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升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进窗里，被厚厚的窗帘布遮了个严严实实，外面老大爷们正打着太极，上班族急匆匆地走过，小孩儿背着书包不情愿地被提溜着，一只小鸟落在窗沿上，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似乎也感觉到无趣，拍拍翅膀又飞走了。

    乌珹缓慢地睁开眼睛，觉得好像睡了几个世纪一样似的伸了个懒腰，身上奇怪地有些痛，特别是膝盖，他慢悠悠坐起来，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头也很疼，像宿醉一宿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疼的要命，一阵一阵地，好似有人在敲他的后脑勺一样。

    枕头边的手机闪着绿光，乌珹打开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重要的消息之后放下手机准备下床，无意间却瞟到书桌前坐着一个人。

    他顿时心里一惊，前几天被跟踪的事情又渐渐侵袭他的大脑，他坐在床边，手指死死扣着床单。

    趴在桌上的人背对着他，夏天的夜里也还是有些凉，特别是睡着之后，那人蜷缩了一下，似乎觉得不舒服，把头转了个方向，对着乌珹那边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睡着的顾栉莫名透着股脆弱感，一半脸埋进手臂里，露出一双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乌珹松了一口气，他刚刚都没有注意看那人穿的衣服，一时太紧张了，竟连思考也忘了。

    也许昨晚守的太晚，无意识就趴在那里睡着了，乌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交过一个朋友，是可以这样对他的，他太不合群，有几个能说话的朋友就不错了，虽然顾栉看上去好像对他抱有别的想法。

    那样趴在桌上睡一晚上估计也很难受，乌珹叹了口气，把凉被折了折盖在顾栉身上。

    顾栉觉浅，被子放上去都那一刻，他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刚一睁眼眼前就是乌珹放大的脸，他还处于睡梦中，脑子也没转过来弯，露出十七八岁少年特有的矫气。

    他还以为是在梦里，伸手覆在乌珹的后脖颈处，把乌珹的头往下拉了拉，然后抬头吻住了他。

    边吻还边呢喃着，“阿珹……好喜欢你……”

    乌珹被这一变故吓的呆住了，反应过来时一把推开顾栉，脸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根，“顾、顾栉！你干什么啊！”

    被这一推，顾栉才有些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显得懊恼不已，他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把手背在身后，嗫嗫嚅嚅地道歉，舌头都快打结了。

    “对、对不起，我就是梦到你了……啊不对，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情不自禁了，不是，我太喜欢……不是不是，我……对不起。”

    “什么啊，那、那也不能亲我啊。”

    顾栉眼睛一闭，心一横，仰着脑袋不管不顾地说，“就破罐子破摔吧，我太喜欢你了！没忍住……”

    乌珹脸更红了，整个人像被蒸熟了的虾似的，好几次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啊乌珹，你要是实在介意的话，我、我以后不接近你了。”顾栉又换上一副懊恼的表情，“我本来想慢慢来的，没想到把事情搞砸了……”

    “我刚刚看见你，还以为你来我梦里了，才没忍住的，我没有坏心思的。”

    昨天才想了自己是不是对顾栉一见钟情的乌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毕竟他刚刚第一反应不是他胆子这么大这么亲我了，而是他亲我了他真的喜欢我。

    乌珹自己也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窗外有鸟儿停在窗边，好似也感应到屋里紧张羞愧的气氛，好奇地探头探脑，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放在床头的手机消息提示灯还在不停闪烁，小区外大爷们放的音乐还在响。

    阳光穿不过窗帘，在外面急得要死，恨窗帘布太厚，连它也无法进去一探究竟。

    终于，外面的音乐停了，鸟儿尴尬地飞走了，屋里静止的气息开始流动。

    没有开灯，阳光也因为窗帘照不进来，屋里很暗，顾栉失落地低着头，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匆匆从乌珹身边快步离开。

    乌珹看不清顾栉的表情，他觉得刚刚顾栉一也一定没有看到他红透了的脸，于是他伸手拉住了顾栉的手腕，声音很小地说，“我、我也不讨厌……”

    顾栉没听清楚似的愣了愣，又问，“你、你说什么？”

    这下乌珹才是心一横，声音也大了些，惹得刚想落下来的鸟儿又扑棱扑棱飞走了。

    顾栉这回听清楚了，乌珹说，“我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