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独蚕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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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动的珠帘虚掩进到内殿的身影,大宫女见状连忙掀开珠帘跟上朱曦和,进到殿中的中央将军不明所以。 裴清规正捡起散落四处的奏折,外殿干等宫女内侍垂首噤声,大气更是不敢出。 中央将军小声问起何事,裴清规只是摇头,淡然自若道:“无事。” 方才发了通火气的朱曦和侧卧软榻,他舒缓吐息,朝大宫女道:“让左丞相和中央将军就在外殿等着,朕心烦得很,要去御花园散散心。” 大宫女踌躇不前,似是要为裴清规说话。 朱曦和抬眸一看,冷冷哼了一声,想起件事来,压了怒火便问道:“小铃铛呢?” “御猫在宫变那夜后就不见了,皇宫里各个角落都找了遍,还是不见。” 朱曦和微微错愕,他垂眸把玩腰上玉带系挂的宫禁,静下心来思索片刻,不想在这时去问裴清规宫变后的事,便挥了挥手让大宫女退下。 朱曦和撩起袍角从软榻上起身,唤来侯着的宫女为他更衣。 银杏色的常服衬得朱曦和脸色毫无血色,病态寡淡的苍白脆弱不堪,整个人弱不禁风像是精致的灯笼,风一吹就破。 朱曦和对着宫女举起的铜镜看了看,他愣了愣,想起那日常青的话。 体内的毒虽清了,但自己永远是少年模样,并且还是体弱多病,大约是不能根除的病根。 “陛下…陛下…” 朱曦和回过神,大宫女传来裴清规的话:“左丞相说陛下不该换这身常服,红色那件能添些陛下气色。” 这话让朱曦和皱了皱眉,“他偷看我?” 大宫女急忙解释道:“不不,左丞相是关心陛下,是奴才…” 朱曦和侧首冷冷地看着大宫女,大宫女登时冷汗直流低下头,朱曦和斥责道:“你告诉他的?你倒是听他的话!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退下!退下!” 心烦气躁的朱曦和不想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罚大宫女,挥袖大步走向内殿的一侧殿门。 朱曦和走出养心殿,他提着袍角下了汉白玉石梯,抬脚踩在放到脚跟前的小凳子,坐上了步辇。 四个内侍抬起步辇,旁边还有十几个宫女。 迎面的一阵凉风习习,朱曦和神情若有所思,想着在沈玄谧身边养伤的小铃铛,他揪着后背靠的玉枕,闷闷不乐道:“怎么办啊,我都要跟他兵戎相见了,小铃铛要怎么回来啊…” 步辇刚到御花园,朱曦和便感觉头顶飘下来什么物什,轻飘飘的落到他脑袋上。 朱曦和伸手拿下脑袋上的物什,是个松花色的燕子纸鸢。 不一会传来两道声音。 “哎,我的风筝!那是…” “是陛下!陛下!” 两个打扮妖娆的选侍快跑过来,见到朱曦和一个脸红偷偷抬眸,一个欣喜若狂大胆目若秋波。 朱曦和无奈的扶了扶额。 两个选侍你挣我挣推搡,行礼拜见还不安分。 朱曦和索性眼不见为净,目不斜视将手里纸鸢递给左侧的宫女,他挥挥手,宫女会意把纸鸢拿给原主。 接过纸鸢的常选侍抛了个媚眼给朱曦和,奈何朱曦和看都不看,又是坐着步辇离开了两个选侍视线里。 两个选侍一个跺脚,一个咬手帕。 后选侍绞紧手中手帕,望着朱曦和身影,他道:“怎么这招陛下也不看我们一眼。” 身旁的常选侍没有吱声,后选侍一看,他这会如痴如醉低嗅手里的纸鸢,叹道:“陛下身上的熏香真好闻。” 后选侍叫道:“我也要闻,给我给我!” 说罢抬手要夺了纸鸢,奈何常选侍反应迅速,后选侍抢不到手。 两人又扭打在一块。 远远看过来的朱曦和看到两人打成一团,不禁失笑。 坐上步辇过了石子路,朱曦和观望两旁栽种的两色牡丹,忽然瞥见一抹倩影。 那抹倩影转过身,蝴蝶停歇在她手中的宝纱扇面,她勾唇浅笑将蝴蝶放到花丛中。 朱曦和心声道:那不是表妹吗?难得见她逛御花园。 他拍了拍步辇扶手,四个内侍停下脚步,缓慢将步辇放下。朱曦和提着袍角下了步辇,见十几步外的娴妃扑起蝴蝶,露出少见的娇俏模样。 朱曦和放慢脚步,不忍打扰娴妃,转过身便要离开。 “皇帝表哥。” 身后的娴妃出奇竟叫住他,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向走过来的娴妃问了声好。 娴妃观朱曦和面色如往常,问道:“宫女们都说皇帝表哥在养心殿养病,不见任何人,如今皇帝表哥可是身体好些了?” 