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章：孤身入剑解怨气
那些人在回忆里看到娄玉箫诛杀他们的祖先，还看到娄玉箫烧毁他们的家园，还有，娄玉箫将他们祖先的骨头制成了一把兵器——残隐剑。 苏离鸾见玄灵给出的回忆根本就是断章取义，他对那些人说道“这不是事实，那是当年赤芍仙座为了救大家的祖先，因此杀了那些作恶的部首，你们不要上当了！” 玄灵大笑不止，他说道“你觉得他们信，还是不信？”玄灵说着从手中唤出一片青羽，这片青羽的梨白的，因此这片青羽上也有那些记忆，并且，青羽还有上古时期凤凰等的能力在里面，难怪玄灵有如此大的仙术，原来是用了青羽！ “娄玉箫，开心吗？作为赤芍的你，救了这些愚蠢的家伙们，却最后还是被这些家伙给残害了；后来，活成了玄参，哪怕知道了自己前身的经历，却还是义无反顾去维护这些愚蠢的人们，最后还是死于非命了；再到后来的陌上，一模一样的命运轨迹，可真是有意思啊！”玄灵嘲笑道，“你信不信，一会这些人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向你讨债，就算心生疑虑，但是依旧会向你索命，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看到了你能长生。”玄灵说完嘴角洋溢着一抹邪气十足的笑容，他从来都知道，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什么化身的人，那都是自私的，他们都想要长生，都想要永远都能获益。 果不其然，当这些人知道了赤芍就是娄玉箫时，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是赤芍一直活着，怕被认出因此改名叫娄玉箫的。 看着这些人面色渐渐不善，苏离鸾猜到了这些人在想什么了，他立刻护在娄玉箫身前，道“若你们执意认为事实就是如此，认为我仙尊娄玉箫救是当年的赤芍仙座，认为我仙尊娄玉箫于你们而言是仇人，那么我告诉你们，我就是赤芍仙座的弟子，绾翎仙尊。” “！！！”众人大吃一惊！绾翎仙尊确实是赤芍仙座的弟子，而且，刚刚苏离鸾确实用了千丝。 娄玉箫站在苏离鸾身后没有说话，他是惊讶苏离鸾的举动。 素夕在一旁听了非常无语的吼道“上元仙尊与我一同长大，难道赤芍仙座还会返老还童术吗？” 那些人并不是不能理解，是他们宁愿相信这就是赤芍，这样世间就是真的有长生术了，而不愿相信娄玉箫只是娄玉箫，因为那就是断了他们这个念想的证据。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选择性看见，选择性听见，选择性相信。 而他们不管怎么选，最终都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基础，然后去做一些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就在刚刚，这些人还仰仗着娄玉箫的结界躲过黑雾的袭击，可现下，这些人却在猜忌娄玉箫是否拥有长生之术却没有教与大家。 “上、上元。。。”这些人蠢蠢欲动，准备上前质问娄玉箫。这些人眼中邪气正生，怨念渐起。忽然，素夕从结界冲出来挡在这些人跟前，她身后裂开一个光环，一双带火的凤翼张开在众人面前。 这些人一看，素夕竟然还会涅盘术！ “涅盘术！那个凤火一出，所经之处皆灰烬之术！” “她怎么会这个！” “。。。。。。” 素夕整个人化身成一只凤，她燃着熊熊烈火，挡在这些人跟前。 “素夕！”娄玉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涅盘术？仙尊，漱玉仙尊她。。。”苏离鸾看着素夕身上那熊熊烈火，他听说过涅盘术，涅盘术是修仙之人将自己作为灯芯进行燃烧，以此来达到最大的仙术点！ “大师兄，离鸾，你二人专心对付玄灵，这边我来处理！”素夕没有回头，她低头看着那些渐渐被黑化的人们，她想，这也是她守护修仙界的一种方式，以自己的方式。并且，她也想护一次自己的所爱之人。哪怕最后烈火焚身，粉身碎骨，经脉断绝，那又如何！ 那些人惊讶之余，因自身已被邪气、怨念支配，就算知道素夕会涅盘术也依旧往上冲。 素夕张开双翼，那带着熊熊烈火的双翼冲向那些人，素夕将双翼往中心包围去，那些在她羽翼范围内的所有怪物全都跟着她燃烧起来了。 “素夕！” “漱玉仙尊！” 玄灵看热闹不嫌事大，竟还一直往那边释放黑雾，不断地挑战素夕的最大实力。苏离鸾与娄玉箫愤怒的冲向玄灵，玄灵因为刚刚得意忘形了，被苏离鸾带着净化之术的花器划到的地方竟然消失不见了。 苏离鸾愕然，他道“仙尊，我的净化之术可以将他净化！” 对了！