴霾。 他又想到最开始时对方在自己面前的伪装,不由埋怨道:“你这傻孩子,你之前跟哥装什么?哥还能不让你吃么?” 郁南自嘲的笑了笑,手摸到男人饱满的胸部,“我想我要是不好好吃饭,你就会心疼我。我见过别的小朋友挑食,他mama跟在他屁股后面哄着喂。真的好爱他。” 纪春霖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他反手搂着人的脖子,故作凶狠道:“以后我也跟你屁股后面喂,给你喂吐!不吃都不行!” 小仙男的脸上终于带了血色,他眉目舒展,眼含泪光,将脸贴在了男人温热的颈窝里,嘴角勾起些不明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