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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程蔓菁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询,随手撩了发尾,率然道:“你我认识不短,真正相处时间却没有几日,于你看来,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沈知晗眼睛停留在她姣好面容,几番思量,诚实道出:“美貌,聪慧你一样不差,更是赤子之心,性情中人,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与你交好。” “你因何认为我赤子之心?” “小苍峰论剑台,纵使人人对我恶言相向,你也未曾远离我,依旧信任我,更是将如此珍贵之物赠予,这些……不够吗?” “倘若这些只是我随手可做的小事,你也这般认为吗?” “相信一件事轻而易举,能做之人更是不计其数,可真正去选择相信,又是另一回事。” “若我一切所作所为只为了自己,对你的帮助亦是如此呢?” “每个人都不可能无私奉献,可你确确实实帮了我,这就足够了。” 程蔓菁眉眼舒展,从沈知晗保持了许久的手中接过一块块晶石碎片,随手碾作尘埃,随山风消散而尽了。 她哈地一笑,温声道:“我讲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让你记得——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同你眼中所见模样,帮助你的人是为了自己私心利益也说不定。” “你既想知道,那我便回答你。” “赠予你的那物,确实凌驾于这尘世任何法则之上。论他修为境界再高,都像是一只在纸上爬行的虫蚁——巢xue里最英勇的虫蚁,眼里也只有前后左右,这便是他的全世界。连一只路过的鸟雀抬一抬脚,都有可能令他丧命。” 程蔓菁讲得平常,像是在述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她倚靠在一颗树干前,林间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响,羽毛似的薄叶飘落,晃悠悠隔绝两人相视目光。 沈知晗静静看着她,问道:“怎么能有如此作用?” 程蔓菁道:“你便只当是神物吧——我唤这东西作时间,他太强大啦,好像世间一切都为他所用,甚么出窍期,分神期,自然都不在话下。” “何为时间?” “一盏茶,一炷香,世间万物自然行进,皆是时间,你若不理解,当作时辰,也是一样的。” “可这样物什,你从何处得来,强大自此,又为何要相赠?” 程蔓菁动了动嘴角,想要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道,“我从来平平稳稳的,你命格差,左右也只有一次,能救下你也是这物件尽了作用。” 她不再言语,可未讲出的其他,二人也心知肚明。 能肆意玩弄法则的物件,已经超脱人为范畴了。 若这样多境界高深的修士于他而言不过虫豸蝼蚁,那又遑论一个区区结丹的沈知晗,他与那些被滞了身形的人有何区别呢? 回到村中碰头,周清弦并未好奇二人谈论何事,只将一旁被捆得整齐的孩童丢还,山肆早已哭得眼睛泛肿,见到沈知晗恨不得诉上千百遍苦,骂了一通周清弦是个坏蛋。 沈知晗有些无奈,抱着山肆望去,周清弦只答:“纵然不是有心,他也差点害你命丧于此,我只捆他半个下午,算是格外开恩了。”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若猜想不错,无定寺中的僧人应当正是这时候来到村中,才出村外寻地方躲藏,山肆却又哭闹起来。 周清弦不耐:“你还哭什么?” 山肆捉着沈知晗衣角,抽抽搭搭:“要回家……” 这时间自然是不能放他离去的,行走一路也便哭了一路。见山肆不再捉着自己,沈知晗原本只打算先行安慰,低头见山肆浑身打起冷颤,发狂一般要向后奔逃,若不是程蔓菁捉着后颈阻拦,早已袭窜到不知哪处去了。 山肆被制仍不放弃,四肢爬行一般在空中挣扎,口中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呓语一般重复“回家”二字。虽只是孩童,这般放任也是麻烦,干脆点了xue道,将其安置在一处树干旁,又重新捆缚起来。 沈知晗不解:“他为何如此执着回家?” 