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假使一个凶手是因为和死者发生了争吵而气不过地激情杀人,那么不可能再见了血之后还那么冷静地处理现场。 但是凶手又确实像是泄愤似的把死者脆弱的太阳xue砸成了那副血淋淋的模样。 并且可能在对方已经倒地死亡之后仍旧没停手,泄愤似的对死者的脸部和身体进行了多处多次的砸击。 很矛盾。蒋择无声地想。 这个凶手的很多行为都是相斥的, 就像是时而冷静时而怒不可遏。 假使排除掉双重人格的可能性的话, 那么就只能是多人作案。 蒋择思及此,转回到门口, 冲站在门外不知道在和周一谈论些什么的孙驰说了他的猜想。 “我怀疑凶手不止一个人。”蒋择说。 孙驰闻言咋舌,但还是怔愣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说不定是凶手在匆忙逃走之后又回过神来了, 所以在事后回到现场来处理痕迹了呢?” 蒋择挑眉, 没把话说死,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我还是更倾向于可能是配合作案。一个杀人跑路, 一个在事后立马帮忙收拾残局。” 他说:“因为会被轻易惹怒到失手杀人的人,不一定敢在事后返回现场。毕竟死者的尸体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但凡期间有一个人目击到他在死者家里了,那么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孙驰哑然, 说:“也对。” “除此之外,”蒋择瞥了孙驰一眼,示意对方看看堆满了杂物的另一张长桌上显眼地空着的那一角, 补充证据道,“凶手还把凶器带走了。对此我们可以有千万种理解,但是归根结底无非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证。” “同理可推,即便是凶手在事后反应过来,要回到现场抹消指纹的话,他可以擦门把手、擦窗架、擦桌子,但是茶杯这种,他也直接带走就行了,没必要继续留在屋里。” 孙驰被说服了,因此顺势而问:“所以,这是一场有所预谋的凶杀案?” 只是他刚把这话问出口,就随即自我否定了,“不对啊,真要有所预谋的话,为什么不把人约到穷乡僻壤的地方,而是在死者的家里把人给杀了,杀完之后也不处理尸体,就这么让人给发现了。” “并且这杀人手法也并不高明啊,”孙驰说,“凶器八成还是就地取材的。” 蒋择同样眉心未松地思忖着这个问题。 站在门外的周一远远地扫了一眼尸体和屋内的凌乱,瞬间懂了孙驰一开始的那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了的。 他直直地盯着死者的尸体看了一眼,而后抬眼,状似无意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万一凶手是那种抗压性人格呢。” 周一这话一出,蒋择和孙驰都一齐回过头来看他。 一个皱眉,一个表示洗耳恭听。 周一说着自己的想法,“假设凶手来死者家之前并没有想过要杀她,但是因为他在和死者对话的过程中产生杀意,就怒而抄起手边的东西把人给杀了,并且在死者断气之后依旧不解气地进行了他的泄愤行为。” 孙驰点头,赞同地说:“我们一开始就是这么推断的,主要是蒋择后来说的也……” 周一打断了孙驰的话,继续道:“抗压性人格之所以为抗压性人格,就是他在发现自己犯错之后能立马修正。同理,凶手在失手杀人,并且泄愤结束之后的几分钟内,可能就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地冷静下来了,然后完成了后续的一切善后工作。” “而他之所以没把茶盏之类接触过的物品带走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东西太多了不好拿,容易让人起疑心。又或者是他觉得把凶器带走能让他更有安全感。”周一猜测说。 孙驰莫名地对上了周一的脑电波地抚掌说“是这个理”,并且帮着补充说:“主要是把蒋择你刚才的推断翻译地直白一点,不就是第一个凶手害怕,所以跑路了,但是有个帮凶来帮着善后了。” “可是,”孙驰转折道,“难道这个帮凶难道就不怕收拾现场的时候被人发现,然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到时候他可就成了冤大头了。” 蒋择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他听懂了周一的意思,但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推断。 可如果非让他论出个辩驳周一说法的一二三来的话,他也暂且没有证据可摆。 除非,他能在找到嫌疑人之后找到那个愿意为对方铤而走险的人。 蒋择如是想着,决定暂且撇开善后者的事,以调查嫌疑人为先。 因而他三两步就跨出了门,询问住在死者隔壁的两户人,“你们中午有听到死者和其他人的争吵声吗?” 住在死者左侧的人摇头,说自己中午十二点还没到就带着保温盒去学校给孩子送饭去了。还是看着孩子细嚼慢咽地吃完了,又站在教室外边看着孩子在学了会儿才回来的。并且回来的时候早就超过了一点钟。 另一位,也就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迟疑了一瞬,说她好像听到了。 她不是太确定地说:“大概十二点多吧,那会儿我家孩子刚到家没多久,还在吃饭呢,我就忽然听见隔壁吵起来了。过了没多久,隔壁的门和窗都‘咣’的一声关上了。但是我当时也听不仔细,就知道那男的骂的挺凶。” 蒋择挑眉,问:“你没出去看一眼?” 那人叹气说:“看了,怎么没看。我当时解下身上的围裙就来敲门,问他们在里边干嘛呢,劝他们真要有矛盾也别吵,坐下来好好说话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