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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FMGoodFellow

    2020年11月10日

    第八章·FMGoodFellow

    「看看对面那片土地,吊桥,高楼,别墅,完全就是由金子打造的城市啊!

    还有数不过来可以充当奴隶的劳动力……金钱,名声,美女,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在彼岸啊,诸位,不加把劲怎么能行!」

    头戴船长帽的中年男人捋着颌下夸张的银须,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对岸

    灯火通明的城市如同一盏巨大的油灯,诱惑着他这只欲壑难平的灯蛾。

    「我也这么想哦,船长,只不过我对奴隶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兴趣……这个时

    代的酒馆比那时还多吧?中华,日本,丹麦,德国,俄罗斯……世界各地的酒在

    这里肯定都能找到,真是太美妙了……」

    衣冠楚楚的另一位男性倚在桅杆上,半闭着眼睛似在养神。他与船长年纪相

    仿,只是讲话的语气显得无奈而又无所谓,给人一种颓废之感。

    「呵呵呵,你大作家和船长想的完全不一样吧?不过我倒是很想和Caster一

    起喝几杯。」

    和船长并排站在船头的少年把帽檐压了压,笑着说道。

    「说的也是,为了保住小命,如果去对岸我也想要个保镖呢……船长要去发

    财顾不得这些,只有你能在保护我的同时,还一起喝酒了,Archer,呀呀呀……

    毕竟做了亏心事,遇上苦主可怎么办。」

    被称为「大作家」的Caster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其实我也喜欢喝酒,Caster,只不过等到梦想实现以后再喝会痛快许多啊。

    还有我可从来不会有什么亏心一说,一切都是神明大人的指引哦。我们这些家伙

    可是要干大事的,为了实现梦想做什么都不为过……对你来说动笔写文章的事就

    应该和我们粗人抽袋烟一样随便,有什么可心虚的……哎呦,我忘了你也抽烟,

    哈哈哈哈哈……」

    船长畅快地笑了起来。

    「啧啧,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呢……果然你和老板最合拍了。不过你比他还

    要好些,虽然都开辟了一个时代,船长你是成了大名人,名字留在了各种书里,

    甚至还作为了城市的名字,而老板嘛……也只有闲着无聊的作家会去关照一下啦,

    呵呵呵,幸好我没那么无聊。」

    「哈哈哈,别趁机说他坏话啊,Caster,不过也正是这样,船长一定不会去

    对岸吧?」

    少年附和着提醒道。

    「我记得呢,这是他的命令……虽然有点不爽,但实现梦想的路当然也可以

    是迂回的……何况我们的合伙人可是能源源不断变出金子的人啊……真想学现在

    人看的那漫画书一样,在金堆里冲个浪,游个泳什么的……哎嘿嘿嘿!」

    「我可不觉得用不出去的钱有什么好的,因为到用的时候你会发现霉味太重

    了。」

    作家小声嘀咕了一句,扭头想要下船,不想却看见了自暗中闪出的妩媚女子。

    「作家先生早上好哦……另外,Rider先生请准备好载Archer和Caster到对

    面去。」

    「是不是要——」

    被称为「船长」的Rider眼中闪出了豺狼得食时那种期待而兴奋的光。

    「先生有叮嘱,只是送二位过去,船长送完之后就要回来。」

    「啥?哎呀……」

    「Caster,Archer去见一下他吧,应该是有任务了哦。」

    「这个结尾很好啊,心怀强欲之人希望落空,无所事事的酒鬼却得到恩赐能

    去消遣,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牛仔小哥?毕竟这个星球也不剩什么新

    大陆留给船长去发现了啊,倒是有充分的富裕留给酒鬼呢,哈哈哈哈哈。」

    「别现在就想着偷懒啊,Caster,这应该不是去买醉的任务。」

    「两位快些吧,有点着急,拜托了。」

    女子朝着二人作态一笑。

    「好的,舞娘小姐,我们这就去。」

    少年顽皮地冲女子眨眼吐舌,似乎是示意她不要将男人们的消遣娱乐上报给

    BOSS,一扭身便拉着Caster离开了。

    旧金山洲际旅馆707房间,有位橙发紫瞳的女孩正呈大字形躺在被子上……

    「啊……好累,好麻烦……真是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像和谁闹了别扭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博物馆,双子峰……居然还有歌剧院?气息居然还没有断绝……」