玄灵是器灵，他没有真正的实体，就算被刺中也不会死去！但是因为他是邪气、怨气等肮脏气体汇聚起来，那么，如果被净化了，他就会消失不见！ “离鸾，放千丝！”娄玉箫摁住手中的乾坤符咒，一股仙术注入到苏离鸾手中，苏离鸾抛出去的千丝果然带着净化之术将玄灵的一只手给净化掉了。 “你以为，这就有用了？”玄灵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他身体散发的黑雾很快就将他失去的那只手给补全了，他抬手将地面上那些东西一一甩向娄玉箫与苏离鸾，那些石头、树木等像是被授予生命了似的，全都朝苏离鸾与娄玉箫打去。 娄玉箫和苏离鸾正与那些空中的东西打得激烈，一直被玄灵压榨着使用的残隐剑竟开始回合，停止了分裂，那些玄灵的分身慢慢的开始消失在剑内。 残隐剑飞向苏离鸾。他们剑锋直指苏离鸾，娄玉箫急忙用仙术吸引住残隐剑，但是残隐剑却执意要刺向苏离鸾。 苏离鸾抛出花器将空中袭击来的石头与树木那些东西给打爆后飞到娄玉箫身边，谁知那把剑立刻转变方向指向苏离鸾。 玄灵见状，立刻很是满意的笑道“看到没？看到它们的怨气了吗？都恨不得你死！”玄灵说着对残隐剑说道“你们只要把苏离鸾刺死，把他吸进剑内，他的仙力就全都被你们平分了，你们还愁出不来吗？” 看着残隐剑剑气鄙逼人，直指苏离鸾，娄玉箫将苏离鸾护在身后，道“铜城、银白二人从剑中出来数百年，最后依旧被吸回去，渣都不剩。各位都是上古时期的智慧者，黑与白，是与非，想必不需在下多言，也能分辨的清。” “哈哈哈哈！娄玉箫，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这里面的家伙一对赤芍怨气极重，二对绾翎恨入骨子，三对自由渴望。你觉得，能够借苏离鸾的仙力出来这么好的机会，它们会放过吗？”玄灵说着对那把剑说道“你们眼前之人就是绾翎的重塑，赤芍的重塑，当年的仇，当年的恨，当年的怨，现在该怎么报，就怎么报去！” 看着残隐剑一直指着自己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苏离鸾突然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忽然牵起娄玉箫的手，紧紧的握着，娄玉箫不解的低头看他，却见苏离鸾眼神坚定，眼眸清澈道“仙尊，它们之所以执着了这么久，是因为它们的心结。它们一直认为是绾翎仙尊抛弃了它们，一直认为赤芍仙座没有做到一个持剑者该做到的份上。因此，它们恨，它们怨，它们执着了千万年。但是它们并不知道，第一，事情真相并不是它们看到的那样；第二，你我都不是它们想要找的那两个人；而最重要的是，过去的事情，不该成为未来的全部。而且。。。” “而且？你想说，而且，能进入剑里面的只有你，你要进去与它们谈判是么？”娄玉箫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他那紧张却又愤怒的眼神让苏离鸾觉得不是怕，而是心疼。 苏离鸾握紧他的手，道“仙尊，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你可知，你进去，只要它们将你分裂了，它们就可以出来？”娄玉箫眼神异常的忧郁，他不明白苏离鸾为何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不会的。仙尊，相信我，我可以让它们平息，并且，我一定会与你一起打败玄灵。”苏离鸾那张原本单纯的容颜此刻却像极了一个饱经磨难的少年，写满了坚韧不拔。 娄玉箫一想到苏离鸾这个实际年龄只有十岁的小孩，此刻却不得不带着大人的成熟，独自一人去面对那积怨积了千万年的剑灵，他就心疼得将苏离鸾紧紧的拥入怀中。他在颤抖，他在后怕，他害怕苏离鸾会像之前那样被群起而攻之，他怕他的苏离鸾会被更残忍的对待。 但是苏离鸾却也温柔的回抱着娄玉箫，语气轻盈，话语却有种说不出的坚定，“仙尊，若我谈妥了，我会直接与他们一起成为残隐剑的剑气，然后以净化之术陪你一起对付玄灵。打败玄灵后，我就出来。” 娄玉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玄灵是吸收了天地间的肮脏气汇聚的怨灵，他的本体就是残隐剑，只有残隐剑可以把他完全杀死。若是残隐剑不愿意与他们一起对付玄灵，最后可能整个天地都会充满怨气、怒气、晦气、邪气。到时候，谁也不可能活得了。 娄玉箫牵起苏离鸾的手，默默的将苏离鸾手中的乾坤符咒打开，然后勾起苏离鸾的下巴，深情的亲吻着苏离鸾，良久，他放开苏离鸾，道“离鸾，我爱你。” 苏离鸾哽咽着道“玉箫，我也爱你。”苏离鸾抱着娄玉箫啜泣了片刻，他转身自己冲向那把残隐剑。 