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夜熙攘之前 第58节
书迷正在阅读:飞剑问道、三寸人间、天道图书馆、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无人似你、乌云天(包养,1v1)、偏执的他[现代女尊]
唉。 怎么会有人脾气这么好,被凶了以后还送人星星和月亮的。 宁岁想起以前初中班上的那些男生,只要对方稍微表达出一点好感,她都会立即退避三舍,说错一句话连朋友都做不成。有些人可能是自尊心强,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以至于每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还要开玩笑似的不断提起。 不过,现在这种症状随着时间沉淀似乎有所改善。 心里好像有一阵特别和缓的浪潮在起起伏伏,那些很嘈杂不安的想法也慢慢退散。宁岁点开网页,指尖在搜索栏停顿少顷,输入“回避型依恋人格怎么治愈”。 网上有一条医生问答显示——“要正确认识自己,在交往中获得信心,克服焦虑紧张的心理。必要时可以服用阿普挫仑等抗焦虑的药物。” “……” 不愧是某度。 这不是废话吗? 怎么认识自己?怎么获得信心?怎么克服焦虑? 一言不合就吃药吗。 宁岁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想着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解决方法,总是这样也不行。 — 因为身体状况,第二天宁岁没能和胡珂尔一起去参加环校跑,为此胡珂尔表示:【好伤心~那帅哥只能我一个人享用啦~~~】 “……” 宁岁幽幽问:【文献都看完了吗?meimei今天又背了几个单词?】 泡泡珂:【……】 泡泡珂:【啊啊啊啊你闭嘴!】 胡珂尔也是进入大学之后才发现了自己之前的不谙世事,怎么会以为英语专业很好读? 第一天报道的时候,看到她们寝室门口贴着的那张学姐们留下的横幅,就隐约感觉有些不妙。 【we f**k languages!:)】 美其名曰,我们是搞语言的。 胡珂尔痛定思痛,跑完步之后决定直接去图书馆学习。 运动会结束后,宁岁还是照旧在社团、学业和文体生活中三班倒。虽然学过数竞,但是她仍旧保留着高考生的习惯,上课的时候很用功,记笔记研究错题,不敢有一丝懈怠。 梁馨月家里有矿所以态度明显没那么认真,用她的话说就是马马虎虎混到毕业就好。 这女人最近恋爱谈得风生水起,开始在宿舍里越发放肆,对男朋友的爱称一天换一个,“猪猪”、“宝宝”、“亲爱的”,整个人甜得像是能冒出粉红泡泡。 和她相比,俞沁就比较倒霉了,深入了解之后,发现那个物理系的暧昧对象是个特别有大男子主义倾向的普信男,还没在一起呢就管这管那,让人一整个下头。 俞沁把他冷处理后,这家伙好像还不死心,不停发信息sao扰,还给她发油腻自拍:【给你看看帅哥~】 “不是吧不是吧,他以为这样我会回心转意吗??呕!” 这个男的几乎可以列入奇葩男人间大赏,发自拍行不通之后就给她转钱,试图用阔绰的手笔打动她,还说什么女人都吃这一套。 俞沁一言难尽:“之前已经在微信拉黑了,今天又在支付宝给我转了三遍9.9元,还问我够不够有诚意,我这是招惹上了一个什么货啊……” 梁馨月这个恋爱军师不在,俞沁就过来找宁岁:“岁,你说我咋回?” 宁岁拿过她的手机,发了句:【诚意有了,再v我99看看实力。】 俞沁疑惑:“会不会太少了?” “先看看。”宁岁谨慎地说,“一开始要少一点,免得他拿着截图到处去造谣。” 两人正说着,对方立即回复:【呵呵,我给你钱可以,你怎么能开口问我要?cao,之前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物质的人!下头!!!】 再发消息过去,光速拉黑。 俞沁:“……?” 目瞪口呆。 — 周四这天下午,宁岁又去清大六教上“人工智能技术”的课。 之前果然还是对这门课有些轻视了,才几节课过去,难度就陡然上升一个台阶。