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都在他的记忆里(催眠他,让他再次忘掉那些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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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一滴眼泪无声的滑落,顺着下巴滴到了唐菲紧握在一起的手上。她的声音如此的悲凄,字字带血,一个母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心都在流血。 她悔,后悔自己没能保护好儿子;她恨,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个把志秋害成这样的畜生。 时至今日她回忆起来那一幕,依旧痛彻心扉。 “老师。” 沈玉书递过来一块手帕,他从未见唐菲露出过如此的悲痛的神情。 唐菲接过来,轻轻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闭了闭眼,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了一下又开了口。 “管家说,绑匪是志秋的一个家庭教师,白天志秋就被带走了,并且是自愿和对方离开的。 是佣人先发现志秋不见了,管家才派人出去找并通知了薛崇山,薛崇山不让报警而是私下找了警察局的关系,晚上才在城郊一片废弃的别墅区里找到了俩人,找到的时候志秋就已经是那副样子了,绑匪却死了。” 死了?周霄和沈玉书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是一紧。 “志秋神志混乱,行为癫狂,抗拒一切人的触碰,去医院的路上还差点伤了人,所以他们才把他绑了起来。最后只能用镇定剂让他昏睡过去才给他做了检查,他遍体鳞伤,有被打的,有磕碰和擦伤,还有...还有被猥亵的痕迹。” 泪珠伴随着话语从唐菲的脸庞滚落,她说不下去了,用颤抖的手捂住了脸。 周霄一直沉默着,每听一个字就好像一把刀扎在他心上,血管里的血液仿佛都要停止流动了,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神经。 原来志秋当年竟然经历过如此残忍的事情,这种事就算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都会造成心理上永久的伤害,更别说当时他还是个那么小的孩子。 一个普通的家庭教师是不会有胆量绑架薛崇山的长孙,幕后必有真凶,而且对方或许根本不是为了索要什么,就是为了除掉薛志秋。是薛崇山的政敌还是曾经被他害过的人来复仇?薛志秋现在还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周霄都快要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杀到C城去,把当年所有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是谁,到底是谁要置志秋于死地?”周霄的声音异常粗重,不知是在问唐菲还是在问自己。 黝黑的眼瞳里酝酿着风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伤害过薛志秋的人。 “至今我都没有查出来。” 唐菲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泪痕,回忆如此痛苦的往事让她身心俱疲。 “出事当天,我和志秋被就被关在了那个隐秘的病房里,没有任何人来帮我们,我的手机也被拿走了。一开始志秋的情况很不好,不吃不喝,高烧不退,总是惊惧的尖叫,痛苦的哭喊,害怕的到处躲藏,攻击一切近身的人,连我都没有办法靠近和安抚他。 只能把他绑在床上不停的给他用镇静剂,给他打营养针,我当时根本没有精力和能力去查什么真凶。 过了大概一周薛崇山才出现,我质问他为什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为什么不让人来医治,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不去追查真凶。 他只是给我看了现场的照片,那个绑匪身上被刺了上百刀,心口被扎烂了,白色的胸骨都露了出来,而志秋的手里却紧紧的握了一把刀。痕检的对比结果,那把刀就是凶器,他说人是志秋杀的。” 话音刚落,沈玉书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所以志秋才会因为做心脏手术而产生恐惧,导致他抑郁的真相找到了!可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真的可以杀死一个大人吗? 他转头去看周霄,对方脸色十分不好,可以说阴沉的有些可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有震惊也有着一丝怀疑。 唐菲看到两人的反应,却没有说什么。 一个孩子虽然不可能轻易杀掉一个成年人,但是只要刀子足够锋利,角度足够精准,就可以躲开胸骨的保护一刀插进心脏里切断大动脉。 当初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唐菲无比庆幸薛志秋从小就对人体的构造了若指掌,否则他可能看见的就是儿子的尸体了。 垂下眼,唐菲继续讲述起来。 “薛崇山他要放弃志秋了。是啊,他薛崇山怎么能有一个被绑架,被猥亵,杀了人又变成了疯子的继承人呢?这就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是薛家的丑闻,他要把这件事永远的掩埋起来。 