    此人名为诺玛。古德菲洛,魔术协会的外部协力者之一——换言之就是协会

    雇佣的差役,她的工作就是去做些老爷教授不可能去做的苦差事。

    「哎,不是这里吧……也不是这里……嗯,这里也去过了……」

    女孩表情变为木人般的

    呆滞,一双紫色眸子也随之变成了哑光的藕荷色,如

    霓虹灯般一阵一阵地发着光芒。只见她双手在空中左右移动,不时还伸指向上一

    甩一拉,像是在用无形的平板检阅着什么文件似的。

    「啊…是这里的……希望是最后一处……」

    这一次的任务便是去这个历史极为短暂,与神秘也相差甚远的国度——美利

    坚合众国,具体一点便是位于西海岸的大都市——圣弗朗西斯科。

    从床上站起身,女孩打开了墙角的一个包裹,颇为苦恼地看着里面的三件东

    西。

    「虽然是遗物……但陈列在博物馆里那么久都无人问津,能有多少作用啊…

    …」

    女孩拿起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的工程设计图已经被磨去了大半,只能隐隐

    看见双层机翼的构造。

    「要是把它公之于众肯定会出个大新闻,可这种破铜烂铁是怎么引起协会注

    意的……」

    她又拿起了一把短斧,那烟熏色的木柄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斧面也是锈迹

    斑斑,说是在老仓库里翻出来的陈年垃圾也不为过。

    「这倒是和不得了的人物有关系……不过真的有人会选择召唤他吗?」

    女孩抛下斧头摇了摇头,看向了最后一件东西。

    「这个连具体信息都没法解析……」

    那是一段近乎黑烂的木头,从略拱形的轮廓来看,女孩只能推测这是某艘老

    帆船的一部分,但是在那个属于航海的时代,这样的船又有多少呢?……

    「这些东西连私吞的价值都没有吧……」

    她闭上眼叹了口气,接着转身走向衣架,披上外套推门离去。

    没错,刚刚女孩说了个很明显有违规含义的词——「私吞」。原本任务中搜

    集到的秘宝都是要上交给协会,至于具体酬劳则是另外结算的事项。但毫无疑问

    女孩并没有把这规定放在心上,初出茅庐的她不可能发现让协会都渴求的秘宝,

    在这里发现的东西即使被私吞,协会也不会在意。何况这次的任务本身协会都不

    会在意吧?之前派去的众多魔术师一去不回了无音讯,所以协会的任务早就变成

    了去寻找之前去的人,几乎没有人记得最初始的任务是调查圣弗朗西斯科的异常

    魔力波动。

    而最后的派遣者诺玛也并没有找到失踪的那两位魔术师,甚至找不到一点他

    们留下的记号,然而却真的侦测到了这座城市的异常……那禁忌的战争,圣杯战

    争正在这座城市暗流涌动。不止是圣杯战争发生这件事很异常,这场死亡游戏本

    身更是异于以往……

    【没有见过御主,也没感知到从者……还有不断冒出来的劣质圣遗物……】

    走在路上的女孩低头沉思着,她慢慢摸清楚了这座城市的「规律」,以魔术标记

    好的「广播信号」会间或出现,标记的位置上无一例外都放着一些「古董」,也

    就是圣遗物,不过所召英灵的实力也绝非一流,若是在以往的圣杯战争中恐怕与

    上三骑士战不得三合。

    女孩作出了合理的推测,失踪的两个魔术师是否就是在搜集到圣遗物之后参

    加了圣杯战争……

    【已经三处了啊……这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呢……拜托了,给我点惊喜吧…

    …】她拍拍双颊为自己振奋了些精神,登上了前往公园的末班车。

    怀着些许冒险者气质的女孩不过才十五岁而已,只是作为不成熟的魔术使做

    着些边缘的差事。作为魔术师的水平很难提高,那需要数十代人的积淀,但人生

    也不只有魔术,这也是诺玛和其他魔术师最不一样的一点,魔术绝不是自己的全

    部,不过是一种职业所必备的手段而已。哪怕对于自己的工作抱有着朴实的平常

    心与责任心,但内心深处,还是在渴望着遇到些不平凡的事情,那样的话,自己

    的人生也就不再是作为默默无名的杂牌魔术使这一样了……

    【说起来,这些圣遗物都没有这个有用吧?】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比一般硬

    币厚实许多的银币,望着这枚家族为数不多的传承遗物发起了呆,它表面的纹饰

    已经氧化发黑,只能辨认出中间似乎是一只圆圆胖胖的小山雀……

    【圣杯战争……如果用你的话……会召唤出他吗?】有那么几次,女孩也想

    过要不要试着去争取一下这场神秘圣杯战争的名额,但总是立刻被否决,协会的

    惩处还算轻的,严重的话性命都可能不保……只不过看着这枚银币的时候,她倒

    是想的有些失神了,如果遇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展开呢——「下

    一站,格伦公园,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诺玛站起身朝后车门走去,把刚刚浮现的幻想丢进了脑海的角落。

