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酒吧的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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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走过去拉他手,雪兰没有躲开,也没有反抗,只是也没有回应,被牵住了便这样了。 “你跟她说了她可能会遇到危险吗?” “说了。” 雪兰“嗯”了声,“这里只有一名警官,其实也护卫不了什么,她可能会被劫走吧。” 晏南没有作声,牵着他朝电梯处走。 等了会,见晏南不主动提,雪兰便只好自己开口,“如果有个强大的人守着她应该会更安全。”他看向晏南,像是随口道,“你想守着她吗?” 晏南脚步顿住了,偏头看向他,静默几秒后,问道:“我守着她,谁陪着你?现在情况不明,你也不是绝对安全。” 雪兰笑了下,“你忘了,我有保镖的。” 听见雪兰的话,晏南下意识捏紧了他的手,很快又收敛力道放松了,语气如常地说:“那让保镖来看着她,我想陪着你。” 雪兰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想法,“这样吧,你白天来陪着她,晚上临睡前我让保镖来换你。” 认识了晏南这么久,雪兰终于在他脸上看见了明显的情绪变化。他眉心皱了起来,深锁着,困惑又深沉地凝视着雪兰。他用这种目光看了雪兰很久,之后缓缓道:“不行,对不起。雪兰,我要跟你在一起。” 雪兰听见了他的话,却没有接受。他浅弯了下唇,将手抽了出来,在晏南肩上拍了下,“试两天,不行再说。” 不等晏南再开口,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了一句称不上告别的吩咐——“晚上我找人来接你,需要什么给我发信息。” - 雪兰从医院离开后便直接去了赌场。在赌桌前坐了一小时,有输有赢,可无论拿什么牌,他心里都全无波动,就像是那块rou已经死了,好像不跳了。 将兑换的筹码输完后,他百无聊赖地起身,去了射击俱乐部。他不了解晏南,其实晏南也不了解他。他是塞巴最全面的冰特射击俱乐部的至尊会员。手枪、步枪、散弹枪都有所涉猎。除了枪械,他还练空手道,虽然打得很是一般,但并不像晏南以为的那样毫无自保之力。 本想着让晏南慢慢发现他的魅力,给对方惊喜,所以没有说,可现在也没必要说了,说了也没用了。 在射击俱乐部泡了一天,雪兰打掉了不知多少颗子弹,最后整条胳膊都快抬不起来。 入夜后,他却仍是不想回家,驾驶着飞行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转了不知多久,找到了一间还算看得过眼的酒吧。 他在车上将西服外套脱了,将衬衣上的袖箍、领带、领夹,全部解下,随手扔在座位上。他将领口解开几颗纽扣,卷起袖子,扯出衬衣下摆,抓乱头发,这才下了飞行器,迈入了酒吧中。 酒吧里灯光格外暗,什么也看不清。从门口到吧台,十几米的距离,被摸了好几把。雪兰毫不在意,坐下后便开始点酒,威士忌,连点了三杯,被排成了一排送至他面前。 连续仰头喝下三杯后,心里的闷苦瞬间轻飘淡去,只剩下最直接浓烈的辛辣,从舌尖一路烧到胃底。 滋味并不好受。可越是疼,雪兰笑得越是漂亮。 他单手撑着下颌,一双眼泛着水光,看着调酒师,吐了两个字,“再来。” 调酒师沉默着,又端上了三杯,仍是排成一排。周围不是没有其他客人,但调酒师却没有去招待,只站在雪兰面前,看他喝。 雪兰又是同样一口干的喝法,喝空了两杯,去拿第三杯时,调酒师一把按住了酒杯,声音有些低,别着眼道:“你这样喝要进医院的。” 雪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下,鼻腔里发出了否认的音调,“不会,我很能喝。” 调酒师却仍是不收手,“这不一样,你会胃出血。” 因为制止雪兰的动作,调酒师不得不上身前倾,将自己撑在吧台上。这样一来,他跟雪兰的距离便不是那么远。雪兰微仰着头,双眼微微迷离地盯着调酒师看了会,忽然朝他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雪兰问道。 静了几秒,调酒师说:“杰克。” “杰克,”雪兰将这名字含在舌尖,轻轻念了遍,之后冲他笑了,“我叫雪兰。” “雪兰,”调酒师叫了他的名字,语调更低了些,“你遇到什么事了?你这样的人不该露出失意的表情。” 雪兰“哈”了声,“知音,我也这么想。” 他把手放开了,朝那杯酒扬了下下巴,“这杯酒请你了,杰克,我去跳舞了。”走出一步他又回头,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大声道,“你要来吗?跟我一起。” 调酒师端起第三杯威士忌朝他举杯致意,之后摇了头。 雪兰并不介意,又笑了下,走向了舞池。 调酒师继续开始工作,可像是不受控似的,他的目光总是溜向舞池,在人贴人的舞池中寻找刚才那个人的身影。 那人的身影并不难找。他实在漂亮,一举一动都在发光。即便在灯光纷乱的舞池,也如鹤立鸡群般醒目。 舞池里很多人在偷偷打量他,簇拥着他跳舞,却没人敢出手碰他。调酒师明白原因,跟他拒绝对方邀舞的原因一样,很简单——因为自惭形秽,知道自己配不上。 没过多久,那人似乎酒劲上来了,将本就松散的领口拉得更大了些,扯到了前胸中段。瓷白的皮肤露出了一大片,平滑细腻,上面一双锁骨精致得仿若天星石雕就——他几乎停了呼吸。 