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与孟清懿在车上无言相对，他一直撇过头看着窗外，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第一次见孟清懿这样对我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你骗了我。”

    我骗了他什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每次我不都认认真真地说出来了吗。

    无论我在孟清懿身后叫了他多少次他都没打算转过头，我还是慌了。在杨敬岩不在家里时，我连忙找到孟清懿从身后揽住他的腰。

    说话很小声，就怕再次扰乱他的情绪。

    “可以和我说说吗？如果我做错的话我先道歉了，对不起。可以和我说吗，哥哥。知错能改也必须先知道是什么错吧，哥哥...”

    他打掉我的手，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的眼里含着泪光。我心疼地看着他的双眼，想伸手去擦掉。

    “你不是讨厌我吗？”他声音哽咽地说着。

    我摸着他的脸，凑近他。

    “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

    “你讨厌我！”他忽然崩溃地蹲下去，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讨厌我是你哥哥，讨厌你是我的弟弟，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就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吗？为什么啊，小怀？”

    你到底怎么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现在的你那么纠结，那么痛苦？

    是因为我吗？

    接下来的第二天，孟清懿一整天都没有和我说话。在房间里，原本他还会睡前读几分钟的英语或者语文，现在的他在我面前连翻都不屑于翻。

    是因为我在你的身边吗？

    我盯着他翻身的背影久久无言。我挪过去靠近他，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可以感觉到他有一丝僵硬。可他还是不说话，于是我就轻轻抱住他。

    他没有关掉灯，我也没出声，那灯就亮了一晚上，我也无眠一夜。

    三号的竞赛他也选择自己去了，比赛完他回家了，然后叫杨敬岩来照顾我。

    他留我一个人在宿舍里。

    一个人。

    我叫杨敬岩带我回家，回家后刚好是饭点，原本在餐桌上吃饭的孟清懿看见我后，突然起身往楼上走，我看见他的饭才吃了一半。

    mama说：“你们是闹矛盾了？”

    我说：“没有，我最近做错事惹到他了。”

    mama只是笑着，因为她知道，我们肯定很快就会和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很快，到底有多快。

    孟清懿的态度让我有些害怕。我害怕这段关系就此断裂。

    虽然我们是双胞胎，可是我对他抱有不纯洁的思想。就算是亲人，有些兄弟姐妹也会彼此决裂。

    我不想和孟清懿分开。

    我喜欢孟清懿。

    我爱孟清懿。

    即便我们是双胞胎。

    我也仍然爱他。

    原本的我，是这么想的。

    “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是讨厌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你了？”

    “你自己的笔记本上到底写了多少你不知道？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究竟，有多么讨厌我？以至于你装模作样地和我演戏，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啊，可是我们这是不被认同的！我们这是恶心，是恶心！希望下辈子，我们不再是兄弟。”

    然后他扇了我一巴掌。

    他转学了，还要求爸爸和mama不许帮我转。

    我去质问他为什么，他低着头收拾着行李，说他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读到中考完，在这段时间里他再也不用见到我了。

    “为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他。

    “就因为我喜欢你吗？”不知不觉我的眼泪流出眼眶。我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眼泪流得更凶。

    “我们是错的。”

    “一个错误。”

    “你不是说知错能改要先知道错是什么吗？”

    他带着微风般轻柔的笑，温柔地对我说着。

    “我们这就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