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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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少爷为您准备的礼物。”管家和一部分助手汇报。“我们没有通报,也是少爷想准备个惊喜。” “才不是。”7号反驳。“你们不要被他迷惑了!一个普通的礼物怎么会需要用到这么复杂的材料和设计!而且它连核心图纸都不给你们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个该死的下位体对主人有太大影响。自从7号知道了钟塔的真相,就怕这家伙先下手为强,把钟塔以及里面的高级智慧体摧毁。 在7号的逻辑里,直接杀死主人,是现阶段它最容易的方案。 此刻难得抓住它的把柄,7号不余遗力地想要证明它的严重危害。 两方争论得不可开交,那主人心不在焉听着。 昏死的少年已经被抬去病房,留下一摊变得暗红的血迹。 他怔怔地看着这摊斑驳血迹,仿佛无事可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在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弯腰蹲下,触摸那片没有温度的暗红。长久玩弄复制体的生活,让他已经丧失了对生命的感知。复制体是宣泄玩具,是一张白板,甚至是食材,他从没关心过他们想什么,只要让他表演那些爱恨就够了。 反正不满意的话有下一个。永远有下一个。 有限的才是生命。很早以前,他这样告诉过舒。 他悔恨极了,不敢相信这次游戏结束,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它真的想要刺杀他又怎样。又不是第一次。只要它还留身边就好了。 只要,最后别用那种碎掉的眼神看他。 他血迹旁边翻找。“是那个么。” 双方都掉头看去。这个引起了意想不到的纷争和变故的东西,此时碎成许多小块,杂乱地落了一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除了最初的裂痕,还能看到一些用力的红色的指纹,大概是在某种决心下,一点点捏碎的。 忧忧看着碎片,感到一种突来的痛楚,伸手就要去捡。 “主座小心!”7号不依不饶。“不要小看它做的东西……它一定是为了掩盖证据,才动手毁掉……” “闭嘴!”忧忧毫不犹豫地将那些碎片仔细捡起来,捧在手里。“不论这是什么,这是他给我的……这是他要送给我的……” 他发出不知是喜悦极了,还是悲伤极了的一声呜咽。 * “情况很不好。”专家插着手。“主座,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现在只能给它最基础的供氧和营养。少爷这次,彻底抗拒治疗。即使在昏迷状态下,我们的仪器也无法靠近,靠近也会失灵。所以完全不能进行任何有价值的诊断。” “圣血?恐怕不行。我们之前告诉过您,少爷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基因超强表达。现在的情况非常脆弱,我不不敢贸然判断。请您理解。” 在场的医护都用节哀的眼神看他。好像有些事情已经成为定局。 忧忧惊愕地退了一步。“你们……” 他不过离开了短短几天,为什么事态就变得如此可怕。好像他们的轨迹中注定有一个厄运之箱,会在他们分离的时候悄然开启,然后让一切变得无可挽回。 明明几天之前,他们还坐在河边的草坪吹风。 “我不相信。”主人断然起身。“你们胡说!我不会相信的。” * 【人是会变的。】 梦里的女孩不再哭泣,只是幽幽地叹息。 【如果他不愿意把你拼回来呢?……如果把你撕碎的,就是你哥哥呢?】 * 【一百年前】 忧忧被偷袭后,卧床养病的那一年,每天都在心里思考怎么报复。 舒将他送去的特殊疗养所几乎与世隔绝,堪称监牢,关押的都是尊贵棘手的政治犯。一个养尊处优的享乐者能活下来,完全是靠着对他兄弟日复一日的仇恨。 没有人能告诉他们外面如何天翻地覆。等到尘埃落定,那个已经吸取了巨大能量的项目败露,牵连无数后被几个强精神力量的玩家讨伐终止,世界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也得以趁乱逃脱,联系了忠诚的心腹。 那些部下得知他的消息喜不自胜。