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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酒窖

    亚当跟着男人行走,所在之处的装潢随着位置的深入而更显富丽堂皇。随处可见吊起的帷幔,四周的装饰画里充斥着赤裸的男女rou体,空气里弥漫着酒味与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香气。仅凭入口处的小门想象不到背后竟然掩藏着一个半地下式的销金窟,而那些酒精与香料的沉郁的复合气味仅凭着头顶的通风口难以及时更新,在建筑内四处流窜,肆无忌惮地入侵每一个人的肺腑,将他们灌得晕晕乎乎,忘乎所以。

    男人停下了脚步。

    亚当识相地从他身后出来。眼前站着一位衣着华丽,头戴银白色巨大假发的中年女性。她的脸颊用白粉漫不经心地扑过,勉强遮住了岁月刻下的眼角细纹和法令纹,却也彰显出她并不倚靠容貌为生的气度。这位贵妇观察着亚当,皱着眉发出点评:“很好,哪里找来这样的好货色?”

    男人如实禀报,并加上了自己的顾虑。

    贵妇嗤笑一声,“瞧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就算是贵族的子嗣又怎么样?在我手上过一遭,他老爹来快活都认不出他来。何况他要是这会儿早该叫起来了。可惜是个男孩,是女孩会更吃香。”

    男人提醒道:“有些客人是喜欢男孩的。”

    贵妇拿手中的羽毛扇轻敲了男人一下,像是提醒他的多嘴:“我比你清楚。忙你的去。”她微微屈身细看亚当,像是细细鉴赏一块翡翠的水头,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最终变成一句:“我先留着他,以防万一,你还是查查他的来头。”

    亚当过了非常舒服的两天。贵妇将他软禁在一间卧室里,虽是软禁,衣食供应一应不缺,不管是绵软的被褥,可口的饭菜,还是餐后会有的一小杯葡萄酒,对于亚当都是新鲜而快乐的体验。这些知识原本存放在他的大脑中,并无实际体验,但一旦尝试过之后,他立刻喜欢上了种种滋味。

    贵妇在两天内来了三次。起初是打听亚当的来历,年龄,之后又问亚当喜不喜欢这里。亚当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农户的孩子,16岁,父母双亡,会识字。诚然这些信息错漏百出,贵妇一眼看破——但亚当配合的态度让她并不计较亚当的谎言,而且根据这两天调查来的信息,并没有哪家贵族走失了子女。贵妇甚至多想了一层,让手下好好调查了一番最近的逃犯,显然亚当也不在其中。排除了大部分危险的可能性,哪怕亚当的身份仍旧成谜,商人趋利的本性也促使着贵妇早日让亚当给自己赚钱。

    第三次打开房门的时候,贵妇向亚当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菲奥娜mama,你以后应该叫我mama。这里以后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了,你记着,少说,多听,多看”,菲奥娜说到这儿爱怜地抚摸着亚当的脸颊,“你很快就会是酒窖里最受欢迎的男孩。”

    也就是这一刻,亚当得知了这个地方叫做“酒窖”。他立马联想到半地下式的封闭结构,也许这里就是由某个巨大的酒窖改造而成。

    亚当终于见到了酒窖里的其他人。根据mama的介绍,酒窖分成迎宾室,会客室,以及最主要的许许多多的卧室。客人们如苍蝇追逐腐rou般从口耳相传中得知酒窖的存在,通过接引人来到酒窖分散的8个入口前,在得到熟客的保障之后才能。迎宾区负责登记客人们的需求,并向他们推荐酒窖不同种类的美酒——原浆、初酿、陈酿、名醴。原浆泛指那些没有经验、初来乍到的雏儿,比如现在的亚当;初酿指有过一些经验,人气却还不高的新人,为了积攒熟客,她们往往以较便宜的价格来招揽生意;陈酿通常有了自己的熟客,在色衰爱弛之前,她们可以仰仗着熟客的光顾过上光鲜舒适的日子;名醴是酒窖中最高不可攀的存在,普通的客人甚至无法见她们一面,必须用大把大把的银币堆砌出台阶,才得以一见芳颜。