老头儿很绝,上课讲的还是展示ai作诗作画等各种风花雪月的作品,下课作业就是复刻类似的程序。 宁岁听到旁边的女生和同伴小声吐槽:“这不就是那种上课教你1+1=2考试考魑魅魍魉的课吗?谁他妈做得到啊?” 旁边的同伴安慰道:“别生气,我听说姚班他们的作业是,模仿‘雨课堂’那个小程序,自己写一个‘雷课堂’出来。” 女生:“?” 雨课堂就是清大平常在用的签到上课的软件,老师们会在上面上传课件点名什么的。 女生一脸生无可恋:“好家伙,我现在就想赶紧找个计算机系的男朋友,专门帮我写程序。” 宁岁听着听着思绪就有点儿飘,下课收拾好东西,又漫无目的地在清大校园里走。 她发现自己多少有点身在曹营心在汉,怎么感觉清大这园子有几个地方确实景色挺好看的。 经过紫荆cao场旁边的篮球场时,宁岁特意站在旁边看了一眼,场中几个热血少年在抢篮板,大汗淋漓,衣袂飞扬,但是并没有看到某个人。 最近几天都没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宁岁不由自主紧了紧指尖,看着篮球场微微有些出神。 她的背包里带着谢屹忱的那件外套,可是还没想好要不要联系他,正好撞见一个还算比较熟的高中同学,说好久没见,要不一起吃个饭。 那就吃吧,女同学叫崔娴,挺热情的,一张小嘴特别能扯闲篇,之前和胡珂尔关系不错。 她们就近在桃李园吃了饭,扒了几口饭,崔娴说:“宝贝儿,咱们得快点,我一会儿要去上心理课。” “心理课?” 崔娴嗯了声:“大一大二的必修通识课。还蛮水的,每天讲点有意思的案例,挺放松的。” 宁岁来了点兴趣:“有课程大纲吗?” 崔娴拿手机捣鼓了一阵:“发你微信了。”顿了下,热情邀请道,“你晚上没事的话,要不和我一块儿去听听?” 宁岁瞄了一眼,今天要介绍的是mbti那些人格测试,没怎么犹豫:“好,那我跟你去看看。” 上课地点在几百人的大教室,她们俩到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崔娴丝毫不着急,拿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头跟她抛了个媚眼:“搞定,我朋友帮咱们在中间占了位置。” 宁岁眨了下眼:“男生女生啊?” 崔娴丝毫不遮掩,得意道:“我的crush。” 崔娴的crush是一个和她同系的学长,比她大一届,人长得有点韩国偶像剧欧巴那味道,单眼皮,很高,看到她们之后也很热情地招手:“这里这里!” 因为在中间几排的正中心,所以外面几个同学抱着书包很费力地挪出去,宁岁和崔娴一边道谢一边进去,好不容易坐下放好东西的时候,上课铃也打响了。 教室前后有两个门,前面那个门靠近大屏幕,最顶角边上有两个位置没人,宁岁看教室里几乎座无虚席,乌压压的全是脑袋,就问:“这课很火啊,怎么还有空位?” 崔娴往那边看了眼,笑道:“靠前面太近了吧,不方便看屏幕。” 然后又不确定地说:“我看谢屹忱之前几次有坐那个位置,可能谁帮他留的。” 话音刚落,前面的门推开,打头的男生手上拎着一袋m记的外卖,像道风一般气势浩荡地冲了进来,后面的人则单肩斜背着包,脖子上挂着覆耳式耳机,步伐不紧不慢地跟着。 两人几乎是压着最后一道铃坐进了那两个座位上,谢屹忱坐得靠里,哥们儿式地捶了下旁边挨着的男生的肩,对方很快收了占位用的本子和笔,转头笑着跟他们说了几句。 那个角落附近也有一些同学察觉到了动静看过去的,其中不乏女生,抬头看了好几眼。 崔娴一副我就说嘛的语气:“哎,果然。” 顺势感叹道,“他真的很喜欢压点。” 说完没听到回答,侧眸发现宁岁抬着睫正往那处在看,眼睛都没眨一下。 崔娴以为她不认识对方:“哎你没见过谢屹忱吗?他是我们省状元,槐安的呀。” 宁岁轻应了声,低下头开电脑:“你和他很熟吗?” “还好吧,清大暑校加的好友。”台上老师已经开始讲了,崔娴也咬着笔去看今天的课堂内容,“后来出分后有交流过几次,感觉他好厉害,但是人挺随和,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的。” 