    「我说Archer!……和你喝酒真不赖啊……果然……果然

    在西部荒野驰骋的

    牛仔……嗯,就是不一般……哈哈哈哈,还拜托你……多多关照哦!再来一杯,

    谢谢!」

    Caster朝着吧台的服务员一挥手,冲少年憨憨地笑了笑。

    「喂喂……大叔你不至于吧,从者可不会醉哦,正常点。」

    少年推了推又趴在吧台,笑个不停的男人。

    「嘿嘿嘿,这是快乐的一部分啊,喝得晕晕欲倒,飘飘欲仙,连截稿日都会

    忘记,酒醒之后就会涌现无穷灵感,哈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就正经一

    点。」

    如同上足发条的玩具那样,刚刚还胡言乱语的男人立马坐得笔直,伸手颇为

    雅致地抿了口酒,丝毫没有刚刚的醉意。

    「那你现在有灵感了嘛?」

    「嘛……这个完全没有啊,何况这此是类似即兴表演那种形式吧,不亲眼见

    证怎么知道有什么情节,虽然……我现在也能胡编些下饭的小故事了。」

    「那能下酒嘛?」

    少年也喝了口酒,笑着说。

    「嗯……有现成的哦,和警察有关的要不要听……讲义气的警察和差劲的警

    察都可以,呵呵呵,小哥你有兴趣听嘛。」

    「大叔你可真坏啊,明知道我最讨厌那个职业了,想偷懒就直说,现在我也

    不是特别想听故事。」

    「哈哈哈,我也不想败了自己的兴致……说起来,我要做的事情我真的很没

    自信啊,居然是去当保镖,什么啊,我是需要保镖,可不是做保镖,老板会不会

    听错了啊。」

    「很明显不可能啊,大叔,他可是当面重复了两次你的任务。」

    「哼,不可理喻,明明我就该在这里喝到这个鬼地方消失……如果我失败了

    又怎么办?为了逃避惩罚,偷渡到别的国家我也干得出来哦,到时候Archer还希

    望放我一马,我保证不会给老板添乱!」「别这么想啦,如果你真的失败了……

    他应该也有对策吧,你要真跑了,把你抓回来我也是义不容辞的,呵呵呵。」

    「阴险,冷酷,无情!这时候不应该是友谊之花散发芳香的时候吗?」

    「花香不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该结账走人了哦,Caster,准备一下正事了。」

    「我一把枪一把剑甚至是把小刀都没有,除了这身破衣服和几张纸,需要准备什

    么?倒是小哥你,没问题吧,这次的对手你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我现在还能帮

    你补充几发」子弹「,散伙之后可不行了。」Caster从衣兜掏出几张写满蝇头小

    字的纸甩手一抖,接着平平无奇的纸在炫目的金光中竟然变成了墨绿色的……钞

    票?!

