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程
济北以南是天辰国土，东边临海以及千里山川，西是蛮族与诸多小国，蛮族力大，常扰的周边小国不胜其扰，幸有天辰将士镇守，才一直没有闹出大乱子。 司澜出国境时走的是往西南的路，回国自然也走西南，但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要求司澜驾马车走的是更靠西南的小路，这样回国之后，得多绕上半个月才能绕回回济北的路， 虽然不清楚先生的用意，但司澜对先生的话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自然不会对先生的决定有意见。 索性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一路走走停停，先生还教了司澜不少他在军中学不到的东西，枯燥的回程途中便也没那么烦闷； 离开了云鼎城之后，路上便没有城池，稍大的人烟之地也就村落大小的地方，着实有些荒凉，毕竟有点资源的地方都被各国纳入了版图，也就那些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人感兴趣。 而司澜遵从萧祈月的吩咐，一路挑人烟罕至的地方走，这一路上除了先生，便没有再见到别人。 离开云鼎城时，凌天便跟他们分道扬镳，所以萧祈月现在身边没有护卫，但司澜觉得有没有护卫对他先生来说并没区别， 大多数人他自己就抗得住，扛不住的还有先生在，虽然司澜并不清楚他先生武功到底有多高，但他隐约有感觉，先生之强，并不逊于他义父！ 而先生这个称呼，也从开始的称呼，在一日日的相处中成了名副其实的尊称； “先生，大概还有三天我们便能回到天辰呢！” 司澜坐在车前，修长的少年身躯透着少年独有的蓬勃气息，不管他的坐姿如何随性，一举一动都显得异常的潇洒干练，看着倒是比这枯燥的旅途增添了一些鲜活的气息。 反正没什么人，司澜怕把先生闷出个好歹，索性就掀了帘子透气，所以萧祈月只要睁眼便能看门帘外坐没坐相的人看个一览无余。 司澜左腿搭在马背上，右脚踩着马鞍，左手枕在脑后靠在车框上，右手拿着个玉扳指捏在手心把玩着，姿态要多随性有多随性，就连那眉目间的张扬气都透着痞子气，看起来不想个出身贵族的少爷，而像个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惹是生非的混小子！ 萧祈月这一路看来，愣是没从这小子身上看出半点他的影子，倒是偶尔从他身上看到了司擎之的痕迹。。 萧祈月从来没有把司澜当成他亲生子的自觉，但看着司澜身上的影子他又觉得莫名的不快， “你年纪轻轻，戴扳指做什么？” 你年纪轻轻像谁不好，偏要像司擎之。。。他性子耿直人又古板，像他司澜还找得到媳妇儿？。 有哪个小伙子天天戴扳指的。戴扳指的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老头。。 “先生说这个？”司澜回过头，把手中把玩的扳指递给萧祈月看， 漆黑明亮的眸子里映着期待而渴望的目光， “这是射弓时用的扳指，防止伤掌腕的。” “射弓？一般弓箭用不上扳指吧？” 司澜点点头，言语间颇为向往， “一般弓箭的确不行。前年我义父得到了一只奇兽，那只奇兽足有三米长，我义父心狠，用它的腱做了一把长弓，说等我十八岁的时候再把那把弓箭给我，我怕他反悔，就提前要来了他的扳指，没了这个扳指，那把长弓谁都拉不起来！！” 司澜说到这里，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萧祈月，那样子跟个孩子一点没差，就差没把【我聪明吗？你快夸夸我】这句话说出来了！ 萧祈月没理会司澜孩子气的神情，他只关注到了另一个点， “为什么要等到成年才给你？” 没有得到想要的夸赞司澜也不失落，反而好脾气的回答着先生的问话， “义父说我年纪不够，臂力还得练，现在还没有资格替那把长弓开弦，说是开早了用的次数一多会损我臂力，臂力受损，别说其他的弓箭，可能会连长枪都耍不起来。” “义父说话向来不信口开河，他既这样说了我便等等也无妨！” “对了，先生还没看过我的箭法吧，有机会给您看一下，我的箭术虽不到弯弓射雕的水准，但百步穿杨的水准也是有的！” 百步穿杨..那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呢！。 司澜的话语中并没有拖大的说辞，相反说的很是随意，萧祈月能看出来司澜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炫耀自己有多厉害，而是真的很想展示给他看。 司澜对他完全不设防的姿态让萧祈月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但萧祈月又是没有注意到司澜想要表达给他的意思，而是问他， “为什么是义父？” 为什么司澜称呼司擎之为义父呢？司擎之对外一致宣称他膝下只有司澜一个孩子，就连朝廷都默认了司澜的世子身份， 所以司澜对司擎之的称呼，不应该是父亲吗？难道是司澜怕泄露身份，故意在人前称呼司擎之为【义父】的？ 萧祈月纯属是好奇，如果司澜只是怕被别人知道他的身份，称义父确实能摆脱一些不必要的怀疑，可他随口的称呼太过熟稔，不得不让萧祈月多想！ 事实证明萧祈月的直觉是对的。 司澜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不管先生是否知道他的身份，他都能在先生这里感到一种被信任的托付感，所以他选择了如实相告。 “因为我生父尚在；义父觉得，我生父尚在，若是还称呼他为父亲，恐有不敬人伦之意，便让我私底下，一直以义父相称。” 司澜的话一出，萧祈月的神情就变了。 生父尚在？意思是司澜知道他自己的身世？ 这属实超乎了萧祈月的认知。。 他以为司擎之竟然向外界告知了司澜是他的孩子，必然会向司澜隐瞒他的身世，毕竟若不是司擎之从他手中救走了司澜，司澜只怕早已成为他的手下亡魂。。 一个想要他命的身世背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隐瞒，这是为了不节外生枝，招惹麻烦，同时，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 但。。。 但萧祈月左思右想，都未曾料到，司澜竟是知道自己生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