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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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住的客人少,鸟鸣显得清脆嘹亮。 方若霖伸手虚抓枝头白首乌身的小鸟,那鸟儿霎时间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他又将手中书本翻了几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角余光掠过斜对面靠窗沉思的游三思。 游三思昨天住进客栈,随身只有一名家仆,整日坐在窗边凝视院中小池塘的荷花,神思飘荡,不知所至。 荷花在午后的阳光下更显娇艳,偶有蝴蝶立于花蕊。这般美景却令游三思的眉头紧锁更深。 方若霖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惊讶于世上竟有如此枯燥无味的人,游三思甚至连续两个时辰没有挪动过位置,仿佛坐化为一块顽石。 “唉……”方若霖轻吐一口气,百无聊赖。 扬八被陆饮溪和祝无晦下了禁制,入夜便睡,日上三竿才醒,见着方若霖自动绕道。这下没人给方若霖讲江湖中的野史逸闻解闷,他无聊得都去逗鸟玩儿,可鸟儿不怎么待见他。 这样呆坐着观察别人实在无聊。方若霖站起身,环视屋内,从角落寻出一个空酒坛放在桌上,向其中注了半坛清水,拟做投壶,身边却未有矢,遂用灵玉当做替代。 噗通—— 灵玉精准的落入酒坛中,溅出晶莹的水滴。方若霖嫌酒坛口稍大,索性将它移到距离自己最远的角落,连着掷了数十颗灵玉,颗颗投中酒坛。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声音是从游三思门外传来,方若霖瞧不见来客的模样。 游三思仍不见有何动作,不多会儿家仆走进来道:“三爷,有位姑娘找您。”家仆瞧着是名年岁不大的少年,一双眼睛极机敏,懂得察言观色。 闻言游三思浑身一激灵,转头急切问道:“哪位姑娘?!” “三爷……”家仆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游三思见他这幅神情,心知来人并非自己在等的人,顿时萎靡下去,懒懒摆手道:“不见。” 家仆垂首退出去,正要婉言谢客,谁知门外的客人似乎早预料会是这种结果,径直推开门进来,全然不顾身后家仆的劝阻。 方若霖竖起耳朵,装作不经意地关注着游三思屋内的动静。 “梦思,昨日承蒙你解围,我特意买了些东西来拜谢,置办仓促,还请公子不要嫌弃。”那女子容色绝丽,言语诚挚。 昨日她在集市闲逛,偶遇浪荡子当街言语轻薄,游三思恰巧路过替她解围,她便一路缠着游三思。梦思是游三思的字,她昨日才与游三思相识,今日用字称呼他,显然是有意亲近。 起初方若霖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略微觉得耳熟,遂倾身朝对面望去,正巧那女子距离游三思极近,五官清晰地映入方若霖眼眸,他一瞬间放大瞳孔,愣在原处。 游三思眉头轻蹙,对其自作主张进来心怀不满,可他素有涵养,平生不曾与人大声争吵,此刻也只是请女子坐在自己对面。 家仆识趣地放下纱窗,方若霖清楚地看到那女子看了自己一眼,眉梢眼角都是风情,像柔软的钩子,有意无意中撩拨人心。 若是以往,方若霖见到美人自会以礼相待,可这名女子并非一般人,而是前段日子试图趁虚而入的天香阁主。方若霖胸中愤愤,决意惩戒一番她。 他拇指一弹,掌中莹润的灵玉当即势如破竹,冲破对面纱窗,击碎对面桌上的花瓶。噼里啪啦,碎片散落一地。 游三思立刻撑起纱窗,朝这边望来,惶恐地拱手道:“不知在下何处冒犯了这位兄台?” “在下无意惊扰游公子,只是提醒一下,你对面的这个女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天香阁主,可千万要小心入口之物。”方若霖坐在窗台上朗声说道,他单腿屈膝,姿态放松随意,却显露出一种别样的俊雅。 天香阁主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番,笑道:“不知阁下是哪家公子?可曾与我是旧识?” 方若霖手中动作一顿,霎时又弹出三枚灵玉,直取天香阁主要害。天香阁主身段柔软,衣袖蹁跹弯腰躲过,一个翻身从窗户跃出,踩着莲叶稳稳站立,衣袖轻挥带起一阵风。 骤风裹挟着不明用途的药粉,浓郁的香气向方若霖扑来,方若霖指尖捏诀,池塘中的水形成一层屏障,将药粉隔绝在外。 