朱曦和灿灿一笑,回道:“好是好些了,多谢表妹关心。” 娴妃轻轻点头,她微微敛首,宝刹美人扇轻扇,身上淡淡雅致的胭脂水粉味若有若无,竟是问起江南谋反之事,她道:“皇帝表哥可是有主意了?” 兵事谋略这方面,朱曦和并不擅长,他摇摇头,对娴妃谈起政事没有怪罪,直言说出:“只是略有点想法,朕今日宣中央将军与左丞相便是要商量一二。” 两人步行交谈,走过曲桥。 内侍撑伞遮到两人头顶,往日娴妃最不待见朱曦和,今日却是不同,还出言提点。 朱曦和赞叹:“表妹不愧是名门世家才女。” 娴妃罕见的轻轻笑了。 意识到话说得不对,朱曦和面上泛起层薄红,暗暗道:“丢脸了,同是一家人,名门世家之后。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不是变相夸自己母族家世吗。” 两人相视而笑,朱曦和背到身后的手握紧了又松,手心满是紧张的汗水。 两人走进凉亭歇脚,渐渐地朱曦和这才发觉娴妃有事求他,便主动开口道:“表妹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娴妃道:“我要一块能随时出宫的令牌,就是不知皇帝表哥给不给。” 朱曦和答应得爽快,见娴妃拿了令牌转身就走,他总算松出口气,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汗。 心头的愁虑解去一半,朱曦和赏花后便回到养心殿,刚进到内殿,大宫女迎上来,还是传裴清规的话:“左丞相说,有一人,陛下是愿意见的。” 朱曦和坐到软榻饮了口茶,他隔着几道珠帘抬眸看向裴清规琼枝玉树的身影,“朕不是不想见左丞相,先请中央将军与左丞相进来吧。” 珠帘后的身影的动了动,先宫女一步掀帘进来。 朱曦和挥退殿内侯着的众内侍宫女,四周再无闲人,他指腹摩挲手中茶杯,眉眼间隐约浮现抹厉色,说道:“你跪下,朕要问你话。” 裴清规没有不从,撩起袍角跪地。 身后的中央将军稀里糊涂的也跪了。 “说什么江山社稷,什么为了朕。朕现在回了宫,怎么左丞相的手还长到了宫里?” 裴清规琉璃凤眸盯着朱曦和穿的云头履,他正色道:“臣别无二心,臣一心为陛下。是臣考虑不周,惹陛下不快,如若陛下要罚,臣毫无怨言。” 左脚云头履搁到右脚,朱曦和偷偷地翘起二郎腿,被裴清规看得一清二楚。 朱曦和满意裴清规这个回答,他放下翘起的左腿,心情尚好的晃了晃双脚。 裴清规抿唇淡淡浅笑。 朱曦和还不知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他唤跪地的两人起身。 “朕传唤你们来,是为了江南之事,不知两位爱卿可有善策?” 两人说出心中不同的想法,一人认为等待江南攻来再战,期间无战事可派细作去探查江南情报。 一人则觉得此法不妥,临危才应对,到时候未免是匆忙应对,军心涣散恐陷入敌人布置好的陷阱,应该先起兵收复。 朱曦和点点头,他道:“朕原想的等江南起兵攻来再打,左丞相跟朕想的差不多。两位爱卿所言各有各的好,只是江南能耗,可朕偏偏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中央将军道:“如今陛下是要调兵遣将?还是请常年守在边关的两位国舅回来?陛下或是要动用临近江南州府的兵?” 裴清规道:“动用临近的兵会打草惊蛇,不知对方是否也用细作探查我们。” 两人所说的朱曦和都想过,三人默了一阵,也没想到其他好的办法。 朱曦和摆手让两人寻椅子坐下,他托腮思索半响,盯着茶杯杯身花纹发呆。 趁这时,大宫女躬身悄声进到内殿,她走到裴清规身侧,低声细语说出朱曦和逛花园遇到的诸事。 大宫女退出内殿,掀起的珠帘发出清脆珠玉碰撞声,惊醒失神的朱曦和。 朱曦和见大宫女退出去的身影,他转眸看向轻蹙眉间的裴清规,竟从那对琉璃凤眸中看到抹落寞。 不知大宫女说了什么事给裴清规听。 朱曦和暗自揣摩,最是清楚不管是谁,只要他是裴清规,永远不会做出危及江山社稷的事。 如此想来,朱曦和放下心中猜忌。 “先让细作探探江南的情报,可以收买人才为所用。两位国舅也许久不见表姐表妹了,务必要秘密将两位国舅接回宫中。” 朱曦和语落挥退两人,他目送两人离开,见裴清规好似因他这句话,眼里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朱曦和不解的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