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二虚拟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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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足的7号复制体极其烦躁,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即使看到系统渊出现,也仍然耷拉着脸。 “阿渊,我们现在就差一步了!”男孩忿忿地看着庄园里穿行的人流。“为什么!主座为什么改变主意,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舒进化树明明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虽然他口中的“意义”,意味着一个亡灵归来,和无数活人死去。 【7号,还不到沮丧的时候。】 “可是……我现在连那个门都不能出!” 系统渊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7号复制体,我不能违抗那个主人的命运,但是作为总系统监督者,我可以为你做出一些修改。】清秀的投影少年平淡地说。【比如,把你的禁足范围,修改为研究院的实验室。】 “阿渊,不愧是你。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男孩眼睛露出光彩,痴迷地看着ai投影,但很快又暗了一下。“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了合适的模型,也没有合适的启动载体。” 【当然是有的。】系统渊仍然冷淡。【坐标x·y处,发现了一个高等级舒系模型,超过所有已知程序。初步判断,和共振崩坏我们模型的是同一类结构。】 “太好了,那匹配程度一定更好……” 【没错,这个模型在一个复制体手上,我们可以想办法和他交涉。另外适合的生物脑启动器,是一个下位复制体。】系统渊眼睛一挑。 “可是下位复制体只有批次,没有独立的编号,我们怎么定位?” 【不用担心。】系统渊听着违禁条款的警告从耳边飞过,淡漠地继续叙述。【它与那个拥有模型的复制体,关系紧密。】 * 第三天。 下位复制体趴在门廊睡了片刻,醒来时已经过了日中。 它给31号发去了【销毁舒系模型】的指令,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也许31号还生着气吧。 鸟雀在他眼前飞过,一到钟塔附近仿佛就会遇到什么无形的屏障。它知道这是灯塔的特殊守卫系统。 目前对它而言,灯塔就是绝对安全的。 它揉了揉眼,余光看见垂手而立的白发守卫,想到百年来,所有的生物都会在眼前掉头绕开,不知这是什么感觉。 ——你知道对于人类,什么是最可怕的么? 两日之前,那个主人曾经枕在它的怀里问它。它当然是不知道的。 ——孤独。那长生的主人靠着它说。相比死亡,孤独一人活下去,实在太可怕了。 【所以,你后悔了么?】它很认真地问。 ——是,我后悔和那样他分开。真的很后悔。 它不是先进的ai,分辨不出人类复杂的感情。它只觉得悲伤和惋惜。 【好吧,我会替你告诉他的。】 “那太好了。”青年漆黑幽柔的长发在它身上拂动。“那他……一定会知道的。” 它甩了甩头。那个魔鬼的话语总在耳边萦绕。 孤岛一样的钟楼广场不大,只有他们二人。但交接完成之后,他们就像是不相干的两块地标。百年的守望者没有和人搭话的习惯。 他的职责就是永远保持孤立。 【零式。】它迈腿走过去。这几天的变故让它觉得腿也变得沉重。变化莫测的主人,与它疏远的31号,全部让它不知所措。 拜托,它只是一个闹钟,还是最基础那种。固件更新的时候它内存有限,只挑机械设计看。 【一直守在这里,你会觉得孤独吗?】 【孤独?】白发少年微微转过头来。他的动作节奏永远是恒定的,让人觉得时间也是一种可以凝固的事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对我而言这是必要的。】 少年趴在风化的栏杆上想,自己是百年来唯一跨过这条界限的人。或许对与这位尽头的守卫而言,才是多余的吧。 天气变化很快,忽然有阵雨,又忽然放晴。絮状的云朵在连绵的草地上快速投影。让人来不及把握自己的心情。 隔岸相望,庄园的另一边显得热闹非凡。每一个人都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它忽然有一点点羡慕。【他们在做什么,看起来真热闹。人类真是奇怪。他们觉得时间有时候快,有时候慢,还不守时,却会这么快乐。】 【他这几天似乎很忙,没准会把我忘记。】然后它想起那个约定,甩了甩头。【也许我还是应该去问一问。那个人脾气很奇怪。】它苦着脸,不是很愿意和那个主人打交道。但是有一种直觉,如果不和他确认,那个人就会发脾气。 【虽然他耍赖,但我是说话算话的。】 正当它头痛该怎么交涉的时候,一个投影的讯息出现在钟楼广场的边界。 【下位复制体,我知道你在这里。】 系统渊的投影出现在墓地的前方。【我们抓到了31号。】 小少年眯起眼睛,拍了拍灰尘站起来。【不要和我耍花招,我有他的频道。】 【你可以试试。】 