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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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衣不再想着离开,他搬了把椅子放在窗边,裹着毯子坐在上面,看着花园里工人忙碌的身影发呆。 他的脖子到肩头一直延伸到胸口上,全印着密密麻麻的吻痕。深的痕迹覆盖上浅的痕迹,殷红交错着嫣红,又藏着铁锈红,春光旖旎,那样多,可见这些天他和张景阳有多荒唐。 …… “沈姨太,请您下楼用饭了,先生走时特意叮嘱厨房做了北方的菜色,说是您喜欢呢!”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刘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淮衣怔愣片刻,声音沙哑地回道:“麻烦把饭放在门口,我在房里吃。” 刘嫂心中一惊,这沈姨太声音粗粝,怎么竟像个男人。 “对不住沈姨太,先生吩咐过,让您亲自下楼去吃。” “我若是不下去呢?” 门外没了声响,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刘嫂尴尬的声音:“那……那便饿着。” 沈淮衣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透着几分苦涩和自嘲,竟比哭还要难看。 “那我便饿着罢!” 刘嫂闻言愣了愣,搞不明白里面那位是在闹哪出,之前还蜜里调油似的黏在一起,怎么一夜之间就耍起了脾气。 “沈姨太,先生不在您何苦为难自己,就算使小性子也得等先生回来不是?” 刘嫂口干舌燥地劝了半天,屋内毫无反应,她摇摇头离开,终于还沈淮衣一片宁静。 张景阳的命令无人敢违抗,沈淮衣不仅得不到食物,连喝水都成了困难。起初他还能翻看房间里的书打发时间,到了后来竟饿得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蜷缩在床角,靠喝卫生间的水撑住一口气。 腹部的疼痛渐渐变得迟钝,身体仿佛已经熟悉了饥饿,倒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第三天,沈淮衣开始陷入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他索性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昏睡过去。 第四天张景阳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迎接他的却是全身冰冷,气息微弱,脸色灰白,宛若死人一般的沈淮衣。 听完刘嫂的述说,张景阳眉头紧缩,脸色凝重两步并作三步疾走上楼。 房门被猛地推开,他佯装淡定地走进去,双拳却不由得握紧,微微颤抖。 床上人脆弱得像一个初生婴儿,仿佛他碰一下就会散架。张景阳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杀伐果断的他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来人——” 候在门外的刘嫂立刻回应:“先生,您吩咐。” 张景阳却是脸色一变,飞快地脱下外套盖在沈淮衣的身上,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刘嫂吓得面无血色急忙退出去。 “去找医生来,还有让厨房煮碗粥端上来,要快。” …… 浓郁的米香唤醒了沈淮衣早已经没了知觉的胃,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变成了重影的张景阳的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沈淮衣,你有骨气。”张景阳咬牙说道,承认自己小看了他。 舀起一勺粥怼到沈淮衣嘴边,他恶声恶气地命令:“张嘴,吃东西!” 干燥起皮的双唇只是微微动了动,任凭主人怎么努力都张不开,张景阳看他把自己糟蹋成这幅模样,既心疼又生气。 他低头含了粥嘴对嘴喂到沈淮衣嘴里,又用舌尖顶到舌根处方便他吞咽,这恐怕是张少帅这辈子做得最贴心的一件事了。 沈淮衣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几分血色,却是被羞的。 眼看着一碗粥见底,张景阳突然开口淡淡地说道:“你四天没刷牙了吧!” 沈淮衣:…… 张景阳一副看吧只有我不嫌弃你的表情,把最后几口粥哺进他口中。 喂食完毕,沈淮衣意犹未尽地抿着唇,张景阳忍不住摸了摸他变尖的下巴。 “楼下什么吃得都有,你偏要逞强。” “我是男子,为何要做女人装扮?” 张景阳冷笑:“你们学生不是正提倡什么男女平等,难不成只是说一套做一套?” “我并无轻视女子之意,只是那依仗男人鼻息,以身事人的菟丝花我决计做不到,你不过是想要一个听话温顺的玩意儿,在你眼中,你我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你我当然不平等,沈淮衣你别忘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张景阳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违背人伦,以姨娘的身份勾引丈夫的儿子,你怎么有脸说平等?且不论你骗我在先,为保同党允诺随我处置在后,你有何脸面大言不惭地指责我?” 张景阳的话字字砸在沈淮衣的胸口,如晴天惊雷,劈得他浑身一震。 是他迷乱了心神,从头到尾张景阳都比他清醒。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淮衣,你想要同我站在一起,可有想过你让我如何信你?”张景阳语气轻松,可舌尖却有些发苦。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沈淮衣望着头顶的灯,开口打破沉默:“旭之,真的是我先招惹你的吗?” “你什么意思?” 沈淮衣刚欲张口,敲门声便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先生,医生到了。” …… 沈淮衣到底年轻,饿了四天身体除了虚弱些没有太大的毛病,医生给他输了一瓶葡萄糖补充体力,连药都没开。 只是张景阳硬是拉着留洋回来的西医要补药的方子,无理取闹得模样让沈淮衣都看不下去。 最后还是他自己给自己写了一张方子,让张景阳照着去抓药。 张景阳攥着那张纸端详了许久,“没想到你还会医术。” 沈淮衣回道:“我母亲祖上三代都是宫里的御医,我自幼受熏陶,学了些皮毛。”若不是家里有人精通医理,他怕是一生下来就被埋了,哪能让他拖着这副畸形的身体平安喜乐地长大成人。 “看不出来你家世如此不凡。” “我父亲是前朝大学士,爷爷曾做过帝师……” 张景阳挑眉,“你在向我炫耀?” 沈淮衣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想让你多了解我一些。我大哥于甲午海战殉职,尸首沉在海里没能找到,母亲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父亲跟着大清朝熬到最后,清帝退位那天他便追随母亲而去。从此,沈家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一个堂堂大学士的公子就混成了这副模样?” “父亲清廉,老家虽有些薄产但都交由族人打理,我留在京中求学,已近十年没有回去过。” 张景阳看着眉目间满是温和的人,无法把他和北平城里的贵公子联系在一起。 但他知道,这人藏在温吞性子下面的骨头比谁都硬。 “你知我最气你什么吗?”张景阳把玩着他的耳朵问。 “我骗了你?” “不,是你竟然为了那批文物主动张开腿躺在床上让人上,如果那批文物在别人手里,又或者我不是张少帅,你现在怕是依偎在其他男人的怀里。” “可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啊!” 张景阳气急:“我是说如果。” 沈淮衣仰头,看着他平静道:“我若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强迫我。” “所以没有如果,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张景阳心跳猛地加速,“除了我,你可还有过其他男人?” “没有……” 话音未落张景阳却突然变了脸色,阴沉沉地把他甩开:“你这张嘴到底有几句真话?” 看着张景阳摔门而去的身影,沈淮衣一脸茫然,不知哪个字触了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