“末日钟鸣”的系统里死去的玩家,就会在现实世界脑死亡。太多人在这场灾难中无声死去。 他并没有感慨的心情。创伤后的人类更加脆弱,更容易趁虚而入。这正是他东山再起的好时机。 “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昔日的黑暗尊主回到了他的王位,幽幽微笑。“有些帐,还要好好地算呢。” * 下位体使用的技术,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复杂。 即使是7号复制体,在系统渊的帮助下,解析起来也颇费一番工夫。不过这种解谜正合7号的胃口,做得很是津津有味。 “果然,这不是普通的装饰件。它用到了一种特殊的电解材料,在特定条件下……可以使得照入的光速变慢。这是怎么做到的呢,就要从光的波粒二象性开始说……” 7号甚至有模有样的召开了一个报告会,解说遗留的图纸。铺垫了半小时细节才讲到正题。 其余人面面相觑。“降低照入的光速?这有什么用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7号摊手。“我觉得它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看,虽然现在,降低光子的运动速度并不是多么难的技术,但是它做了很多额外计算,似乎要让光通过材料的速度,成为一个固定的数值。一般来说有两位数的精度就很困难,但它似乎要做到3位数。” 说着,7号将x.xx的预估数值打在屏幕上。 “这是它想要达到的理论数值。实话说如果它真的在3天之内做到,每个部分都要做精细调整,我是佩服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数值到底有什么意义,值得它这样连夜赶工,一定用心险恶……” 场下的主人看到数字的瞬间,脸色就已经凝固。 “组长,组长……”一旁研究员脸色也不太好看。“这组数字,是主座的生日。” “什、什么?” 7号仿佛听见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语言。“生日,生日怎么了?” 他们复制体是没有生日的。 研究员看到主人愈发灰白的脸色,怕得心中战栗。“组长,生日对于人类是很重要的……是很重要的祝福。” 图纸上的精细的蝴蝶模型,煞费苦心的设计和打磨,最终成为一地碎砂。 “如果……如果那个东西还在的话……”7号缓缓地设想,甚至有一丝茫然。“在光芒照射的时候,就能用rou眼看到一道放慢的光的轨迹。而这道轨迹的速度,就是主座的生日。”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成为传奇的这对兄弟,其实是一对被抛弃的孤儿。他们手拉着手,才从最艰难的地方活下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讨人喜欢。】一夜之前,那个少年看着模具还在苦恼。【我希望,这是一个礼物。】 变慢的时间,隐藏的数字,希望你知道,你的生命是一场礼物。 场面一片沉默。 可是如今,这个临近完成的礼物永远只存在于设想里,和它的心意一起被彻底践踏了。 突然有人放声大哭了起来。 “原来……原来这就是礼物。”向来追求成熟的男孩这次仿佛一个真正的,手足无措的孩子,哭得眼睛通红。 不是因为悔恨,而是因为羡慕。 “为什么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为什么……没有人送给我礼物。” * 【一百年前·联合法庭】 “忧总,忧总,没想到您亲自出席……”工作人员在门口夹道欢迎。 “应该的。”黑色正装的美丽青年跨步走入。“审判主犯,我当然不能缺席。” 工作人员陪着笑。 洲际联合法庭正是针对这种骇人听闻的大案而启动的。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那位主犯和这位只手遮天的忧总是兄弟关系。犯下这等事项,他们还担心被忧总找麻烦。 想不到忧总竟然顺水推舟,大力协助法庭承办和证据搜集,甚至亲自到场做原告证人。 “忧总,没有您的帮助,这次庭审绝对不可能成立。更不要说您还大义灭亲……” “过奖了,这是关乎人类命运的大事,我怎能徇私。”长发青年颇有气度地微笑。“反正你们只要按照约定,处刑之前,把人借给我几天就好。” “那是自然。抓捕行动马上就有结果了。” 庭审的过程非常冗长。 