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徐竞骜嗤笑一声,Fuckingslut.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徐竞骜嗤笑一声,“Fug slut.” 徐竞骜对乔茂并无情意。他们日常的相处更像是哥们。 少女情怀总是诗。 乔茂开初对徐竞骜是怀有憧憬的,毕竟徐竞骜是个极为出色的男人。然而徐竞骜的拒绝刀劈斧削,没有半点儿转圜的余地,让她早早就死了心。 如无意外,俩人硕士毕业之后就会正式成婚,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循规蹈矩,富贵体面,她往后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 她是个桃李年华的年轻女子,当然会向往爱情。 突然碰到一个让她惊为天人的男子,她做出了人生最大胆的一件事,她向他表白,让他做她一年的情人。 柳姝笑吟吟打量她几眼,居然答应了,而且对俩人偷情似的交往无比配合。 在一起将近五个月,乔茂连他一个同学都没有碰到过。 她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反而感激柳姝的体贴,并心怀愧疚。 其时她对柳姝说的所有话都深信不疑。 毕竟它们貌似有理有据,毫无突兀之处。 况且他生得那么美,说话的声音那么动听,一举手一投足,一如魏晋时期的世家公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乔茂读三国曹魏史的时候,极为向往身长七尺八寸,龙章凤姿的嵇叔夜。 乍见柳姝,彷佛历史长河里的嵇康走到她面前。 这样的人,怎么会撒谎、骗人? 后来柳姝突然消失,音信全无。乔茂才悚然发现,除了柳姝告知她的,一个姓名与一所大学,她对这个男人竟然一无所知。 连续五天没有接到柳姝的电话,乔茂到二人曾约会过的地点一一搜寻,仍然一无所获。她慌不择路地冲进柳姝的大学。 柳姝没有告知她自己的院系专业,也没有向她介绍过一个同学、朋友。 乔茂只好随机询问学校里的学生。 那个年代西方对华人的歧视还比较严重。所幸乔茂生得美,美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得到些优待。而且她身上衣饰奢绮,看上去非富即贵,又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大部分人对她还算有耐心。 问了一圈,居然没人对“柳姝”这个名字,或是乔茂描述的柳姝的外貌有印象。 乔茂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一名棕黄皮肤的西班牙裔男生,cao着口音很重的英语问,“The last time your firend called you was five days ago?” 乔茂忙点头,“Yeah. Do you know him?” 紧接着追问,“Have you seen him?” “Not sure if it was the same guy, but……” 西裔男生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他告诉乔茂,三日前,上午10点过一刻,位于布姆沃街1292号的Jocote a Deli(红酸枣熟食店)发生了多起枪击事件,还有一场惨烈的枪战,导致肇事双方五死两伤。 一名二十岁男子当时在旁边拐角处一家杂货店购物,不幸被流弹击中腹部,送往医院途中伤重不治。 男子经查实正是他们学校的学生,照片尚未发布出来。 据杂货店老板描述,是个华人男孩,黑发黑眼,皮肤特别白,个子就算在西方男人里,也是少有的高挑挺拔,那张脸,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他当时都看呆了,印象特别深刻。 乔茂双耳似有凉水灌入,眼前几个学生的嘴巴还在不停张合,她连一个字都听不见,说了声“thanks”,转身就往校外冲。 几个学生担忧地望着她踉跄的背影。 “Is she gonna be okay?” “We've told her the neighborhood’s crime rate is among the highest in the city. And……” …… 乔茂前后拦下了三辆出租车,司机听到街区的名字就直接开走了,直到第四辆,加了一倍的车钱,才勉强答应把她载到街口。 乔茂没有多想,以为是死了人,司机忌讳。 她下了车,进入布姆沃街,径直前往1292号的红酸枣熟食店。 乔茂打算先找那个杂货店老板询问,如果没法儿确认中枪的大学生不是柳姝,就去辖区的警察分局,想办法看一下死者的照片,或是,遗体。 前方数十米处,巨大的黑底金色门头招牌“Jocote a Deli”十分显眼。 乔茂急赶几步。 一声枪声响起。 她第一反应是冲入旁边的商店躲藏起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下腹一股热潮涌出,随后半截身体都有种被火烧着了的感觉,灼热的暖流随即遍布全身。 她摇摇晃晃倒向地上,右手捂住腹部,满手粘稠的鲜血,左手自提包里掏出手机,拨打了徐竞骜的号码。 响了六声,电话才被接通。 她不等对方说话,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冲话筒喊,“我是……乔茂……中枪……布姆沃街1292号……红酸枣熟食店……” 时间彷佛被无限拉长,身上的力气随着外涌的血液迅速流失,将要失去知觉之前,一辆眼熟的灰色四门加长版凯迪拉克缓缓驶近。 一行十几名西装革履的高壮男人围过去,车门被拉开,有人走下来,被众人簇拥着,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来到她身前。 乔茂竭力仰起头,撞入男人居高临下睨视她的眼瞳。 强撑着的一口气散了,她终于安心地昏厥过去。 乔茂再次醒来,躺在医院窗明几净的单人病房里。 麻药药效未过,她没有明显的疼感,只是觉得头晕,浑身虚弱乏力。 右手还在输液,手背有些微刺痒。她曲了曲发麻的手指,侧额张望。 徐竞骜单独坐在病房小巧的沙发上,衬得身型更加峻拔魁伟。 保镖都守在病房外面。 “醒了?”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眼睫垂着,并没有看乔茂。 “竞骜,你可以给我递杯水吗?我喉咙……” 徐竞骜没等她把话说完,几步走过去,端起床头桌子边儿上搁的一杯纯净水,水里插着根长吸管。 他把吸管直接塞乔茂嘴里。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乔茂开裂的嘴唇被扎得很疼。她闷吭一声,没敢抗议,嗓子眼儿像在冒火,咬住吸管,使劲儿吸了一大口。 凉水迅速灌入喉头,缓解了干渴。 乔茂眉心却高高蹙起。国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习惯喝热水。 “徐……”她抬头有些可怜地朝徐竞骜看去,才发现他眼里红丝密布,眼下大片乌青,雪白的下颌连胡茬子都冒出来了。 她从来没见过徐竞骜如此狼狈,不修边幅的一面。相识以来,他永远是渊渟岳峙,从容不迫。 乔茂微惊,心底渐渐生出窃喜。 爱人有可能已经遇害,她悲痛欲绝。 徐竞骜是她此生最大的依靠。如果自己受伤,让他察觉到对她的感情,又或是由怜生爱,对此刻脆弱的乔茂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慰藉。 “竞骜,你这是在担心我?我、我其实……” “你配吗?” 徐竞骜冷冰冰的话让乔茂怔住了。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 徐竞骜嗤笑一声,“Fug slut.” 极具侮辱性的讥嘲让乔茂难堪,“slut”一词又让她本能地心虚。 她与徐竞骜并不是情侣关系,但俩人的确有婚约在身。她私下与柳姝交往,上床,对徐竞骜,对徐家,都可以说是一种极大的冒犯。 乔茂来不及深思徐竞骜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态度,她只感到惶恐,勉强支起身体,结结巴巴地解释,“竞骜…我没有、没有……” “你是要找谁?”徐竞骜打断她。 他语气平静,脸上淡漠的神情与平日无异。 乔茂差点儿以为他方才脸上的轻蔑,不屑,是自己的幻觉,有点儿失神地喃喃,“找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