    「这就是我所有的准备,这次的酒钱。」他斜眼看着少年,冷笑了一下。

    「不用担心我,也不需要帮我什么的,这次只是解决一个普通人类魔术师而

    已,虽然是个二流从者,这还不算太难。」「我是保护一个普通人魔术师,你却

    是要去解决一个,可明显是我更难啊,那个故事书里的坏女人要是找到我该怎么

    办,被那个超厉害的光炮轰成灰怎么办……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老板的计划

    真周密啊,简直就是故意让我去送死一样,是不是在岛上废话太多,惹他不开心

    了。」Caster的胡子随着笑声一翘又一翘,仿佛一头找到食物的北极海象。

    「说起来,你写这些用了多久?」

    少年看着递出去的钞票问道。

    「是抄啦,最草的字抄的话,就半个小时不到。怎么了,需要钱吗?为了感

    谢你陪我喝酒的话,帮你写个一百美元也没问题哦。」「哈哈哈,只是觉得这个

    能力很方便啦,我不需要钱……那么,再见了?三天后港口碰面咯。」

    「再见,Archer,如果活着回来,走之前再喝一杯吧。」「可以哦,大叔你

    可千万别死了,到时候我可没钱喝酒。」「喂喂……可别咒我啊,哪怕任务失败

    溜走,我都不会允许自己死的……这个城市我还没看够呢,有趣的人也没看到几

    个,再结稿费之前,我绝不能死啊!」

    「加油,加油,会活下来的哦,大叔。」

    少年拍了拍男人肩膀给他打了打气,随后便隐没在了城市的夜幕之中。

    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人在十点半这个时间去公园闲逛,今天也不例外。

    「在这里嘛……这次的位置可真……一如既往的诡异啊。」

    公园栽植的灌木疏于修剪,长得足有齐腰高,那魔力信号正是从这一小丛灌

    木里面发出来的。女孩本想抱怨几句,但想到之前三次「寻宝」的地点——博物

    馆的厕所隔间,歌剧院舞台中央的地板之下,以及双子峰山顶的树梢……相比之

    下这次倒方便得多。

    眼前的泥土地上只有些砖石与落叶,微弱的月光下偶尔能看见几

    只虫蚁穿行,

    若没有那双魔眼,女孩此时定然毫无头绪。

    「GmSight——」

    咒语一出,诺玛的紫瞳立刻如星火般灼灼闪耀起来,现在她目所能及的杂物

    在眼中都已化为漆黑一片,只余魔力源头处还闪动着白光。

    「有了!」

    她掰扯开一小丛绿篱,猫着腰在地上翻找起来。

    「不对啊……应该是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诶?这个吗?」

    女孩从一垛枯叶中拾起了那块散发魔力的物事。

    「这是……麦穗?」

    她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手上捻着的一小节麦穗……这模样委实太过于普通,

    若不是其所释放的魔力波动,便是雇佣自己的魔术界大人物们也难说相信这就是

    能召唤英雄的圣遗物。

    「好像……是有段时间了,这里也不可能出现麦穗……诶…这也太容易坏了

    吧?」

    眼前蓬松的麦穗已经发黑,几乎快要碳化的麦秆也是因为保护的术式才得以

    维持原型。

    「先装起来再说。」

    女孩拿出一个小布袋,这袋子的内侧有一层毛茸茸的介质,应该是专门用于

    储存易坏物件的魔术礼装。

    「唉……那么收工了?真是的,结果根本没有什么秘宝啊……还没有找到那

    两个人……难道说真的参加圣杯战争隐蔽在某处了吗?这可麻烦——」

    「哟,小meimei,在想什么呢?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会很危险哦。」

    女孩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她看到了一个头戴牛仔帽的少年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把帽檐压得很低,

    几乎看不见脸。

    「什么——?!你是怎么过来的?」

    尽管时间已经半夜,但为了保险起见诺玛还是设下了勉强能够将普通人注意

    力转移的微小结界,以免自己的工作被干扰。可这个比自己年纪似乎还小些的男

    孩就这么大大方方走了进来,要么就是同为魔术师,要么……

    「这可是公园啊,谁都可以到这散步……又或者」寻宝「?哈哈哈哈……我

    劝你别把那个袋子藏在背后哦,已经看到啦,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变戏法的姑娘,

    别做多余的事情哦。」

    诺玛连退几步,装有圣遗物的布袋也不自觉的躲在了身后。

    「你想干什么?想抢走吗?」

    语气已显惊惶。

    「原来咬饵不上钩的鱼就是你呀,小meimei,你最近偷了不少东西吧,难道对

    这些破烂产生感情了?」

    少年露齿坏笑着,隐于阴影中的右手握住了枪套外露出的枪柄。

    「才不是偷的!我,啊——」

    砰——!

    火光暴现,子弹炸裂在诺玛脚边的砖板上,飞溅的石屑擦得她脸上一阵刺痛。

    「抱歉,这次的任务是干掉你呢,如果想解释就留去地下慢慢说吧,呵呵呵

    呵呵……快逃吧!」

    「啊……怎么会?!」

    第一次的射击似乎有意避开了女孩的身体,只是出手前恶趣味的恐吓。而目

    的也的确达到了,惊恐的女孩丢下了那个装有「最后宝物」的布袋,撒腿朝着身

    后的黑暗狂奔……

    【呜哇……又惹上这种人…可恶……】其实诺玛心中虽然恐惧倒也并非惊慌

    失措,早在接受协会委托之初她便做好了最坏打算——被其他的魔术师或英灵视

    为眼中钉而欲出手诛灭。可是当那子弹真的在脚边炸裂的时候,她不免感觉自己

    心中所演练的逃生方案有些纸上谈兵了。

    「哈哈哈,好久没享受过这种追猎的感觉了。」

    少年吹散枪口上的白烟,遁入黑暗追赶起猎物。

    「嘿呀——!」

    「啊——」

    若是平凡人等肯定无法在奔跑的同时规避背后袭来的子弹,而女孩则勉强可

    以做到,或者说是那双异质的眼睛能让她以分毫之差躲过。但即便如此女孩衣衫

    也已被飞弹擦破了好几道口子,奔跑时亦显疲态。而那少年不但脚下速度丝毫不

    减,所射击的枪弹也好似无穷无尽,照这样看下去女孩中弹身亡只是时间问题。

    【呼呜呜……怎么回事啊!!!明明只是拿着手枪的孩子!!怎么可能?】

    二人的差距就如同猎豹与瘸腿的羚羊一般,那猎豹的獠牙虽一时半刻不能刺穿羚

    羊的脖颈,却是永远近在咫尺,步步紧逼……

    这个男孩超人的速度与奇特的枪械,让女孩心中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

    家伙绝对是从者——如果是一般小孩,哪怕拿着枪她也不会如此狼狈逃窜,但她

    的直觉却告诉自己,要想战胜面前的少年是绝无可能的,自己所能做的唯有夺路

    而逃。

    「啊呃!」

    腰间蓦地传来一阵麻痛,少女尚来不及思考那子弹有

    没有嵌入身体,就不得

    不在目光所及之中寻找下一处藏身之地。

    「哎呦,你跑的还挺快,不过毕竟还是人类啊……有什么遗言吗?」

    「你…你是从者吗?!」

    被逼近死胡同的女孩倚墙站稳身子,胸口起伏不止。她脸上的惊慌已经少了

    很多,用一种微怒且疲惫的表情看着那站在巷口的少年,路灯将他那瘦小身影拉

    得细细长长,如同一条浓黑色的蟒蛇。

    「是哦,我是从者。」

    「是你的御主的指令吗?」

    「嗯?御主……算是吧,我被命令务必把你排除掉哦。」

    少年将手里短枪在指尖转动,天真的表情看不出杀手的肃杀之气。

    「可我不是御主,也对圣杯没有兴趣,如果你是要我搜集到的东西,我拿给

    你就是!」

    这话无异于求饶,但女孩可毫不介意,比起面子和被协会的人物怪罪,她更

    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

    「呵呵……你想多了,我收到的命令可没有讨价还价的部分,就是没有补充

    赦免条款哦。」

    少年邪笑一阵,已给手枪上好了膛。

    「呜咕咕……」

    女孩闭上了眼睛,垂头丧气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可是,可是,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实现,根本……没