薛崇山威胁我,让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里,不要试图求助,也不要试图出去,如果被他发现,就停了志秋的药,再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去自生自灭。没了药志秋根本坚持不下去,他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俩!” 说到这,唐菲的眼睛里迸发出了nongnong的恨意,身体在发着抖,桌上茶杯的水面上映出了唐菲有一点狰狞的表情,看的沈玉书都有一些心惊。 突然,唐菲竟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凄凉听起来就和哭一样。 “呵呵,可笑啊,我那些拼命去努力获得的地位和成就毫无意义,我太天真了,还妄想用这些和薛崇山抗衡,他只要拿捏住志秋我根本无法反抗。 我妥协了,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乖乖的在医院里照顾志秋,需要什么管家会送来,除此之外我见不到任何人。手机被监听,房间里也有摄像头,就算薛炎给我打电话我也不能透露一点消息,我只能一个人扛着。 一个月之后,志秋越来越虚弱也越来越安静了,不了叫了也不疯了,可他眼神空洞、麻木,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反应。 身体上的伤可以痊愈,但是精神上的伤永远难以抹去。他被困在了那一天里,一遍一遍的经历那段可怕的过程,一遍一遍的经历着恐惧和绝望,没人能救他,或许他永远走不出来了。” 那段时间她每天陪在儿子身边,看着他一天天走向死亡,她的眼泪都流干了。没人能帮他们,没人能救他们,唐菲强迫自己撑住,不能脆弱不能倒下,志秋只有她了。 唐菲的腰背微弯,手里的帕子攥出了无数褶皱,用力到指尖都没了血色。 “所以,您催眠了他?” 沈玉书倾着身子,神色担忧的看着唐菲。 没想到催眠的原因如此辛酸和苦涩,他一开始猜错了,并不是有人要害志秋,或者要隐瞒什么。而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对儿子最后的挽救。 “对,我尝试了很多心里治疗的办法对志秋都没有效果,我想到了我在国外的导师,他曾经深入的研究过用催眠来修改人类的记忆,但是他失败了,一个志愿者因为催眠后的记忆紊乱而自杀了,他的研究立刻被叫停。 我知道他其实没有死心,我联系他谎称我这里有几个志愿者愿意秘密的进行试验,出了问题也不需要他负责,把他所有的资料都骗了过来。 如果志秋一直不好,他的身体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脏器衰竭死去,或者因为用了过度的镇静类药物变的痴傻,我为什么不试一试。如果失败了,我就陪着我的儿子一起走,这样他在下面也不会孤单。” 唐菲缓缓的说着,眼睛里却带着不屈的光。 她曾经绝望过,但是她又不甘心,有任何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她要赌一把,就算结果再坏又怎么样呢,还能比死亡更坏吗? “或许是老天也不忍让志秋就这么悲惨的死去,绝路逢生,深度催眠竟然慢慢的生效了。一开始志秋的记忆变得无比混乱,说着胡话,似乎比之前疯的更厉害了。 我没有放弃,催眠的效果是随着次数不断累加的,我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当志秋睁开眼睛叫我mama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成功了。 薛崇山一开始任由我折腾,根本懒得管,当他知道志秋恢复了神智后十分惊讶,把我们母子俩接回了薛家看管了起来,他在观察志秋的情况。 志秋绑架那段的记忆被我全部抹去了,我给他灌输了新的记忆,他以为自己是不小心摔下了楼梯,所以才在医院住了几个月,而这段时间记忆的模糊也是因为磕到了头。 可能是因为对我的信赖,志秋深信不疑。又休息了近一个月,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看起来毫无异常。” “那您们是怎么离开C城的?” 周霄稍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血液回流让他的手都有一点涨麻,掌心有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既然这件事所有的见证人除了唐菲之外全部因为意外离世了,薛崇山这种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唐菲母子两人离开呢? “我发现,家里的佣人都换了,连管家都不在了,是薛崇山干得,他要所有的知情者都消失,我必须尽快带我的孩子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 我知道薛崇山对我的催眠手法更感兴趣,催眠要是能随意改变人类的记忆,那么就可以轻松掌控别人。 我告诉他志秋的成功只是因为侥幸,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好看见什么、听到什么、受到某些刺激就会想起来,继续变成个疯子。 我把所有的催眠的资料都给他了,还有我的课题研究成果,他有一个私生女儿也是学心理学的,那个人取代了我在学校和医院的职位。 但是他不满足,他还要薛炎把A市的人脉和资源给他,薛崇山派他的学生去薛炎的医院当了副院长,很快就结交了省卫生厅和市委的领导。 他用志秋换取了足够的利益之后,才允许我们离开。但是他告诉我,就算我离开了C城,他也会派人盯着我。如果那件事我泄露一点,或许哪天意外就会降临在我儿子和我丈夫身上。 