天香阁擅长下药,江湖中人多数都是在不经意间被她们下药,从而受制于人。 方若霖瞅准这个机会,足尖轻点跃到空中,水幕随他的逼近而后退,化作万点水珠蓄势待发,没等天香阁主反应,他的手一把穿过水幕狠狠钳住天香阁主的脖子,天香阁主身子微微后倾,皮肤从脖颈处慢慢变红,被方若霖狠狠掼在地上。 水幕散去,如雨点一般砸在地面,荷叶上水珠打转,复又归于池塘。 “发生了什么?”乐恒闻声赶来,见到眼前这幅场景十分意外,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没在方若霖脸上见到这般冷漠的神色。 出手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假思索,一招制敌。 “天香阁主不请自来,麻烦先生帮我把她捆起来。”方若霖淡淡道。 乐恒心知此时多说无益,按他所说用捆仙绳将浑身被水淋湿的天香阁主牢牢捆住,找了间空屋子扔了进去。 游龙庄地界的炼器集市极为繁盛,依赖于游龙庄的炼器材料的资源,天下精于炼器的修士多在此处定居。 陆饮溪从琳琅满目的炼器中穿过,街道两侧最多的便是各种奇绝兵刃与供有钱人消遣的精致玩意,他将颇为称意的炼器一一记下,后续游龙庄若真能按计划由游一念接手,到时可以安排慕容欢将这些人收入逐水楼。 忽然,一个质朴简陋的铺子吸引了陆饮溪的注意力。这里不卖兵刃,不卖精致玩意,只卖农具。 越是简单,越是看出打造者的巧思。 镰刀、锄头、犁都被改造过,使得这些农具更加坚固耐用,同时又轻巧方便。 明明只是售卖农具,却能在集市中心拥有店铺。陆饮溪早听闻游龙庄附近的农户比别处耕作轻松,收成却是别处的数倍,如今看来并非没有道理。 无论游龙庄在修真者眼中是何等模样,但游家确有雄才大略之人。若是游双忆,他便无需担心,毕竟游双忆现在不过是个傀儡;若是还有其他人,那可就要再多费些心思。 陆饮溪走出农具铺子,细细再集市逛了一遍,买了许多东西待日后钻研,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贺同生早已在等着他。 一听见到陆饮溪回来的声音,贺同生当即敲门进屋,不解地问道:“饮溪,孤风门今夜的确对游龙庄的弟子下手了。” “那不是正好。”陆饮溪笑道。 贺同生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端坐在陆饮溪对面,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也没什么,那间赌坊的掌柜是我的人。近些日子这附近发生的事情,他都托人传给了我。东风近些日子常去那处,偶有走运,挣了不少钱。但他与游龙庄弟子起冲突应该是这两日的事情,这我事先并不知情,因而也不知是谁与他动的手。”陆饮溪缓缓道来。那日仙桥城算命先生的锦囊中藏的可不止一个消息。 “今日我在街上见到的那个领头的游龙庄弟子也去了赌坊。”贺同生思忖道。 陆饮溪笑道:“那领头弟子腰间别着一枚铜钱,正是那间赌坊的筹码,我认得出来,断定他也是个好赌之人。所以叫人扮作商人故意遗失一袋金子,叫他捡到,赌徒得了天降之财,自然要去赌一把,不能浪费好运气。他必定会出现在赌坊。” “可东风初见他时并未露出特别的神情,想来他并非先前与东风动手之人,可东风却忽然动手伤他,简直就像被夺了神智。”贺同生愈发疑惑。 “我还做了一件事,”陆饮溪顿了顿,倾身低声道,“我叫小叫花告诉赌坊老板,让东风先赢后输,那位游龙庄弟子必须要赚的盆满钵满。” 贺同生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如此一来,东风大起大落,正值失望懊恼之际,却见自己厌恶的游龙庄弟子鸿运当头,眼红至极,哪怕对方不是之前伤了自己的人,他也会沉不住气出手。” “道理很简单,人心幽微,稍作点拨,便能为我所用。”陆饮溪幽幽说道,眸中闪过jian诈的光,“你也不需亲自趟这趟浑水,万一惹得两家不快,到时周家颜面尽损,你夹在其中也不好过。” 陆饮溪分明是为自己着想,贺同生却觉得背后一凉,盯着陆饮溪半晌,最终拱手谢道:“多谢,时辰不早了,我先告辞。”说话时他嘴角仍带着淡淡笑意,可他自己都觉得这笑多少有些勉强。 “贺兄客气了,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陆饮溪和颜悦色地拱手送客。 贺同生关门离开,陆饮溪的笑容骤然消散,恢复他伪善商人外表下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