    有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呜……我的一生就是这样的吗?咕呜呜……】「很抱歉

    了,毕竟我可是亡命之徒,是毫无同情心的败类呢。再见啦——」

    砰——

    大概是她泪涌的一刹那,黄铜色的子弹化为一道流光迎面而来,这少年的子

    弹速度较他还是人类时翻了至少五倍,对被逼入死角的女孩来说绝计无法避开。

    【再见了……这个世界……】女孩心中万千思绪在胸前感到冰凉的瞬间就尽

    数散去,连惊惧与不甘的泪似乎都缩回了眼眶……

    「什么?」

    「啊!——诶……」

    在诺玛胸口绽开的冰凉只停留在了衣服上,并未刺入rou体,与此同时响起一

    连串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

    耀目的绿光映入眼睑缝隙,激得她睁不开眼睛。

    「什么人——!」

    少年高声呵道,他知道这光意味着什么——他的工作要翻一番了。

    「比利,我可不记得你会对小姑娘开枪!」

    强光开始收拢为人形,星辰般的粒子在女孩身前聚合固定,诺玛的眼睛终于

    能微睁开来……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那是名身着葱茏草木色的短衣裤,背上搭着斗篷的男人,强光中卷起的疾风

    将他身后斗篷吹得猎猎作响,短穗般的橘发飘动不止。

    【从者……?】「穿上这个!快点。」

    不等女孩动作,护在她面前的男人就转身将披风解下,随手一卷丢了过去。

    「诶,诶,好的!……小心啊!」

    穿上此物的女孩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一瞬之间变为了玻璃般的透明,但她还

    来不及惊叹,便看见巷口的少年举起了枪,噼噼啪啪的枪声随之响起。

    那男人见敌人火力凶猛,急忙扯着诺玛就地一滚躲下了枪弹,当他再次起身

    时小腹上已血流如注。

    「库呃啊啊……别乱跑,找个墙角躲好等我……呜呃呃呃……好疼…疼啊…

    …」

    汩汩而出的鲜血把男人的绿衣染成了暗褐色,他一边咧着嘴叫痛,一边转身

    与巷口的少年对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嘛,无所谓了,看起来你反应相当迟钝呢……请拿出点真

    本事来,要是就这点水准那还真糟糕……」

    「盯着小姑娘放冷枪可更糟糕了,呜库……咳咳……」

    「呵呵,还要嘴硬,护花使者可不太好当吧?你那能隐身的袍子倒是挺稀奇,

    呵呵呵,不过弩箭可太落后了……你也是弓兵(Archer)吧。」

    少年一改先前因为增加工作导致的厌烦和愤怒,微笑着说道。

    他似乎对即将发生的对决很是期待。

    「是啊,是啊,总是被叫出来做些打杂的苦差事,我都快散架了。」

    「我能帮你收工哦,打中你的灵核就行,嘿——」

    「射中你的脑袋我也可以一劳永逸哦,哈——」

    嘭!

    虽然同时响起,但扳机的爆声盖过了弓弦的嗖声。

    两边的弓兵同时预判到了对方的动作。青年扯动弩机,少年扣动扳机,箭矢

    与弹丸自手中武具一齐射出,竟在半空中相撞四散。

    「要试试枪吗?比你的快哦。」

    少年足尖在地上蜻蜓似的一点,一个翻身向后撤去。那老式的弓矢再怎么说

    射程也不如现代的子弹,拉开距离的他只需发挥射程与准度上的优势,便可以迅

    速连射歼灭

    巷内的青年。

    「免了吧,哈啊——我最讨厌用火药什么的弓(Gun)了,那臭味感觉糟糕

    透顶。」

    青年不断地蹬踏着两侧墙壁,一边接近敌人一边借力跳开以避子弹,偶尔抓

    住间隙以箭矢还击。升为从者后他并不用担心箭矢用尽,尽管箭矢的速度比不过

    子弹,但数发连射也同样是不可小觑的致命威胁。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真不赖啊,就是死脑筋可不太好,我可要拿出真本事