周清弦撇了一眼昏迷的山肆,道:“不是他执着,倒像是在服从到了时间一定要‘回家’这个命令,若是今晚依旧没有收获,明晚我们便跟着他一道回去。” 程蔓菁不愿看到村中所发生之事,主动留在山肆身边。 不出所料,夜幕临近,二十余人轻车熟路进了村内。一人入了屋子,门前大红灯笼便高高点起,这屋子便不会再有人前来。 呻吟声接连不断,周清弦靠近村前便蹙紧眉头,抬手施展结界,将二人笼罩其间。 “怎么了?” “还是闻不到吗?”周清弦不自然撇过脸,颈子有些泛红,尽力平复喘息,“味道太浓了,和你身上的一样。” 沈知晗兀地发愣,沙沙答道:“闻不到……” 周清弦同他如昨夜一般从村头走到村尾,特意问了一句:“有看到你昨日所见的高从易吗?” “没有,但是见到了昨日……妄图害我之人。” “几个?” “都在。” 周清弦身形稍滞,沈知晗劝阻道:“别冲动,我没事,你能看出其他吗?” 周清弦摇头,将他拉到身后,“我没想做什么,他们修为皆在你我之上,动起手来我们定然是吃亏的,我还不想与你殒命在此。那丹药我见过,不是什么促进……的,只是寻常补气之用。”又道:“还有一事……” “什么?” “白日我未看出,到了晚上灵力波动才觉察,除却jian污之人,这村中之人……修为好像与他们并无二般。” 沈知晗诧道:“你是说,无定村里的他们,修为境界皆是出窍之上?” “是。”周清弦思忖片刻,同样面露不解,“灵气衰败以来,世间能人,修炼到元婴已算得上半个强者,我从未听过有什么地方,能有这么多出窍大能聚集……纵在南华宗,也不过我爹与几个长老能到分神之上,可这村里庙里之人,应当不下十位有此境界。” “若是这样,反倒好理解,有没有可能他们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才让双方同样提升修为境界。” 周清弦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双修?可双修……初时进展缓慢,更多是道侣之间神形相融,需多年才能进益,绝不可能单单凭借双修便让这些村民达出窍境。” 沈知晗目光微动,唇形紧抿,忽道:“你可听过‘正念’一说?” “正念?” “原词自佛教禅道发源而来,本是指参悟,冥想,将自己与要观察的对象融为一体,即身观身、即受观受、即心观心与即法观法,亦是禅观本质。山肆第一次见我,甚至在寺庙中,我都听见有关‘正念’之事,应当便是他们现在行为。” “若是如此,岂不是连普通人也能随意修行了?” “目前看来,效果就是这般……只是我们暂且还不知道需要付出的代价,还是不要先行妄下定论。” 周清弦应下,一路思考方才讨论话语。二人待到后半夜仍未找到其他异常之处,此行收获甚微,只得回到村外林间,待第二日再到周边查探。 程蔓菁与山肆靠在一旁已然睡得酣沉。回头望去,檐梁上高挂的灯笼飘摇晃动,红光四散,幽深夜里像是一道浮沉的红海,透出些诡幻的怪诞陆离。 周清弦与他到不远处的树下歇息,才坐下不久,沈知晗清浅的呼吸便凑到颊边,伸手揽到贴上身侧的一团白。 低头对上黑夜中莹润眼睫,周清弦手掌托着纤软的腰,哑声问道:“这么多年过去,师兄怎么还在金丹?” 沈知晗被周清弦近在咫尺的气息勾得浑身发热,不住抬头与他鼻尖相蹭,软声道:“我笨嘛……” 周清弦道:“师兄自小聪慧过人,若是偷懒,不妨直说。” 沈知晗环上他的脖颈,整个身子黏在周清弦怀中。心底溢出满足,哪里还去在意自己修为停滞,只怕这一刻不能地久天长,“是,我太懒了……挽尘保护师兄吧。” 身着粗布麻衣,沈知晗肤rou也是细腻的,浅浅舔着周清弦嘴唇,一边半褪了白衫,露出双颤颤呼呼的嫩乳来,纵在黑夜中,也莹白得腻眼。 周清弦身上清冽好闻,沈知晗最爱他这股味道,光是靠近便忍不住动情,分开多年,再见自然难以忍耐。带着周清弦手上粗茧揉奶,身子微微发颤,舌尖乖巧送上前去任由吮吸,敏感得不成样子。 周清弦这才意识到自己师兄一张脸上满是半羞半荡的情欲,温柔的双唇磨蹭着,濡湿的眼睫看着他,写满了渴求。 沈知晗眼角发红,微张了双腿,轻声唤他,“挽尘……” 被这幅模样激得起了反应,周清弦压着冲动,低声道:“师兄,还在外面……” 他讲到一半,手掌被压着捏上小乳,白白嫩嫩的奶rou从指缝溢出。听见沈知晗唇间泄出难耐喘息,肥软的臀部压在他大腿上前后磨蹭,烫热的脸颊贴紧,轻颤颤问道:“挽尘……你,你不想我吗?”指腹磨到最敏感的sao红奶尖,不住低吟一声,“嗯……我这些年,夜晚时常,便是这么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