蓦然间,那人毫无预兆地转了过来,直直望向了他,仿佛感受到了自己停在他身上的视线,敏锐得令人吃惊。被他这样看着,调酒师心跳迅速飙升,下意识吞咽了下,几乎要躲闪地垂下眼。可紧接着那人便冲他露出了个笑,用口型叫了他的名字——“杰克。” 调酒师呼吸静住了,好几秒后才回神似的猛进了口气。那人早已转回去继续跳舞了,而他却迟迟无法找回状态。 强迫自己垂下眼,他用手里的布巾用力擦着吧台台面。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这种人属于云端,即便不小心掉落在地面上,清醒后也还是要回去的。没必要发生太多联系,会忘不掉的。 过了一阵,他还是忍不住抬了眼,重新看了过去。 这时那人看起来像是真的醉了,脚步变得虚浮,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而周围的人目光集中得已不加掩饰,聚焦在他身上,像是随时准备将他接住偷走,又互相警惕着,像是转瞬间就要为他大打出手。 擦杯子的动作逐渐变得机械,再至凝固。看着那人的动作,他心已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在对方趔趄了一下时,他还是受不了了,解下围裙出了吧台。 看着那人走去时,他的勇气飞涨。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念感,却坚定得无以复加。他得保护他——他告诉自己。 穿过人群,走过昏暗的区域,他来到了舞池中。一步步靠近那人,他将越来越拥挤的人纷纷推开,来到了那人身边。 那人看见他时,又笑了,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向下,是一个将手交出去的动作。 “杰克,你来了。”他说。 虽然视线已分外迷离,他咬字却清晰。杰克听得很清楚,他在回应自己。 颤抖地进了口气,他伸出手,近乎虔诚地迎向那只手。 就在即将碰到时,忽然那手在空中被一只不知从哪出现的男人的手一把攥住了,接着从眼前一晃而过。那手手型修长,骨节优美,看起来养尊处优。不想比较,可忍不住—— 那手,比他的好看。 只是恍惚了一下,再定睛看去时,雪兰便已被完整地护进了那人怀中,再不露出一点可供观看的部位。 他压着火看向了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对方一身做工精细的高奢西服,身量很高,肩宽腿长,身型优越得像广告牌上的模特,可眉头紧锁的面容却矜贵得不容亵渎,一看便知不会是娱乐明星。 他和雪兰是一个世界的人——一瞬间脑海中便生出了这个认知。 这人的出现引发了新一波视线,在舞池中的显眼度并不亚于被他护在臂弯间的人。 这男人似乎淡淡瞥了他一眼,之后有意无意地侧了下身,肩背顿时更进一步遮住了雪兰——这下直接将其挡了个严严实实,从他的角度,连衣角都看不见了。 雪兰向自己交出手的模样从眼前一闪而过,肾上腺素瞬时飙升。杰克从没有过这么英勇的时刻,摒弃了思考,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上臂,质问道:“你是谁,你要带他去哪?” 那人本来正低垂着头,似乎在小声哄怀里的人,被抓住后顿了下,接着缓缓抬头看向了他。 迎上那双暗邃的眼眸,杰克有一瞬间的恐慌,浑身都僵硬了。 “我是他男朋友,”那人看着他说,“我要带他回家。” “……”杰克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嗓子眼仿佛紧张得收拢得张不开,抓着对方手臂的手指也渐渐开始脱力。 忽然间,雪兰在对方怀里叫了自己的名字,“杰克!” 像是被泡了冥河水的阿喀琉斯,杰克瞬间有了力量,从头顶被灌注了全身,令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手用力抓紧了男人的上臂,他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沉声道:“他不想跟你走,放开他。” 男人这回却没理他,像是感觉不到他的用力,置若罔闻地垂头看回了怀里的人。“雪兰?”他听见对方轻轻唤了声,之后更低地垂下头,将嘴唇贴在了对方耳边,不知是在亲他还是在低声说话。 似乎留意到他的目光,居然再次向他背过身,将怀里的人挡严实了,像个护食的老母鸡一样小气。 他手还抓在对方胳膊上,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被晾在一边,像个笑话。 他重重呼吸,怒火在胸腔中沸腾,就要大声喝止。不等他开口,那人忽然转肩,轻松甩脱了他的手,接着一下将雪兰打横抱了起来,抬步便朝外走。 换了姿势,姿态却还是一样,将人紧护在肩背之中,不许任何人偷窥。 杰克怔了下,拨开人群就要追过去,“站住!你放下他!” 可周围的人不知道怎么了,不公平极了,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纷纷给那人让开了路,却熟视无睹地挡在他面前。似乎只是一眨眼,那人便带着雪兰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被留下了,一个人,困在人群中,茫然无措地望着朝向门口的黑暗,好像做了一场短暂又疯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