宁岁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开始听课。 “在讲mbti人格之前,我想先讲讲亲密关系,你们都为人子女,也建立过友情,将来会碰到知心的爱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将亲密关系传承下去。在亲密关系中的表现,其实很大程度上映射了你所拥有的人格。” 台上的女老师妆容精致,气质温婉,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左右,崔娴悄声跟宁岁说她其实已经快五十了:“嘿嘿,保养得好吧?这课上座率很高,就是因为大家爱听姜教授说话,不急不躁的,在一定程度上能抚慰到同学们被内卷伤碎的心。” 姜教授娓娓道来:“说到亲密关系,不得不提四种依恋型人格,安全型、回避型、痴迷型、恐惧型,人格的产生和我们所处的生长环境有关,往小了说就是原生家庭,往大了说还包括后天社会对我们的塑造。” “这四种人格,可以从两个维度划分。一,是否担心被抛弃;二,是否回避亲密。” 姜教授在黑板上画了横竖两条线,分成四个象限,两两组成不同的依恋型。 “安全型是最理想有保障的,坦率,乐观,从不忧虑,也不回避亲密,是值得信赖的伴侣。” “痴迷型会害怕父母的抛弃,他们常常很快就进入一段恋情,却又忧心忡忡,患得患失。举个例子,如果爱人没有及时回复自己的消息,他们可能会疯狂打电话找对方,希望密切地参与到对方生活中。但是这类人格的孩子们要注意了哦,这样结果往往并不如人所愿,伴侣可能会因为压力太大而离开。” “说到回避型,他们不习惯依赖任何人,总是很独立。这类人格的形成,往往是因为童年时没有得到父母对于自我诉求表达的回应,所以就习惯于将情感需求深深压抑在内心,久而久之,也不再尝试向任何人表达。” “在与回避型交往的时候,你们可能会觉得他们忽冷忽热,反复无常,但是请注意,回避型人格并不是不渴望被爱,而是内心深处不相信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那种形式的爱,所以才表现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讲到这里,前排有男生踊跃举手:“老师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姜教授笑着让他提问,男生很虎地站起来,干咳了声,上来就说:“那个,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下面立马一阵起哄:“哇哦!” 上这课最有意思的就在这里,总是有社牛同学分享自己的故事,教室里很兴奋,哄哄闹闹,交头接耳的,弄得男生也有些不好意思。 姜教授挑了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呢?” 男孩顿了顿,索性红着脸一鼓作气:“就是她应该是回避型吧,我和她最近关系走得很近,感觉她好像对我也有好感,打篮球的时候还给我送过水。” “但总是一阵一阵的,也谈不上您说的忽冷忽热吧,她没冷过,也不抗拒我亲近她,还主动跟我牵过手。” “但我们见面的频率大概是一周一次,其余的时间要不是在忙,要不就有别的事儿,约不出来,但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她又会来找我,还挺热情的。” 男生说,“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啊,反正我就觉得特别上头。” 教室里的同学还在闹,十月下旬的北京,外面还刮着呼啦啦的风,室内气氛却是越来越燥热。 姜教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意味深长道:“宝贝儿,你长点心眼吧。这不是回避型,这是渣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