昔日显赫的生化公司如今作鸟兽散,唯一被推到台前的主犯只有那个神秘的所长舒。 没有能出席的被告,于是人们放了一张“末日钟鸣”的海报放在正中。 看着那张熟悉的海报,忧忧深深吸了口气。 “不错,一年前我在他们的基地遇袭,这是当时的受伤报告。之后我又被软禁在xx疗养院一年。” “这一切,都是所长舒的意愿?听说您多次试图阻止他的暴行,反而遭到报复?” “不错。” 庭下众人哗然。都说那所长舒丧心病狂,六亲不认。 中场休息的时候,忧忧在休息室听到有人争论。 “我来找一个人。”那是一个男青年的声音。“她叫青。” “微先生,真的很抱歉。”经手的调查队长不敢怠慢。“我们已经排查了所有的生还账号,并没有您所说的ID。” 微先生是一个非常英俊而板正的男人,仿佛一挥手就能上膛,板正得让人意识不到他的英俊。也是忧忧最讨厌打交道的那种人。 然而就是这种固执耿直的人,完成了最后对游戏钟楼的狙击,在这次事件声名鹊起,令人威风丧胆。 “不可能。”男人微微皱眉。“她一直协助我,我们约好一切结束以后再见。” “但是没有这个ID,也没有这个玩家……”调查队长出示调查结果。“您所说的这个人并不存在。” “所长舒知道她存在。”男人完全不忌讳提起这个要犯。“你们找到他和他的下属了吗?” “这……”搜查队长想起被委派的任务。“抱歉,我们没有线索……” 忧忧听得心里发紧,喊人将那个队长带来汇报。 庭审结果已经出了。主犯将以反人类罪等重罪判处。轮播新闻和大众的哭诉在各地久久回荡。 听到这个黑白颠倒的结果,忧忧还很平静。“怎么样?你不是想逞英雄么,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这时有负责人匆匆请求面见。 “搜查队找到了生化公司的核心日志。”负责人擦了擦冷汗。“那个……主犯舒,已经于一年的前x月x日,被提交了死亡证明。” “什么?”忧忧觉得思维忽然变得缓慢。那个日期他当然记得,他刻骨铭心的记得。这一天的凌晨,舒打来了那个电话。 负责人也没有想到,被公认兴风作浪一年的主犯,竟然早在开始之前去世,简直闻所未闻。“根据记录,他在当天凌晨进入手术室,然、然后……” 太过惊世骇俗的报告让他言语都不完整。“他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了开颅手术,被劈开颅骨,取出了大脑。” ——【……疼,我好疼……】 “整个实验为了保证他的大脑成功移植,非常精细漫长,没有任何麻醉,进行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在下午x时,收到舒的心脏停止信号。”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生化公司就此办理了他的死亡报告,并且将他的大脑移植入超脑系统,成为超脑的核心处理器,负责整个大型程序的运算。”这个无所不在的超脑系统,也就是日后脑机系统的雏形。 ——【……哥,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这不可能。”忧忧霍然站起来。“后来他还诱骗我去基地。这件事你们一定能找到日志!” “是,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彻底人格电子化。而且根据他们内部的资料显示,所长舒当时非常受猜忌,生化公司为防他有小动作,对他的部下进行了几轮清洗。他们的势力非常恐怖,所有和他有关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意外死亡……” 负责人在茶几上放下案卷。 “忧大人,可以说,您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与他有关,却存活下来的人。我想,这就是他和您撇清关系,并将您送去那个疗养院的目的。” ——“遥远?那是有多远?”他的心在颤抖,却在电话里质问。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怯意。舒对他的哥哥总是难免敬畏。 【其实……其实也没有那么远。】舒在电话里轻声找补。【也许你一抬头,我就能……就能看见你。】 “大题小做。”忧忧的底气又回来了。“我很忙。” 窗外是整幅城市的夜空。抬头就能看见无数星店,在深青色的天幕静谧闪烁。 那么美丽,又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