片刻后,31号的声音响起。【小闹钟……对不起,我……我被发现了……】 它转头看向系统渊。【你们想怎样。】 【想救他的话,立刻到了望塔。】系统渊冷冷地看着它,他记得当初这个复制体如何用阿陆的安危拿捏自己。【如果你敢告诉任何人,就别想再见到他。】 【你真的打算去么?】白发守卫的问话里没有什么意见。【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我知道。】它看着逐渐西沉的日色,沙哑地说。 【你说的这个人,知道舒系模型的下落?】白发守卫微微皱眉。【我认为,他死去比活着,更安全一些。】 少年疲惫地摇摇头。 【不行,我不能拿31号的生命冒险。】夕阳金红色的光在人眼中灼出刺目的光斑。【而且我们之前闹得不太愉快。我不想和他就这样结束。】 白发守卫还是用雪原一样白茫茫的眼神看着它。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选择。】 【对不起,零式。】少年站到他面前,微风浮动它的发梢。【31号是我在这个世上认识的第一个人。落到这个地步,也有我的责任。我只去确认一下。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 几次日出月落,时间仿佛越来越快。 那位尊主终日反反复复,监督着庄园上下的改装。不能太简朴也不能太奢华。不能太新潮,但是完全复古也没有意思……其实他也拿不准那个人的喜好,一百年实在是太长的时间。 他对精美的装饰反复挑剔,也是为了消耗自己过剩的精力,一刻都不停歇。长生的主人很久没有极其期待又惧怕的感觉,命运仿佛一道钟摆连接着天堂和地狱两段。流水一样的货物补给不计代价地输送过来。连附近天气都在监管范围之内。 脑机系统的核心运算都抽调了许多。换作其他任何事务,这些资源足以颠覆任何政局,或者太空移民,却被这神秘的暴君征用来举办一场宴会。人们的认识边界在满天飞的留言里不断被刷新,笑言新帝国登基,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他还活着。几十年来都没有露面了。” “也许那位主人,终于决定接手世界了吧。” “那对他而言,可能容易得多。” “我看不像。虽然耗费巨资,挑选的事物却与他不太不相称。” “哈哈,那说不住,他要宣布他中意的伴侣了吧,哈哈。” “可说不准!都说那个尊主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 可是世界上只有他一个长生者。人们默契地想。他可以做到任何事,除了等待故人。 忧忧从未觉得三日如此短暂又漫长。恼人的时针走走停停。 有时他怀疑,高塔上的一夜只是他自己的幻觉。因为期待,他尘封的心脏仿佛要破土而出,每一下跳动都令胸腔震痛。 走廊换上了大捧红白玫瑰,花朵的直径都要符合标准。还有细小的,无名的白色藤花,瞬间爬满了庄园里漫长无尽柱廊。各个季节的花朵也被要求同时绽放,一眼望去便是无数的春夏秋冬,连绵往复,仿佛怒放着无尽等待的年份。 一切都如同奇迹。因为那个主人的意愿,哪怕是只能存在一夜的奇迹。 日光移动廊柱交错修长的阴影,仿佛是无言的时光。 如果他可以睡眠。忧忧倚着长廊想。那该多好。等他一眨眼醒来,就能看到那人略不耐烦,却也不愿打扰他睡眠的样子。 但他也不敢睡去。忧忧看着指间漏过的阳光,仿佛一道道穿心的箭矢。他害怕一觉醒来,那场小心翼翼的约定,只是所有梦境中最残酷的一场。 只有绷带打成的蝴蝶结是他的佐证。忧忧的伤口早已愈合,却将那个蝴蝶结系在无名指的戒指上。 对这唯一的物证,他用不断用目光确认,用嘴唇确认,用一种隐秘的虔诚。 细碎的花瓣落下,仿佛一页吹落的句点。 而庄园的另一头,小小的少年走出安全的孤岛。 【你要想清楚。我的权能最远只到墓地位置。】 【我知道。】复制体有些歉意。【谢谢你。】 少年再一次迈过那些墓碑。但这一次它听到的不是风的恸哭,而是庄园另一侧传来的流畅乐章。不是往日奢靡的节奏,反而像清泉一样流淌着。 【真好听。】它几乎要掉头。【不行,31号有危险。】 它吃力地在空白墓碑的迷宫间行进。这些墓碑也像无数个沉默的守卫。 乐声淡去了,接着它快闻到了花香。阵风送来百花的香气,清冽的,幽深的,柔滑的……馥郁地混合在一起,仿佛极乐天堂的盛大合唱。 【这怎么可能?都不是一个时节的植物。】它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忍不住张望了一下。【不行,不行,31号有危险……】 它加快了步伐。 绕到墓地边界,金红色的夕阳已经在它背后。 人们聚在一起的欢笑声,和碰杯的声音响起。 【真好啊。】它觉得那里一定有什么喜事。 忽然它看见附近的长廊上爬着一串藤花。几天前它来时绝没有这些,它可以用它所有的电池打赌。 它怔怔地看着那些藤花。细小的不知名的白色花朵,在枝头簇拥着,散着淡淡的馨香。阵风吹过,藤枝摇晃,洒下的花瓣犹如白色句点。 仿佛是记忆深处也有这样的景象似的。还有浓阴的爬山虎,一阵一阵的蝉声,沉闷睡不醒的夏日……只要它稍微回首,就能回到某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出神许久,它猛然回过神来。 【不好,又耽搁了。】它转过头不敢再想。【31号还在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