    了——」

    「好机会——」

    绿衣弓兵等待的时机到了,他知道那用枪的少年宝具并无特异之处,和常人

    一样会打空子弹。果然现在这少年伸手入兜要去更换弹夹,正是解决他的大好机

    会……

    追至少年跟前的青年从左侧一跃而起,竖起左臂直冲前方放出一箭——这一

    箭必须也必定正中靶心。

    「哈哈哈,换子弹的时间我还是挺有余裕的,就算让你占先也没关系——」

    在扣动弩机的那一刻,鲜血四溅。

    「毕竟,我总是先射中的那个啊,FIRE!!!」

    不过是黑暗巷子深处的那个。

    「呃呃呃啊——」

    青年难以置信地哀鸣着,仿佛眼前的少年是什么奇形怪状的诡物。

    ……装弹,抬枪,射击,三枚子弹,侧腹,肩胛,左臂,三处窟窿,有一击

    正与先前重合。这三枪兔起鹘落,只在眼皮稍瞬之间。

    他扣动弩机的食指才刚搭上,便被强烈的痛感逼着松开——

    「抱歉啊,对付从者的话,用宝具也不算赖皮吧?我有自信我会是首先拔枪

    的那个,看起来我赌赢了……毕竟这枪术大概是我身为从者的全部技艺了吧。」

    「呃呃……又是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又是火药味……」

    周身剧痛的青年呕血仆地,他捂着侧腹的伤口,艰难地单手撑地爬了起来,。

    「你已经算不错了,居然能躲开粉碎灵核的那发……啊,毕竟你认识我,可

    惜咯。」

    「该死的,又忘记了比利你这家伙总会耍些小手段……呜呜库……」

    绿衣的青年不甘地念叨着,又咳出了几口鲜血。

    「会让你走的痛快点,那个小姑娘也是……我说,如果你死掉的话,那个魔

    法袍子也会失效对吧?」

    「是啊,是啊……呜库……要命了……但很可惜呢……比利你不记得我,一

    点都没有人情味……」

    「嗯?我真不认识你哦。不过,我觉着,和你还挺聊得来的,要不是敌人,

    真想一起喝几杯呢。」

    少年吹着枪口,表情满含笑意。

    仿佛幼童在假期伊始便赶完作业,可以肆意畅玩的那种笑。

    「呵呵呵……咳咳,你小子哪怕学坏了,也还是那个比利呢,呜呜…咳咳…

    …」

    「可惜,你还是败了哦,嘛,只能开枪了吧?」

    「堂堂正正的对决我很讨厌……但是呢,逃命还是有些兴趣的——」

    黑暗中的弓兵不顾巷头弓兵的处刑宣言抬起了头,还留着血的嘴角居然微微

    扬起。

    「真没出息,就凭你现在这残破的模样想跑?别做梦了……」

    「呵呵……咳,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力战至

    最后一刻的那种崇高感觉,让我把最后一支箭打出去啊?」

    青年一边以话语与少年拖延时间,一边借着巷里黑暗难以视物,颤颤巍巍地

    摸回了自己散落的弩箭……

    「嘿,还想讨价还价……!」

    就在少年笑骂之时,冷不丁一支弩箭带着劲风直冲他面门而来——「哼哼,

    早猜到你有猫腻,可惜……?」

    那少年想来早防着这一手,并不如何惊慌。只见他就是抬枪漫不经心地那么

    一射,飞出的子弹却像是生有翅膀般精准,竟又一次直接将箭矢击碎在半空中。

    「什么!?呜咳咳咳咳——!」

    却见那箭矢落地之后爆出团团紫色烟雾,这紫雾仿佛是压缩已久的瓶中魔鬼,

    一经破坏便喷薄而出。少年只吸入少许便觉头脑昏沉,双目如有无数小针刺戳般

    难以睁开。心说不妙立刻回身对着烟幕乱射几枪,捂着眼睛口鼻急退出巷。

    「喂……咳咳……搂紧我,要跑路了——」

    「诶诶诶诶?你,啊——」

    青年与女孩同时响起的喊叫声在夜空下久久回荡。

    「可恶呃,咳咳……」

    顶着烟雾穿过盲区,可面前已经空无一物,少年露出了懊恼的表情,接着便

    想跳上墙头追赶,可被肩头的一拍打断。

    「嘿,我说Archer小哥,别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算是报答你陪我喝酒。」

    「Caster?你什么时候来的。」

    「事情办完就来找你,结果刚一来就发

    现你在和那小子交战,为了避免被误

    伤,偷偷躲在街角哦。」

    「你刚刚说……你能解决?」

    难以置信的目光,少年很清楚,面前这个男人虽然也勉强算是闻名世界的从

    者,但毫无战斗力可言,他若是独自与对方交战,那效果顶多会让对手心情很差

    而已。

    「呀,我的话,自然不可能去硬碰硬咯,嘿嘿嘿嘿,看在我今天运气还不错

    成功交差的份上,就交给我吧,这差事我很愿意做哦~」

    不解的少年,看着面前男人「交给我吧」从容的表情,也把枪插回了枪套。

    {我说的没错吧?老板,不管怎样,这个女孩死不死掉都没关系,那就让我

    来为她献上一首赞美诗吧。}大作家得意的一笑,不顾面前少年的困惑目光,向

    巷外走去。

    「嘿咻……嘿咻……你怎么这么沉啊,明明是从者来着……呼……」

    女孩面目狰狞,扭曲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抱怨,理论上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的

