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与冬（1）

    很快就来到了寒假，顾文冬他们经济系大一的约在学校附近的一间义式餐馆。

    女生们想要坐一桌，聊属于她们女生之间的话题。

    沉秋鹤一听，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为什么不能大家坐在一起，还要分男生女生？」

    周宜寧哼了声，「你是想和文冬坐吧？」

    「对啊，我和我女朋友坐不行吗？」

    简书宇把沉秋鹤拖走，「你平常就可以和顾文冬坐一起吃饭了，又不差这一次，我们男生也坐一桌来聊属于我们男人之间的话题吧！」

    沉秋鹤扭着手想要挣脱，却怎么甩都甩不开，他顿时有点不爽，「你放开喔......」

    最后沉秋鹤还是被抓去男生那桌了。

    「沉秋鹤终于走啦，那我们开始我们女生之间的话题吧！」周宜寧笑了笑说。

    「我们女生之间要聊什么话题？」陈筱琪不太知道可以聊些什么。

    「恋爱啊、班上哪个男生最帅啊之类的。」周宜寧掰了掰手指，「或是讨论下学期要修哪些课也可以，好想和大家都上一模一样的课喔，最好是通识课也都一样。」

    「通识课要一样可能有点困难，感觉一个系最多只会有十个修到一样的通识。」其中一个女生说。

    顾文冬点头，「嗯，不然就是大家抢的速度真的都要够快才有机会。」

    a大通识课程是选修，有比较凉的通识课，也有比较硬的课程，凉的通识课程会比较难抢，通常开抢不到几秒就没了。

    周宜寧提议：「那我们一起去网咖抢课好了。」

    顾文冬觉得去网咖抢课有点夸张，「应该是不用到网咖吧。」

    结果说要聊女孩子之间话题的女孩们一直在聊抢课的事，还分享了上学期各自选到的通识课程。

    那时候刚入学，有些人不会特别爬文去看要选什么课程，哪个时间点可以就直接选下去。

    像顾文冬就是一个例子，她很不幸地选到两堂很硬的通识课程，每一节都要点名，期中期末考试特别的难，最后她两科都六十几分低空飞过。

    陈筱琪比较幸运，刚好都选到很凉的课，「大家下学期可以考虑选『科学与生活』和『化学与应用』，这两堂都很凉，教授一学期大概只会点个两三次的名，考试也非常简单。」

    聊着聊着，周宜寧把话题带到恋爱上，「唉，结果说升上大学后就会很容易交到男朋友，我怎么现在都还没有呢。」

    「我也是，本来还很期待会遇到真命天子的。」一个女同学看着对桌的那群男生，「结果班上的男生一个比一个还幼稚......」

    「会吗？像我觉得沉秋鹤就还不错啊。」陈筱琪瞇着眼笑了笑，「你说是吧文冬？」

    顾文冬不知道要说什么，轻轻地「嗯」了声。

    「其实简书宇也蛮不错的，就是废话多了点。」另一个女同学说。

    周宜寧完全不懂简书宇的魅力，「他哪里好？有够吵的……」

    「帅啊！」在女同学眼里，简书宇也是他们经济系大一顏值挺高的帅哥之一。

    一顿饭吃完之后，大家各自前往北区一间大型购物商场。

    沉秋鹤骑车载顾文冬过去。

    顾文冬抱着沉秋鹤，头靠在他背上。

    沉秋鹤低低地笑了声，「你可别睡着喔，不然很危险。」

    「才不会。」顾文冬顿了顿，问他：「你们男生刚才吃饭都在聊什么？」

    「就那些老话题，游戏啊、啥时约打球之类的……」

    「什么游戏？」顾文冬知道沉秋鹤有在玩游戏，但她其实不知道他平常都玩些什么。

    「射击类的，你应该没有兴趣。」

    「嗯，我自己比较少在玩游戏。」

    「那你们刚刚都聊些什么？」

    顾文冬想了想，「一开始聊了选课的事，后来讲到班上的男生们……」

    「男生们？」沉秋鹤拧眉，「这有什么好聊的？」

    顾文冬笑说：「她们觉得你蛮不错的。」

    沉秋鹤没说话。

    顾文冬又接着说：「也说其实简书宇也蛮帅的。」

    「你也觉得他蛮帅的吗？」