    尽管人人都想与名醴共度春宵,但能支付得起费用的仅仅是凤毛麟角。不仅是经济实力,名醴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笼络这个城市中的掌权者,让他们对酒窖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大部分人会选择陈酿或初酿;酒不一定要名贵,顺口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原浆虽然是没有经验的初来者,但她们的数量极为稀少——这个代表着纯洁的称号,仅仅能维持到第一次接客之前。也有一部分客人痴狂地迷恋原浆,他们喜欢原浆因生涩和恐惧轻轻颤抖的身体,还保留着羞耻与不甘的神情,更因自己是征服破坏这份纯洁的侵略者而满足。对于这些客人来说,一瓶优质的原浆可遇不可求,他们甚至愿意以超过名醴的价格来竞取“开封”权。

    菲奥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有意不教导亚当任何取悦男人的技巧,就为了把他的纯洁与生涩原滋原味地保留到开封日。她一眼看出亚当驯良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也许他并不会乖乖地接受自己安排的命运,也许他会选择反抗客人。但小猫的抓挠只会让人更心疼它,客人会因为亚当的辛辣而感动的,菲奥娜想。美酒应该留给懂得的人欣赏,至于该由哪位客人享用亚当,菲奥娜心里已有了定数。

    除了客人以外,酒窖里的男人并不多。这是基于客人们的一种奇怪心理: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寻欢作乐的对象是娼妓,却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娼妓们能为自己守贞。越少的男人越能迎合他们,但这却导致女佣们不得不承担一些男人都觉得吃力的活计。少数的男人,除开那些一开始亚当看见的负责买入新人的人贩子,以及负责安保的人员,就只剩亚当这样的男妓。据菲奥娜说,原先有五个,如今算上亚当只剩三个了。男妓稀少,但喜欢男人的客人不在少数。亚当的到来对于菲奥娜简直是雪中送炭,天赐良机。

    亚当问菲奥娜为什么男妓那样少。菲奥娜冷哼一声,“舍得卖儿子的家庭少得很。如果一家有儿有女,真到了要卖儿女那天,女儿肯定是被轻贱的那个。”

    亚当听出了菲奥娜话语后的一点怨气。他来不及揣测,菲奥娜就将他带到另一个男孩面前。菲奥娜仗着巨大假发加持的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吩咐道:“路德里,这是亚当,新来的原浆。你好好教教他接客前怎么‘清洗’自己,多余的一律别教,懂了吗?”

    名叫路德里的男孩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在菲奥娜的注视下,他把亚当带进卧室,掩上了门。路德里生着一头淡黄发白的短发,鼻上和两颊缀着星星点点的雀斑,颧骨高,嘴唇薄,眉毛淡到几乎看不见。他比亚当略高一些,常年不见天日的生活让他的肌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感。路德里有些尴尬地看着亚当,他小声地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天前。”亚当反问道,“你呢?”

    根据路德里的说法,他是十二岁的时候来到酒窖工作,已经工作三年了。算起来,他比亚当的“年龄”还小上一岁。开始的五个男妓,个个都是和他一般的年纪,病死了一个,卖掉了一个,还有一个早早发育后竟变得面目全非,不受客人待见,前些天刚被打发出去。酒窖里只剩路德里和另一个名叫都林的男孩,两个男孩要应对二十几个熟客,苦不堪言。僧多粥少,所以尽管路德里只是“陈酿”等级,价格却水涨船高,快接近“名醴”了。如果不是客人抱怨总排不上号,菲奥娜也不会这么急着搜买新的男孩。

    路德里望着亚当,有些羡慕又有些惋惜地叹道:“你真漂亮。你不该来这里的。肯定有很多客人喜欢你,你以后肯定比我和都林还要辛苦。”

    “有什么不好呢?”亚当微笑着看路德里,“漂亮总归是一件好事。”