    她不应该是这副厌倦的样子,直到……

    几分钟前……

    「是这里吗?呼……咳咳……」

    搂着自己的绿衣弓兵松了松手,有些疲惫地问道。咳喘的声音说明伤口仍然

    在作痛……

    「就是这儿!另外,能把我放下来吗,我能——诶诶诶别直接放手啊!——

    啊——」

    被抱在青年胸前,疾驰了几条街区,和青年的交流也只是「有没有据点」这

    一点。

    「啊啊痛痛……喂喂喂,你怎么回事?诶诶?你没事吧,啊啊啊……是死了

    吗?……」

    从一开始的空白失神,到意识到这有些羞涩的公主抱姿势后的一点点不满,

    最后则是一阵剧痛后的惊恐……被突然倒地的青年连着将自己摔在地上后,女孩

    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有魔力涌动……也有气息……昏过去了吗?伤的很深啊……啊啊啊,先

    回去再说……」

    大概是被重伤之后一路上都在维持极限状态所致,侧翻倒地的救命恩人陷入

    晕厥,一声呻吟或者喘息都听不见。虽然魔力已经与自己连接,并且已经稳定传

    输,但仍然是虚弱的状态。

    她装作扶着喝醉的男人的样子,拖着青年从前台溜到电梯,这虽称不上远的

    距离还是耗费了女孩不少力气。

    「嘿咻……啊,上床吧你……」

    扶着膝盖粗喘的女孩终于完成了任务,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仰望着床上支出

    来的一对样式颇为复古的长靴。

    「是那个从者吗?用弩,绿衣,能藏匿身体的披风……是他吧,等等!」

    女孩自言自语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外衣的里兜掏出一块沾满了乌黑灼烧痕

    迹的银币。

    「是这个挡住了子弹吗?所以……他肯定是。」

    银币中央的小鸟图案被毁损了大半,只能依稀分辨。

    女孩有些哀怨也有些高兴,家族唯一的宝物就这样被毁了,但也正是这家族

    传承的银币救了自己一命,并且让自己在危机时刻召唤出了从者。

    父亲赠与自己的十岁生日礼物就是这个可以算作圣遗物的秘宝,尽管与之相

    关的从者并不是数一数二的强大,但也的确有些价值,并且他与家族,与自己的

    那双魔眼还有些关系……

    「这是令咒吗?……明明没有画召唤阵,居然就这么成为御主了,是那枚子

    弹的作用吗……」

    这才发现左手手背上三道赤红的印记,令咒是极其简单的样式——三个同心

    圆,正与Archer的从者有些关系,就好像箭靶一样。

    「我参加圣杯战争了?……」

    这不正是她一直所期待的「不平凡」吗?女孩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尽管

    刚刚的遭遇过于凶险,但此刻她确实感受到了一份惊喜。

    「哟,小姑娘,参加圣杯战争有没有很兴奋呢~」

    一阵风吹过,女孩一转眼,撇着八字胡的男人从灰色的光圈中走出,正满脸

    堆笑看向自己。

    是那今晚熟悉了两次的魔力波动,从者的气息。

    【又是从者??啊啊,糟了,Archer昏迷……现在可怎么办?】Archer昏迷

    的状态下,哪怕是最弱小的从者也能解决掉自己,女孩清晰的认识到这点。

    「你!……又是来杀我的吗……」

    「呀呀呀呀,我可不喜欢动刀动枪,虽然也是个从者,可完全没有战斗的觉

    悟。小姑娘,放心,和刚刚那个小哥不同,我只是来聊聊天的~」

    「你和他是一伙儿的?等等,你要对Archer做什么?快住手——」

    男人踱步到床头,把手伸向了青年的额头,按了上去,银灰色的魔力束渗入

    其中。

    「放心,放心,只是

    减轻一下他的痛感,再稳定下心智,让他睡得香些哦,

    哈哈哈哈,聊到一半这个小哥要是醒过来,我可就完蛋了。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呜……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收回了手,自顾自坐在床头笑呵呵地看向女孩。

    「总之,没有敌意哦,小姑娘,这么说吧,如果你想排除我,用令咒把这小

    伙子强制叫醒就行,但是,他这身体还能折腾几次呢,呵呵呵呵……我也不希望

    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聊聊吧。」

    「你想聊什么?」

    这才能勉强确定,这个从者没有杀意,至少不像那个少年一样。但女孩仍然

    不敢轻举妄动,这个神秘的从者就坐在archer枕边,随时可能伤害他。

    「嘛,就从这个袋子里的东西聊起吧,看起来你对老板的差事态度有点敷衍,

    那种包装装破烂古董很容易坏吧?诶诶诶???这把斧子,哈哈哈哈,不会是钞

    票上印着的那个人吧?」

    「你要拿走嘛?那拿走好了,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让可疑的从者赶快离开」这个层面。

