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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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铃勉强压下怒火,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给金矜做了一个简单的身体检查之后,他得出结论,金矜是因为腺体和膝盖上的伤口发炎,加上疲劳过度,才会导致发烧昏睡不醒。 在金矜输液之时,钟铃自己给金矜处理腺体和膝盖上的伤口,同时,让祁渊帮忙给金矜身上的其他部位的痕迹上涂抹消肿化瘀的药膏。 祁渊一边给金矜涂药,一边无声地哭了起来。 只要一碰到伤痕,即使金矜仍旧处于无意识昏迷之中,仍旧会疼得皱眉抽搐。 祁渊是真的心疼金矜,也是真的恨自己,然而在钟铃眼里,祁渊的行为无异于老猫哭耗子。 “你,跟我出来一下。” 祁渊不愿意离开金矜,“哥哥他需要人照顾……”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你说?钟铃不屑地冷哼一声,对祁渊没有什么好脸色,“我有话要和你说,五分钟就好。老金这边,一时半会儿不会有问题的。” 将金矜的卧室的门虚掩着,钟铃冷冷地看着眼睛红得和大白兔一样的祁渊,冷声道,“你和金矜在一起多久了?” 祁渊听金矜说起过,知道钟铃是金矜的好朋友,一直很照顾金矜,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快三个月了。” “你是真的喜欢金矜吗?” “当然是真的!我喜欢他!我爱他!”祁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魔怔道,“没有哥哥,我会死的。” 钟铃原本是想臭骂祁渊一顿,让祁渊自惭形秽,主动离开金矜的家,但是现在看祁渊这个样子,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钟铃叹了一口气,算了,不骂了。感情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过多插手,还是相信金矜自有主张吧。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是有金矜护着祁渊,他也绝对不会轻饶了祁渊的。 “你知道顶级Omega的发情期是什么样子的吗?” 祁渊一愣,“我、我和哥哥已经完成了完全标记……” “那不一样。”钟铃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金矜,沉声道,“你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易地引发金矜的发情期,是因为金矜之前的信息素是紊乱的。在遇见你之前,他的发情期已经五个多月没有出现过了。” 钟铃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么样通俗易懂地和祁渊解释,“因为长期使用抑制剂的副作用,导致金矜现在所能调动的信息素,不足他本身等级的十分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完全标记金矜那一次,并不能算是金矜的真正的发情期。” “可是我在哥哥的生殖腔里成结了啊!” “你是完全标记了金矜,这一点是没有错的。”钟铃有些头疼,这个问题很复杂,很难和一个不懂医学的人解释清楚,“简单来说,嗯,打个比方吧。金矜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好比是体内的一部分能量被强行封印了,这只会让他的战斗力减弱,但并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这样子说,你总可以理解了吧?” 祁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疑惑道,“所以,钟医生,你到底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钟铃挠了挠后脑勺,烦躁道,“我是想提醒你,一旦金矜进入真正的发情期,方圆百里,没有一个闻到信息素的Alpha可以抵挡住他的诱惑。而你,作为金矜的专属Alpha,所受到的影响会比普通的Alpha大很多,如果你不能学会克制,你和金矜,极有可能会在他的发情期到来之际,因为没日没夜的zuoai,而筋疲力竭导致死亡。” 祁渊呆若木鸡,“这……这么夸张的吗?” 钟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吗?金矜在郊外,有一栋帝国专门为他建造的别墅,那里的建筑材料非常特殊,可以阻绝信息素的蔓延。金矜最近调理的不错,可能再有两三个月,他的信息素水平就能恢复正常了。你好自为之吧,到时候……你给我小心一些,如果你再敢让金矜受伤,哼,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祁渊,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祁渊没有想到,金矜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和他分开。 祁渊“扑通”一声跪在金矜的床边,双手抓着金矜的手,哭喊道,“不!哥哥,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我不要和你分开!求你了哥哥,不要赶我走……不要抛弃我……” 金矜累极了,他面无表情,目光中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声音也没有因为祁渊的泪水而泛起一丝涟漪,“钟铃应该和你说过了吧?关于我的发情期。” “哥哥,我……” “祁渊,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金矜的双眼放空,飘忽地望着天花板,打断祁渊,继续道,“祁渊,和你在一起这些日子里,我过得很开心。可是有的时候,也会让我觉得很累。我们太快太快做了在一起的决定,快到,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我们究竟适不适合在一起。分开一段时间吧。我需要时间思考,你也需要。” “你说过的,会和我一起,慢慢地学习,如何更好地去爱对方。”祁渊止住了眼泪,却依旧是红着眼眶,他死死地盯着金矜,压抑地说道。 金矜静默一瞬,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睁开,缓缓地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抱歉,我累了。” 一直以来,金矜觉得自己比祁渊年纪大,应该对祁渊多一些包容和体谅,可是祁渊这次的易感期,仿佛野兽一样的疯狂交媾和索取,让他忽然之间觉得,祁渊对他的爱,其实更多的是像小孩子对待心爱的玩具的那种占有欲和新奇感,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然而,脑海之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出现,告诉他说:金矜,你太矫情了,你不应该因为一时受了委屈,而怀疑祁渊对你的感情。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一样,都是会令人失去理智的,祁渊只是太不知节制了一点,并不是罪无可恕。祁渊是你的Alpha,在日常相处的过程中,对你完全是百依百顺,你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对方度过特殊时期。 金矜思绪乱如毛线球,好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他的脑子里嗡嗡直叫。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已经是他目前为止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祁渊定定地看了金矜一会儿,扶着床沿,缓慢地站起来,语调平静得不像真人,“如果这是哥哥所希望的……我听哥哥的。” 金矜原本以为说服祁渊需要花费很大一番功夫的,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祁渊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离开了,而且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祁渊走得十分干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