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的太阳

    门窗都关得严实，呼啸的秋风把窗框撞得哐哐作响，好在空调的缕缕热气拂去了无处不在的凉劲儿。

    江姜在温暖的被窝里懒懒翻了个身，手搭到了某个人的腰间，他没睁眼，习惯性地把腿翘到了身旁人的腿上，又要回归香甜的梦里。

    可身边人故意作弄他似的，烙铁一般的硬棍往他腿根似有若无地戳动，一双大手也不老实地摸上乳尖揉玩，江姜不爽地打开胸前的手，含糊地拒绝：“昨晚都做够了。”

    在一起之后，为了方便上课江姜还是搬回了宿舍，不过租的房子交了一年的钱，三个人周末就会一同过来住。

    最近考试周，所有的课都结束了，能比较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前两天江姜提议说一起去看日出，放松靠前紧绷的心情，陆颂和温至自然不会拒绝他，只是在答应之前讨要了一些利息，平常考虑到江姜的身体，两个人总是分开时间，次数也不会太多，昨天好不容易得了允许，一直折腾到凌晨才作罢。

    恼人的大掌又顺着被打的劲挪到小腹，贴着腰间在肚子上贪恋地滑动，江姜梦正做到精彩处，白白胖胖的汤圆躺在汤匙里，诱人的水果馅从一旁的裂口流出，汤圆已经送到嘴边，江姜张嘴准备一口吃掉，下唇却被咬住厮磨，把他从梦境中拽了出来。

    陆颂亲密地贴着他，高挺的鼻梁戳在他的脸颊rou上，叼着他的嘴唇舔舐，江姜恼了，愤愤地挣脱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头：“陆颂，你好烦！”

    身后沉默了一阵，接着响起簌簌的穿衣声，陆颂拉开被子揉了下他的头发：“温至买早饭快回来了，起来吃了早饭再睡。”

    看日出是江姜一时冲动，但他也会承担冲动考虑现实情况制定合理的安排。他们这有个不是很高的山，最近因为日出很美吸引了很多人，江姜计划白天先好好休息，凌晨四点半打车到山脚下，然后慢慢悠悠走上去，再等上大半个小时就可以看到日出了。

    深秋本就温度不高，更不用说凌晨，于是三个人在背包里还装上了羽绒服。

    和夜晚安静的街道不同，山脚下格外地热闹，许是因为周日，看完日出还有时间回去补个觉，所以不少人都选了今天来看，江姜兴奋地拉着两个人快点往山上走，生怕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上山的阶梯左拐右拐，磕磕绊绊，江姜做了攻略知道大概要走半个小时，虽说温至和陆颂平常在床上的精力可怕得吓人，但是怕他们无聊犯困，江姜边走边叽叽喳喳地跟他们讲话活跃气氛。

    等到了山顶，陆颂和温至看着气息平稳，倒是江姜一路上说太多话，反而有点累得喘不上气，顶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三三两两坐着，找了块视野不错的空地，三个人拿出羽绒服套上坐下，爬山带来的热意很快被凌晨的寒气压下，温至把江姜的江姜的手拉到自己口袋里包着，陆颂也更紧地贴过来。

    没一会儿江姜就坐不住了，从背包里拿出提前买好的支架把手机固定住，他要拍延时摄影，摆弄了好一阵才找到满意的角度。

    此时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了，昏暗的黑蓝色天空被奇异地染成浪漫的粉紫色。

    带过来的水早就喝完了，好在最近来看日出的人多，山顶也支起了小摊卖东西，看江姜时不时因为口渴舔舔嘴唇，陆颂便起身去买水。

    离手机上预报的日出时间还有二十几分钟，怕没电江姜来来回回调好参数之后就把手机先关上，这时他被突兀地拍了下肩膀。

    “小同学，看你很会拍照，能不能帮我们照张相呀。”叫他的人是一个头发花白，很有精神劲的奶奶。

    “当然没问题，奶奶，”江姜立刻站起来接过手机，一点不害羞：“您的手再举高点，看我这里，”

    山上的地凹凸不平，怕江姜太专注拍照崴到，温至跟着站在一旁护着他。

    又热心支招帮老夫妻拍了几张不同姿势的照片，江姜把手机还回去：“奶奶，您看看怎么样，不满意我再给您拍两张。”

    “小朋友拍得好，”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是一对吧，要不要奶奶帮你们拍。”

    突然被戳破隐秘的关系，江姜第一反应是拒绝，慌乱地摆摆手想退回去，温至不容拒绝地揽上他的肩，把自己的手机递出去，温声说：“那就麻烦奶奶了。”

    在温至坚定的的怀抱里放松了身体，江姜向温至靠近，两个人亲昵地贴在一起，拍下一张照片。

    “哎呦，奶奶又不是老顽固，不管喜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幸福就好了嘛。”

    老夫妻走到另一边去等日出了，江姜也松了口气，转过身回他们的位置确认自己手机的状况，这才发现陆颂早已经回来，不知道盯着他们看了多久。

    江姜挨着陆颂坐下，接过伸到面前的矿泉水瓶，柔软的瓶身被捏得微微变形，江姜打开喝了小半瓶，又把手缩回衣兜。

    眼看着日出时间就要到了，陆颂突然说：“我要去卫生间。”但是没有移动身子。

    江姜奇怪地回答：“那你快去呀，要不然一会赶不上日出了。”

    陆颂看着他没说话，手却偷偷地伸进他的口袋勾了勾他的手指：“你陪我去。”

    江姜哭笑不得拉着他站起来：“上厕所还要人陪，还是小孩吗？”

    陆颂拉着他，没往卫生间去，反倒偏离了方向，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他停下脚步看向江姜：“你陪我出来，你男朋友会吃醋吗？”

    江姜这才搞明白，好气又好笑：“奶奶又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你乱吃什么醋啊。”

    陆颂不理他，变本加厉地发神经：“要是我亲你，你男朋友会介意吗？”

    江姜戴上自己的帽子，又拉起陆颂的帽子，在两顶帽子构建出的小小黑暗空间里，寻到陆颂的嘴角亲了一下，再退回来时脸上飘着不明显的薄红：“别闹别扭了，笨蛋男朋友！”

    陆颂被这一下撩得心痒，嘴角也抑不住勾了起来，他侧过脸，接着要求：“这边。”

    江姜搂着脖子上去亲了一口，陆颂意犹未尽把脸转向另一边：“还有这边。””

    江姜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又凑过去重重亲了一口：“别闹了，要错过日出了。”

    陆颂这才心满意足地拉着他往回走。

    微亮的光线已经先一步照亮了天边，日出来得很快很短，从太阳一开始冒头到完全升起也就十分钟，火红的太阳挂上天边，温暖地照着每一个人。

    江姜从支架上取下快要没电的手机，背对着太阳举起来：“快来，我们一起合照！”

    他笑得很开心很灿烂，空着的手比了耶的姿势，陆颂和温至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脸上的神情都舒展又柔软。

    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