    「唉,真是差劲的小喽啰,虽然我也差不多了,但是要是拿走的话……魔术

    协会那边你交代的了吗?」

    「啊?这个……这个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解决……」

    「哦哦,看起来是想以」圣杯战争的胜利者「这种高贵姿态回去呢,一定很

    风光吧?」

    「诶额……你在胡说什么,我对圣杯没有兴趣,这不过都是误会而已!」

    「是吗?呵呵呵,说着再低调不过的话,然后想迈着高昂的步子,载着满满

    荣耀收尾,自己预留出飞翔的高度,再一跃而上,这时候哪怕是虚荣心都能掷地

    有声哦。哈哈哈哈哈,这个绿衣小哥,会帮你实现愿望吗?」

    男人打趣似的扶着后脑勺让昏迷的青年抬头,似乎在让他回答。

    「你别碰Archer!我…我对圣杯没有兴趣,也没那个实力,我只想活下去而

    已,所以别再胡言乱语了!」

    「哈哈哈哈哈,我喜欢你这种小姑娘哦,啊啊,不是那种喜欢,是作为观察

    对象很喜欢哦。」

    「呜呜,你在胡扯什么!」

    「想活下去吗?那我可以帮你,只要用光令咒让Archer自杀,再把那个袋子

    交给我,我保你平安离开这个国家,协会那边你说过能自己应付吧?」

    男人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坏笑,盯着女孩。

    「你这混蛋!」

    这个提议让女孩万分恼怒,床上昏躺可是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从者,又怎么

    可能加害于他。

    「呵呵呵,这都是为了平安活下去吧,那些破烂圣遗物可以轻松抛弃,那么

    即使是这个救了你一命的从者……也可以当作折旧期满的物件丢掉吧?这与你的

    主张相符呢,嘿嘿嘿。」

    「你休想骗我,你这些话谁能证明是真的?还有,我怎么可能让Archer——」

    女孩第一次的愤怒,交给了这个似乎没有敌意,却无时无刻不在冒犯着自己

    的从者。

    「是啊,我倒是没什么信用度,但是,我能断言,你肯定不是」为了保命不

    择手段「的小姑娘,不用隐瞒这点斗志,我都说了,我可不是来杀你的,不管你

    有什么计划,哪怕是已经在筹谋着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杀死我,我都不会威胁你。」

    女孩咬紧牙关,愤愤地看着男人。

    「嘁,那你到底居心何在?」

    「尽管刚刚才逃离了鬼门关,但你确实像中了彩票一般幸运啊,我只不过是

    想帮你唤醒这份狂喜……这可是圣杯战争啊,你们魔术师,啊啊不,我现在也算

    个魔术师了,不过和你们可不一样——」

    「嘁——」

    男人夸张的捂着脸摇了摇头,纠正过那无关紧要的错误后,像是朗诵诗歌一

    样高昂地念着。

    「嗯嗯,你们这些魔术师都追求的东西吧,而你呢,哈哈哈哈哈,你呢,你

    的姿态比他们可爱太多啦……仍然怀有孩子般的纯真,与少年的斗志,以及那迫

    不及待前往那纯洁应许之地的愿望。」

    「哪怕就是这样,但……那又如何!?」

    这个男人死缠烂打一般的要把自己的那一点点小期望膨胀发酵,再拆解成一

    块块可透视的碎块,却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女孩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恼怒,所幸

    承认下来,看着他还有什么表演。

    男人扬起了头,抬起了手,像是欢呼一般……

    「哈哈哈哈哈,好嘛,这才对,这才是刚刚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想着与这个

    拯救自己的从者结下羁绊,携手走在如童话般绚丽而曲折的冒险道路上,去追寻

    那万能许愿机的小姑娘,哈哈哈哈哈哈

    ……你早就这么幻想了吧?你早就这么期

    望了吧?你早就对平淡无奇的生活疲惫了吧?就要踏入那扇来自奇缘的绿门(The

    GreenDoor),去迎接你的王子了吧!——」

    「呜呜!别说了啊!」女孩抿起了嘴,怒视着男人,自己的内心已然如赤裸

    一般暴露在他面前。

    但男人很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哪怕是刚从死亡的边际逃回来,你心中那克制已久的欲望也要释放了吧?

    做着打杂差事,日复一日重复着枯燥日常的你,那个挣脱不开的枷锁,就在这晚

    忽然解开了吧?那怕没有任何特质,哪怕这一生都将走在既定的轨迹上,但……

    但哈哈哈哈哈,现在可完全不同了!你的冒险故事读本,被翻开了,要为这样突

    变的命运献上什么样的赞美诗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闭嘴啊!」一道光弹从女孩食指射出,那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的男人的胸

    口就这么挨了一记,那聒噪的声音终于停下了,但男人的反应似乎只是被打了一

    拳,有些痛,却也只是咧咧嘴的程度。

    「咳咳咳,诶诶额,你怎么能??小姑娘,这太不礼貌了!」「你说的够多

    了!你要是想嘲笑我的天真呆傻,就直接笑好了!用不着表演这么多!」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