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十）

    “顾先生也会为情所伤么？我一直以为顾先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子呢。”方斁坐到男人旁边，笑着开口，似乎自己就是粉丝的存在，把他想的那么美好。

    顾鉴摩擦着戒指的手顿了顿，半天才抖着手去拿酒杯，一口辣酒下肚，这才觉得舒服了点，“人这个生物，总逃不过七情六欲的。”

    “哦？是吗？”

    方斁歪着头笑。

    “你不喜欢那个可爱的调酒师吗？”顾鉴稳住心神，调笑地瞥了一眼吧台里的调酒师，眼神里除了戏谑，似乎还藏了点别的什么。

    方斁转过头定定地盯住顾鉴，和他对视了足有十几秒，才拿起君度抿了一口，“顾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吧，身上同类的气息让我忍不住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可以否定吗？毕竟，我可不像你……”顾鉴摩擦两下戒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能瞒过所有人，但是，我是例外哦。”

    “和你对视的那几秒，足够让我明白你心里都在想什么了。”

    我又调了一杯酒，百无聊赖地撑着手去看坐在不远处的人，我听不见他们都聊了什么，只觉得聊的倒是很开心。

    果然方斁到哪里都招人喜欢。

    一点的时候男人出了酒吧，方斁端着自己的空酒杯坐到我面前的凳子上。

    他似乎有些困了，眼睛半睁不睁地看我。

    “还有多久下班啊，栖。”

    我抿了抿唇，有些局促不安，“要不，阿斁你先回去吧，我三、三点才下班。”

    方斁摇了摇头，有点小孩子气地撅嘴，把半个脑袋埋进臂弯里，“才不要，想等你。”

    “今晚可以睡我家吗？”

    我愣了，有些不明白方斁在说什么，表情在恍惚中显得有些呆滞，“嗯、啊？什么？”

    “我家没人的，你来陪陪我呗。好朋友去好朋友家里，不是很正常的吗？”方斁声音小了一点，因为害怕被拒绝而有些底气不足。

    我不知道他们判断正常与非正常的界限是什么，好像自己观察过的人里也有会去朋友家留宿的。

    应该是……正常的吧？

    反正我的小白屋里也没有别人，我回不回去都没什么关系。

    看着方斁略显柔软的发顶，我鬼使神差地摸了一把，“好、好呀。”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动作，闻言立马直起腰，眼里全是闪闪亮亮的星星，“真的吗，真的吗？我一直想要朋友去家里住的。”

    我耳尖发热，但还是顶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他立马高兴起来，眼角像之前那样弯成月牙，试图勾走我的心脏。

    我给自己也调了一杯君度，换了草莓味的，见他一直盯着我看，才问他要不要尝尝。

    方斁眼神定在我的脸上，有几秒都没有开口说话，半晌突然笑开了，“好呀！”

    我莫名松了一口气，正想调一杯草莓味的，方斁就先端走了我刚刚喝的那杯，毫不犹豫地抿了一口，然后发出满足的喟叹，仰着头闭上眼睛。

    我愣在原地。

    那，那是我喝过的啊……在这里，难道也可以共饮一杯酒吗？

    可、可是班上的人都不会这样给别人喝自己喝过的东西呀……

    方斁重新睁开眼睛，笑着掐了一把我的脸，我整个人立马烧开了，他的手往下滑，接着落在我的唇上，“真好喝。栖，你的手艺真的很棒。”

    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方斁的手指不停地摩擦着我的下唇，低哑着声音问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