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着一脸惧怕的儿媳妇，再看看被打的鼻青脸肿、哭成泪人的孙子。再想想自己日夜遭的罪，韩老太咬了咬牙，对韩老头说:“大川是铁了心要跟那个知青搞破鞋，要不干脆咱把这个不孝子给举报了吧，省的他在家嚯嚯的一家子都不得安生。 韩老头哪里肯舍得，再不争气、再不孝，那也是他唯一的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怎么舍得去举报韩大川，哪怕他干的事儿的确连禽兽都不如。 韩老头想了又想，最后劝韩老太:“那到底是咱的亲儿子，儿媳妇和孙子再亲，能亲的过亲儿子？大川只是一时走岔了路，咱慢慢劝，总会好的。” 何秀儿就知道公婆不一定靠得住，真到了动真格的，他们还是向着韩大川。不过她还有一个杀手锏，只要祭出这个杀手锏，韩大川非死即伤。 要说韩大川，这两年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是李铁柱护着他，他早就被扔去劳改多少回了。 如果说，李铁柱的软肋是韩晓敏，那么韩晓敏的软肋就是她的前夫和儿子。 何秀儿知道一个关于韩大川和李铁柱的秘密，韩晓敏当初愿意改嫁李铁柱，是为了保住她前夫和儿子的命。 但其实她前夫和儿子早在被下放到西北之前就被李铁柱和韩大川联手弄死了，目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怕楚天河日后回来报复。 韩晓敏从何秀儿这里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这些年她苟活着就是怕李铁柱那个王八蛋对前夫和儿子下手，结果现在何秀儿告诉她，她前夫和儿子两年前就被李铁柱和韩大川害死了。 韩晓敏瘫在地上哭了很长时间，哭完哑着嗓子对何秀儿说：“我知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目的是借刀杀人。但我还是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我的儿子不能白死，他们俩必须给我儿子陪葬。你回去等消息吧，希望你善待我爹娘…… 你回去告诉韩大川，李铁柱喊他喝酒。晚上你也来我家一趟，我有东西交给你，不是给你的，算是给我三个侄子的赔礼。 毕竟害得他们小小年纪就没了爹。脏手的活儿我来，我希望你好好养大天宇他们兄弟三个.......” 何秀儿一脸郑重：“大姐，你知道我亲娘死的早，在后娘手底下没少受磋磨。我自己吃过的苦绝不会让我的儿子再受一遍，这也是我坚决不离婚的原因。 我怕韩大川那个狠心的王八蛋为了那个贱女人害了我儿子，他连亲外甥、亲娘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至于公公婆婆那里，你放心，只要我何秀儿活着一天，我会把他们当做亲生父母一样孝顺的。” 韩晓敏若无其事的去买菜、做饭，她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肚子，想起昨天去检查医生告诉她，她怀孕的事情。 本来她一直在犹豫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但是现在她不用犹豫了，李铁柱那样的人渣不配有后代，他们李家就该断子绝孙。 下午李铁柱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抄谁的家去了。 韩晓敏拉开衣柜里面的暗格，把李铁柱这些年抄家得来的钱、票和一盒子大黄鱼用布袋子装起来。 从柜子深处一个棉袄里翻出珍藏的唯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摩挲了一会儿放进布袋子。把楚天河给她买的，她最喜欢的那件褂子也放进去。 韩晓敏精心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晚上李铁柱回来，她笑意盈盈的把检查单子递给他：“我昨天有些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我怀孕了……” 李铁柱又惊又喜:“我要当爹了？哎呦，晓敏，你赶紧坐……” 韩晓敏低头翘了翘嘴角:“这是件大喜事，我知道你高兴了爱喝两盅，就给大川捎信儿让他来陪你。你先坐，我去把锅里的菜盛出来。” 韩大川听到她姐捎信儿说他姐夫喊他喝酒，不敢耽搁，也顾不得跟何秀儿吹胡子瞪眼，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何秀儿站在门口，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韩大川，插在兜里的手掌攥的死死的:“韩大川，这是你逼我的，是你先不给我活路……” 韩大川听说韩晓敏怀孕了，笑成了喇叭花:“恭喜姐夫、贺喜姐夫了，明年我大外甥出生，我一定给他包个大红包。” 韩晓敏回头看了韩大川一眼，心里一阵刺痛，当初他也是这么跟天河说的。她无法想象，韩大川当时下狠手掐死铭铭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那可是他亲外甥啊！ 李铁柱跟韩大川推盏换杯喝的那叫一个痛快，李铁柱跟他早逝的前妻只生了两个女儿，早就盼着韩晓敏能给他生个儿子，只可惜结婚几年，韩晓敏一直都没有怀孕。 韩晓敏拿着布袋子静静的站在院门外等着，何秀儿踏着月色而来，韩晓敏把布袋子递给她:“袋子里有张照片，还有我的外套，麻烦你把我的衣冠冢跟他们爷俩埋在一起……” 何秀儿强忍着泪意:“姐，我知道他们父子俩埋在哪里，年年清明，我会让天宇去祭拜他姑父和表弟。” 韩晓敏把袋子塞给她:“赶紧走吧……” 何秀儿攥紧袋子狠了狠心，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回头对韩晓敏说:“姐，对不起……谢谢……” 韩晓敏慢慢退回去把大门从里面锁死，她跟李铁柱结婚后，他前妻生的女儿不接受她，跟她们爷奶回了镇上老家住。 这个大院子就住了他们俩，前后邻居住的都离得远，房子不挨着，不用怕误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