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330节
她勉强道:“你好歹算第二个。” “这一身出去,只怕私下议论的都是些你穿这一身只怕另有玄机。那些文人墨客没准一个个跟着学。” 她总是歪理一箩筐。 “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缝制衣袍?”崔韫只是却突然问。 一听这话,沈婳警惕的看着他。 男子着破烂衣裳周身的气度也没减半分,“看来你是知道我的用意了。” “我是给阿兄做的。” “他今儿那身,也是御赐。得巧官家赏我时,也赏了你阿兄。” 崔韫:“他那一身,倒能再穿几次。” 沈婳并拢双腿,直觉榻上也染上了,她有些急切:“不行,那是照着他的尺寸……” “无妨,沈娘子手巧,左右改一改也不是难事。” 崔韫看着她不自然的姿势,体贴道:“你慢慢想,我不急着走。” 他甚至道:“月事条在何处,我去给你寻来。” 沈婳古怪的看着他。 实在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起这种话,不脸红的! 一句话脱口而出,带着明显的焦躁和恼怒:“你怎么不说给我换啊!” 崔韫睨着炸毛的沈婳,浓长的羽睫在眼睑处落下积影:“你若愿意,我倒无妨。” 啊啊啊啊啊! 这狐狸是被解开封印了吗? 沈婳只能瘫倒,直挺挺的躺着榻上。她虚弱的抬手,指着房门那处。 走啊! 第332章 说到他的小心肝还要罚我了 昨日种种,沈婳困在回忆里,咬着手帕。 一个时辰过去。 二个时辰过去。 倚翠轻步上前,她扯了扯沈婳裹着的被褥,没扯动。 “倪大夫已从清桐巷回来。” 沈婳一听正事,当即转过身来。 “如何?” “倪大夫说尤姨多年前曾怀过一胎,瞧着脉象许是分娩时又有血崩之状,留下一命已是不易,自伤了身子,若要调养怕是棘手。” 沈婳一把抓住倚翠的手:“有过身孕?” 这是她没料想到的。 倚翠忙透露。 “起先尤姨再听倪大夫自报家门说是给娘子跑这一趟的,很是抵触本不愿让他诊脉,反倒是她那婆母得知倪大夫的身份,这才劝说其应了。” “倪大夫许是察觉不对,也便问当年小产和血崩之事,问的仔细,便是连当时尤姨吃的药方都一并问了问。想来这才好对症下药。可一问道要紧处婆媳二人便缄默于口,倒给了药方,其余的也算配合,可旁的没再提,只怕有隐情。” 沈婳眉心一蹙。 她头一回去清桐巷时,曾悄悄给方家的街邻塞了些钱,问了尤箐的事。 那时她带着埋怨和狭隘,好似只有听到尤箐这些年过的不好,她就满意了。 然, 得到的却是。 ——那尤娘子可是最孝顺的媳妇,她那婆母也最是和善,事事拿她当亲闺女疼。这些年来,婆媳二人从未有过争执。 ——她那丈夫为人也老实,外头赚的银子从不乱花,便是逛窑子喝花酒也是不去的。 沈婳当时很不高心。 那人也是人精,只以为沈婳同方家有仇,眼睛贼兮兮一转。 ——不过再好又如何,我也同娘子说罢。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那尤娘子不能生啊,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肚子有过动静。也不知方家做了什么孽。若我儿媳这般没用,我早将人给休了,光吃饭不下蛋,留着做甚? 沈婳原以为听了这话会高兴。可她当时就甩了脸色。 ——你不若给你儿子娶一窝母鸡,天天都有蛋吃。 ——我让你说她了吗?谁说女娘活着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没有身孕是她之过吗?她不想吗?难道这还是件能够遭天谴的事了?好在她嫁的人家还算通情达理,她若有你这种恶毒婆婆,我第一个就收拾你。 再后来,沈婳觉得这是尤箐不要她的报应。是她活该。 可昨儿一事后,她送走崔韫后,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难眠,就让凝珠跑了一趟倪康那里。 她压下那些翻滚的情绪。心里却隐约的有了个答案。 尤箐真的可能在接到阿娘亡故的消息后,没生过来丰州的打算吗? 她那婆母起先对她和颜悦色,猜出她身份后,就甩了脸色。只怕也有牵连。 有些事,经不得推敲。 沈婳睫毛微颤:“不说,是不愿让我知晓。她其实也有傲气。也不必去查了,我总要遂她的愿一回。” “你去倪康那边传个话。” “只要能治好,什么贵重的药,有用就用上,需要什么也只管同我说。” “是。” 她看了窗外明媚的天色,外头的说话声传来。 女娘心情一寸一寸转好。 “倚翠。”她轻轻喊。眸光闪烁着流光溢彩。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她踩着泥泞,抓住了皎月,前面再无荆棘。 就在这时,只听外头凝珠疑惑的一声:“小郡主,您怎么来了?也不入内,在此处做甚?” 崔绒也不知何时来的,小小一团背靠着墙角。 沈婳闻言,难得慈爱发作,起身下榻去看看未来小侄女。 刚跨出门槛,就见疑似罚站的奶包子。她头上的揪揪耷拉着,都透着一股丧气。 她远远的看着,嘴角忽而一往上扬。 “发生了何等好事,你且同我说说,好让我也高兴高兴。” 小揪揪又往下垂了垂。 崔绒恼怒不已,她奶凶奶凶:“给我等着!我迟早把你的嘴给缝了!” 沈婳同她对视一眼。吩咐凝珠。 “轰出去。” 崔绒更难受了。 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沈婳的腿,嗓音带着哭腔:“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也气我!” 沈婳把她推开表示:“说话就说话,眼泪别擦我身上。” 小女娘红着一双眼:“你知道吗!我二叔被妖艳贱货迷住了!” 妖艳贱货?沈婳若有所思:…… 她掏出小铜镜,照了照肤如凝脂的一张脸。 又是被自己迷倒的一天。 妖艳贱货!她可以! 她问的矜持又不动声色:“何出此言?” “二叔屋里有孔雀毛织的翠羽狐裘,还有件狸毛斗篷。都是成新的,适才由云想阁的掌柜亲自送入府来。可他竟然不给我!” 崔绒气急败坏:“可恶!那女娘还没过门,就跟我抢了,若是过门了,那还得了?” “我原以为有二叔母是好事,如此看来,我得遭殃!” 沈婳抓住重点:“孔雀毛?狸毛?” 她眼儿一亮。 “那得多漂亮!” “是啊,还是上回春猎二叔偷偷猎的!一件就算了,可明明有两件,那贱货竟然全要了。他没准这会儿就出门送过去了。我二叔怎变得如此!” 沈婳眯眼:“把妖艳两个字加上去。” 崔绒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中:“沈jiejie,你可知那人是谁吗?” 她一跺脚:“我要她死!” “崔绒。” 一道淡淡嗓音从身后传来。 男子一身常服,立在东院的拱门处。 崔绒身子一僵。 她熟稔的继续罚站,那张嘴一动一动却还在抱怨:“你看你看,说到他的小心肝还要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