    路德里被亚当的话噎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亚当。亚当的脸上并没有讥讽的意味,所以路德里只能用天真来解读亚当的话语。他深知沉沦在酒窖里是没有未来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像之前被买走的那位男妓一样,跟着客人离开这里。男妓们的花期远比妓女们短,大部分客人迷恋男孩尚未发育的光滑的身躯,一旦进入青春期,就意味着离扫地出门不远。亚当的美貌或许足够支撑他度过青春期后依旧受到客人们的欢迎,但再美丽的容颜也经不住酒色财气、做小伏低的消磨。在不分日夜的酒窖里,青春飞逝的速度是外面的两倍。路德里认为亚当的下场,并不会比自己好多少,于是他一面生出物伤其类的悲哀,一面又生出微小的幸灾乐祸。

    “‘清洗’是怎么做的?”亚当问道。

    路德里像是突然被戳中要害,羞怯地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突然在亚当面前褪下了自己的裤子。

    亚当惊讶地看着路德里裸露的下半身。路德里细瘦的双腿微微颤抖着,私处稀疏地长着几根浅色的卷曲毛发。他的yinjing被过长的包皮紧紧包覆住,整体不过比一个蚕蛹稍大,看起来像个稚嫩的小孩。路德里转过身,将自己并不丰满的臀部对着亚当,同时双手用力扒开臀瓣,露出自己的肛门。路德里解释道:“我们要用屁股伺候客人……清洗的意思,就是要把这里洗干净,不能扫了客人的性。”说罢,他趴下身体,在床底下摸索着什么。

    卧室昏黄的灯光在路德里低俯的半裸的身躯上勾勒出暧昧的线条,少年瘦弱的背脊上一块块脊骨清晰可见。路德里从床底摸出一个类似马桶的木质小桶以及一根带着气泵的软管。随后,他起身拿下床头一个空置的花瓶,用气泵软管吸取瓶中水,再次跪在地上,高高撅起自己的臀部。或许是亚当的注视让路德里有些慌乱,他手中的软管第一次并没有顺利插入肛门,反而引得他痛叫一声。第二次尝试后路德里成功把软管插了进去,并将水泵进了身体里。路德里保持着难堪的姿势,任由水流在肠道内冲刷秽物,终于忍耐不住,坐到了马桶上。他的脸因为不适感而显得更加惨白,身下发出一阵喷射声。当水流排干净后,路德里抬着头看亚当,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所谓的‘清洗’就是灌肠。这样的步骤你最好还是多做几遍,直到把身体里的脏东西都拉干净了。客人老爷们可不希望cao你的时候cao出屎来。”

    亚当默默地将步骤记在心里,当路德里起身擦拭的时候,亚当眼尖地发现路德里的两股之间悬挂着一小段粉红rou块。亚当刚想出言询问,路德里就娴熟地用手指将那段脱垂出来的rou块塞回肛门中。路德里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我的肠子有点掉出来了。在这里干久了你的屁股别想好受。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病死的男孩吗?他就是得罪了一个客人,被一群人按着干了一天一夜,最后半截肠子都脱出来了。一开始以为能塞回去,没当回事,谁知道过了几天肠子就烂了,下身一股臭味,吃下去的东西也拉不出来,高烧了三天,弄脏了几床被褥,最后菲奥娜实在受不了,托人搞了点毒药哄他吃下去,对外面都说是病死的。”说完路德里觑了亚当一眼,“你可别和菲奥娜说是我说的。”

    亚当哑然。他空荡荡的心中像是被掷进一块石头,兀的起了涟漪。他追问路德里:“那个‘病死的’男孩被客人欺负的时候,菲奥娜不管吗?”

    路德里叹口气,“这里最有势力的那些客人,菲奥娜是惹不起的,更别说我们了。一个男孩的性命能讨老爷们的欢心,我估计菲奥娜也挺乐意。”

    亚当心下了然。以他的条件,菲奥娜必会把他献给最有势力的客人以讨取欢心。这件事对他而言是把双刃剑,倘若行差就错,那个‘病死’的男孩也许就是他的前路;但如果能借由有权势的客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说是事半功倍的捷径。脱离酒窖是必须的事,但在脱离这里之前,他要充分地运用能掌握到的一切资源。

    告别了路德里,亚当重新找到了菲奥娜。按菲奥娜的指示,在三天后的开封之夜前,亚当暂时被解除了软禁,可以在酒窖内自由活动;但也必须受到她的监视,以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