    顾文冬淡淡地说了句：「蛮不错的。」

    「是嘛……」

    沉秋鹤没有多说其他的话，顾文冬以为他又在吃醋，轻轻地说：「但我觉得你最帅。」

    沉秋鹤笑道：「想用一句话收买我？」

    顾文冬抱着他的手紧了几分，「嗯！」

    抵达购物中心后，大家先去顶楼游戏中心。

    简书宇一到游戏中心立马往投篮机进攻，他挑衅地看着沉秋鹤，「来pk！」

    「你确定？我记得你好像从来没有赢过我。」沉秋鹤很不客气地说。

    「我现在已经不同于以往了，我变得很厉害。」简书宇怕沉秋鹤不和他比，直接把两个投篮机的硬币都投了进去。

    沉秋鹤无语，把随身物品放在投篮机上方，和简书宇对战。

    简书宇这次没有唬烂，投篮准确度很高，高分通过第一关。

    然而沉秋鹤不只投篮准确度高，速度也快，他的分数一直都是压过简书宇的状态。

    简书宇还是输给了沉秋鹤。

    简书宇蹲坐在地上，非常的挫败。

    沉秋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说：「有进步，但要赢我还差得远。」

    比拼完篮球，几个人跑去玩桌上曲棍球，顾文冬不太会玩，胡乱挥了几把，还不小心把盘子弄到自己这，让对方得分。

    对面的人欢快地说：「文冬再帮我们多得一点分数！」

    顾文冬：「……」

    顾文冬甩甩头，目光重新落在桌上曲棍球，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加油。

    靠自己的力量拿下一分后，顾文冬微微一笑，有了一点成就感。

    沉秋鹤靠在一旁看着他们比赛。

    几分鐘后，他拍了拍顾文冬身边同学的肩膀，「可以让我和顾文冬一起玩一下吗？」

    同学的「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对面的人给狠狠打断，「沉秋鹤你不准加入！」

    沉秋鹤不悦，「为什么？」

    「你加入的话一定会赢，这样子我们还玩什么？别破坏我们的游戏体验。」

    顾文冬深有同感地点了个头，对沉秋鹤说：「你要不要再去和简书宇比个投篮？」

    「……我不要。」沉秋鹤顿了几秒，又说：「他太菜了，比了没意思。」

    简书宇听到沉秋鹤的话，不悦地说：「我哪有菜？除了你其他人我应该都能打赢好吗？」

    「有吗？」沉秋鹤不太信。

    简书宇指着顾文冬说：「不然我和顾文冬比一场试试？」

    沉秋鹤替顾文冬回：「她不会打。」

    离开游戏中心后，大家前往下一个楼层，开始今日份的逛街行程。

    经过一间帽子店时，周宜寧被柜子上的一顶草帽给吸引住。

    她停下脚步，拿起了那顶帽子。

    顾文冬也停了下来，侧头问她：「你喜欢这顶帽子吗？」

    周宜寧笑了笑，把帽子轻轻戴在顾文冬头上，「我觉得这顶应该很适合你。」

    顾文冬摸了摸头上的帽子，走到镜子前，镜子中的自己戴上草帽之后，脸显得有点小，但整体是好看的。

    「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错。」周宜寧试着幻想了一下，「文冬如果你穿上白色的连身裙的话，配这顶帽子一定很好看。」

    「米白色的裙子呢？就是圣诞晚会穿的那件。」

    「可以！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文冬你就买下来吧。」

    顾文冬把帽子拿下来，拉起帽子的价格标牌，看见上面的价格时，她顿了几秒。

    周宜寧也凑了过来，看见上面的价格时她也愣了一下。

    顾文冬默默把帽子放回去。

    周宜寧乾笑，「其实这顶帽子好像也没那么适合你，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哈哈哈。」