玄灵刚刚凝聚完那些邪气，见娄玉箫与苏离鸾难舍难分，他好笑的说道“真有意思，乾坤符咒，这玩意儿我见赤芍用过。有趣，有趣。” 娄玉箫没有说话，他尽可能的减少使用仙术，面对玄灵打过来的仙术，他也只是闪躲而没有回击。他在等，等苏离鸾。 苏离鸾进入剑后，那些剑灵原本嘈杂吵闹的，但是却突然安静下来了。 “你就不怕我们分裂你么？” “不怕，因为我知道，这没有意义。”苏离鸾道。 “你就这么笃定吗？” “当年绾翎出去之后，是他与赤芍一起经营的修仙界，他善待了兵器主人的所有后人。包括后来他俩重建星衔宿张，也都是为了安置剑中的所有器灵。”苏离鸾道。“并且，事情过去这么久，如果一直活在过去，你们就永远发挥不了现在的价值，不是吗？” “玄灵许诺我们，事成之后会放我们所有器灵自由。” “也许他真的会放你们自由，只是，等你们自由出来之时，这个世界已经是充满瘴气的世界了。没有五彩缤纷，没有欢声笑语，只有你们，只有他，还有无穷无尽的瘴气。这与你们在这里面，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活动范围扩大了而已。”苏离鸾道。 “苏离鸾，你不知道进来后，不管我们是否分裂你，你都会死吗？” “我知道，可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苏离鸾道。 “你知道，你还敢进来？你就不怕你死了，娄玉箫会再次重塑你？然后再次爱上另一个你？” “怕。”苏离鸾道“我害怕我死了之后会有另一个我来代替我，但是，我更害怕，我害怕在我自己消失之前就失去了他。” “什么意思？” “你们也许不会懂。”苏离鸾道“我害怕被替代，和你们一样，也害怕被遗忘。可是，这些害怕的事情都是我死后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感觉到了。可比被这更可怕的是，在我还能感觉到的时候，我就失去了他。这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情。” 苏离鸾说这话时，剑中的所有器灵安静的可怕，苏离鸾道“比起害怕死亡、比起害怕被遗忘被替代，我更害怕失去心爱的他。若我的离去能换他一世安稳，永生安康，那我愿意，更无怨无悔。” “所以，你宁愿牺牲自己，你宁愿以后被替代，你也要护他周全，是吗？” “嗯，最重要的是，如果牺牲我一人，能换回这个世界安宁，作为上元仙尊娄玉箫的弟子，我当之无愧。我仙尊也会为我感到光荣的。”苏离鸾道。 “苏离鸾，我们问你，若是死的人不是你，是娄玉箫呢？你是否会重塑他？” “不会。”苏离鸾道“我刚刚说了，过去就是过去，谁也代替不了谁。如果是我活下来了，我会终结重塑术，我会让这个东西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我知道，重塑，不过是在执着过去罢了。” “你不是很爱他吗？怎么？不愿守着与他的记忆活下去？” “守着那份记忆，不代表就要将那份记忆呈现出来。那份记忆活在我心中，他也活在我心中。我仙尊当年因为云鹤仙尊重塑了我，也因此知道了重塑不过是拿自己的执着去塑造一个全新的个体罢了。我仙尊曾说，他不后悔重塑出我，但是，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同样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代替他来与我去回忆那段只属于我和他的回忆，那没有意义，也不是同一个人。”苏离鸾道。 “你可知道，在你进来那刻起，其实我们就已经同意与娄玉箫一起对付玄灵了？” “什么？为什么？”苏离鸾有点惊讶，“难道，刚刚你们是故意指着我，就是看我敢不敢进来？” “嗯。当年绾翎出去了，我们试过，他没有再次进来，而是选择了直接与赤芍共赴生死。可是今日，你进来了。你明知道进来就出不去了，你却依然进来了。这让我们明白了，绾翎确实只是绾翎，而你，确实只是你。” 在残隐剑之外，娄玉箫闪躲着玄灵的攻击，因为害怕仙术的消耗，因此他被玄灵打得遍体鳞伤却依旧没有使用半点仙术。此刻娄玉箫正握着残隐剑，以残隐剑撑地，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摁住残隐剑。 玄灵好笑的说道“你以为，你留存仙术，一会就能救他出来？真是愚蠢！里面那些。。。。” 玄灵正说着，只见残隐剑突然开始散发着一股蓝色气体，玄灵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是，苏离鸾的净化之术？难道，里面那群废物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