我那时候每天都在忧惧,担忧志秋会突然想起来,害怕自己忍不住告诉薛炎这一切然后被人发现。我觉得我家的司机和保姆都好像是薛崇山派来监视我的,每天惶恐不安,生了一场大病。 还好当时我的丈夫和儿子都陪在我身边,之后我反而想开了。志秋一天比一天健康,离开了薛家他终于有了孩子应该有的天性,变得活泼、淘气、爱玩、爱闹。我的丈夫也对我们很好,爱我也疼爱志秋,那我何苦要沉浸在痛苦的过去里作茧自缚呢。 就算有一天志秋突然想起来了,我也会陪着他,保护他。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没什么能伤害我们。” 说完这一切,唐菲闭上眼睛缓了许久,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苍老了一些。这种惨痛的回忆就好像在撕裂一条愈合已久的伤疤,鲜血淋漓,苦不堪言。 沈玉书起身去给唐菲到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的时候,触碰到了她冰冷的手指。 周霄看着眼前的唐菲心中肃然起敬,如此柔弱温和的女人却有一颗无比强大和坚韧的心,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可以伟大和无私到如此地步。 坚强不屈,忍辱负重,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一切。只为了孩子过的幸福和平安,怎么能让人不动容。 “你们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一起问了吧。”唐菲的声音又恢复了平缓,只是几分钟她就迅速的调节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老师。”沈玉书直接坐在了唐菲旁边,拿起茶几上关于薛志秋梦境的那一份记录。 “志秋从患上抑郁症开始就不断的做梦,我这些记录里有很多场景都是反复多次出现过的,那些是不是志秋被绑架时的经历?他会不会曾经见到过幕后真凶?这些年您从来没有去查过吗?” 唐菲接过文件翻开快速扫了一眼,上面记录十分详细,除了有志秋的叙述,还对一些信息做了标注。 “跟人离开、黑暗的走廊、躲藏、衣柜、被找到、怪物...”这些关键词被沈玉书单独圈了出来。 摇摇头,唐菲叹了一口气。 “梦是人潜意识的映射,其实志秋小时就会梦到这些。我通过不断的催眠让他忘记那些梦境,但是他成年以后潜意识变得强大,效果就越来越不好了。再加上他第一次做手术时受到了刺激,之后做梦就越来越频繁,梦境也越来越清晰。 志秋被绑走后到底遭遇了什么没人知道,答案都在他的记忆力,我也只能通过他的梦来猜测。那时候志秋得了抑郁症我也很着急,但是...恢复记忆的代价太大了,我宁愿志秋再也不要去当什么医生。而且薛崇山如今的势力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被他知道了,我担心志秋会有危险。 真凶、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他平安。” “我来查。” 周霄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目光深邃而坚定。 “我来查出当年的真凶,伯母,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被薛崇山发现,也不会将您们置于危险的境地。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就必然会留下踪迹,就算薛崇山再只手遮天,也不能全部抹去。” 还有薛崇山这个老畜生,周霄也同样不会放过,看在志秋的面子上可以留他一命,就让他在牢里安度晚年吧。 “对啊,老师,周霄应该可以查到的。”沈玉书点着头附和道。 而唐菲只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应答,心里觉得这两个年轻人太天真了。 沈玉书看着唐菲的表情心里有点泄气,老师好像并不相信他们可以做到。 他站起来双手抱臂踱了几步。 “先不说那些,现在最紧迫的情况是志秋马上就要想起来了,他的梦越来越清晰,还伴随剧烈的头疼。”沉吟了一下沈玉书看向唐菲,“老师,您有什么办法吗?” 三个人心领神会的彼此看了看,此刻他们都有同一个决定,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薛志秋在这个时候恢复记忆,那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加深催眠,让他再次忘记那些梦,尽管不知道能保持多长时间,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可是,我已经很难在志秋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催眠他了。” 唐菲也慢慢站了起来啊,面向沈玉书带这期望的看着他。 “玉书,我需要你的帮助。” 现在薛志秋不愿意回家,唐菲没有机会再次催眠他,只能靠沈玉书了。等薛志秋找沈玉书心理辅导的时候,沈玉书就可以在她的指导下对志秋进行催眠,她相信以沈玉书的能力是可以做到的。 “好,老师您说...” 沈玉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哐!”的一声巨响,几乎把耳膜都要震破。 门一下撞在墙上,连上面的磨砂玻璃都震出了裂纹。 三人同时转头看了过去,一下僵住了。 薛志秋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屋里的人。 “我要想起来,把我的记忆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