    两人从店家走出来后，外面只剩下沉秋鹤一个人。

    周宜寧问：「其他人呢？」

    沉秋鹤淡淡地说：「他们各自去逛了。」

    周宜寧眨了眨眼，「那我也去随意逛一下。」

    话一落下，周宜寧咻一下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顾文冬笑了笑，「结果剩我们两个了。」

    沉秋鹤靠近她，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

    「怎么了？」顾文冬抬眸看着他。

    「没怎么。」沉秋鹤牵起顾文冬的手，提起刚刚帽子的事，「帽子太贵了捨不得买是吗？」

    他刚刚一直都在外面看着顾文冬，他看见顾文冬戴上帽子的模样，看见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出来，也看见她在看到价格时的反应。

    沉秋鹤想，应该是价格太高了，顾文冬买不下去。

    「嗯，那顶帽子要一千五。」一顶帽子比衣服还要贵，顾文冬实在是买不下去。

    「那就网路上找个类似的吧。」沉秋鹤摸着她的脑袋，「或是买其他的也行，反正你戴什么都很好看。」

    「那我们一起买个一样的帽子吧。」

    「好，那帽子给你挑吧。」

    两人漫无目的地晃着，从衣服店晃到玩具店，再晃到家具店。

    沉秋鹤坐在家具店的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顾文冬坐。」

    「这么快就累了？」顾文冬坐在他身边，紧紧贴着他。

    「有点懒得走路。」

    「那我们就坐在这休息一下吧。」

    沉秋鹤把头靠在顾文冬肩上，「你什么时候要回家？」

    感觉到肩膀一沉，顾文冬侧头看着他，两个人的脸距离非常的近，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

    她把头转回去，不自在地说：「没意外的话应该是后天吧。」

    沉秋鹤掰指算了算，「这样子我们会有快一个月的时间见不到面。」

    「你呢？什么时候要回去？」

    「我不用回去啊。」

    「？」

    「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家其实离学校只有半小时的车程，想回家随时都可以回去。」

    顾文冬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诧异地说：「原来你家在这边啊。」

    沉秋鹤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听顾文冬继续说：「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是a大的学生，然后你是a中的，家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a中是a大的附属高级中学，距离a大不到十分鐘的车程。

    沉秋鹤蹙眉，「你怎么知道我是a中的？」

    他不记得他有和顾文冬说过这件事。

    「学校论坛上有说过，大家都知道。」

    听到「学校论坛」几个字，沉秋鹤蹙了蹙眉，「不是说论坛上的东西都是乱说的，别乱看吗？」

    在顾文冬的小脑袋中，沉秋鹤说论坛上的东西是乱说的。

    论坛上说沉秋鹤是a中的学生，所以沉秋鹤并不是a中的学生？

    顾文冬很认真地问：「所以你不是a中的？」

    沉秋鹤无可奈何地说：「……我是a中的。」

    顾文冬笑了笑，「论坛有些东西也是可以信的，上面说你很帅，你真的很帅。」

    沉秋鹤脸难得有点红，他低低地说：「我知道我很帅……」

    他们身后的沙发很软很好躺，顾文冬躺着躺着感觉到一阵睏意袭来。

    她头歪了一下，撞到沉秋鹤的脑袋瓜。

    沉秋鹤「嘶」了一声，「怎么忽然用头撞我？」

    「抱歉，刚刚有点想睡……」

    沉秋鹤坐直，让顾文冬枕在他肩膀上，「睡吧！」

    「睡什么？」简书宇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我们这么辛苦在找你们，结果你们在这里放闪睡懒觉？」

    沉秋鹤转头，看见班上的所有同学都站在沙发后面，目光全部都落在他和顾文冬身上。

    他咧嘴一笑，「你们逛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