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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不养闲人,咸鱼可以 第35节

    还没等她走到河边,就看到四个人熟悉的身影——是卫承兴他们。

    司吉月蹦蹦跳跳跑过去, “这么巧!你们在等我吗?”

    刚听完墙角的桓叶和单安平心虚地低下头,霍玉宸说瞎话不打草稿,“嗯。”

    “小月亮……”卫承兴恢复了以前嬉皮笑脸的态度,好似之前单方面的别扭完全没存在过似的。

    见识到司吉月对待其他人一视同仁的“冷酷无情”后, 卫承兴心里忽然就平衡了。

    五个人继续松松散散地沿着小路上山,他们行走的小路其实只是一条残径,而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了,他们正要回白鹤山上去, 这时山下小镇的烟囱正好冒出烟气,家家户户都准备着吃晚饭。

    烟气在背后渐暗的晚霞中隐逝, 风却一直由东边吹来,带着人间的烟火味, 步行片刻后,白日短暂的天光也完全消褪,已经完全是夜晚了。

    一路上,桓叶和单安平都从别道回了住处,霍玉宸更是一向不跟他们一起走,直到现在卫承兴都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哪。

    司吉月遥遥地就看到了垄钰城的身影,大喊了一声“师兄”,就要跑过去。

    卫承兴忽然拉住她的手,在司吉月回头时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小月亮,我喜欢你,请跟我成亲吧。”

    “……?”

    司吉月听他说完,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空白,等到她慢慢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以后,司吉月像只被吓着的猫一样,飞快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打下来。

    司吉月脸上满是警惕和疑惑,匆匆后退了好几步。

    “……你受什么刺激了?!”司吉月戒备地询问。

    卫承兴摸了摸被打得微微有些烫的手,带着几分回味笑起来,他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你跟曾天说的话我听到了。”

    司吉月小心翼翼地瞅瞅他,感觉卫承兴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然后呢?”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顶着通红的耳朵,像是找到了什么目标似的,只留给司吉月一个斗志高昂的背影。

    司吉月在原地一头雾水,她前几天没察觉到卫承兴在独自生闷气,这时候也想不太明白他怎么行为举止奇奇怪怪的。

    直到师兄御剑向她这边飞过来,看着她看的方向问:“师妹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司吉月摇摇头,想了想,又仰头对垄钰城说:“师兄,我最近好像有点犯桃花。”

    垄钰城:……?

    ***

    当天晚上,司吉月跟裴倨像往常一样在子世界里说话,裴倨擦剑,她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忽然,司吉月一翻身,孩子气地拿手撑着脸,两只脚高高翘到半空,圆润的脚趾头晃来晃去,用脚胡闹地踢踢裴倨的肩膀。

    裴倨耐心地看着她,攥住她的脚丫,给她拍拍上面沾的灰尘。

    司吉月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不爽,她无聊地把裴倨头上的缎带拉下来,结果他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她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干脆把自己最近犯桃花的事添油加醋地在裴倨面前炫耀——果不其然看到他脸色变了。

    司吉月察觉到裴倨对自己的在意就满足了,傻乐一会儿,连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被裴倨绑住了都不知道。

    他用的不是什么绳子,只是司吉月扯下来的墨绿色缎带而已,偏偏上面被裴倨下了几道禁制,司吉月怎么挣都挣不开。

    司吉月偷偷瞄着裴倨有点沉的脸色,感觉好像有点过火了,她有点慌,又扯不下脸道歉,于是一边用赤/裸的脚丫子胡乱踢他,一边色厉内荏地威胁道:“裴倨!小气鬼!放开我!”

    和司吉月的慌乱相反,裴倨游刃有余地束缚住她,他一手攥着司吉月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握住她,另一只手揉捏着她的腰。

    他制住她以后,就居高临下地挑眉看着司吉月,用手背轻轻地蹭她的脸颊。他手上带着的碧玉扳指有些硌人,司吉月缩着脖子躲了躲,没躲开。

    司吉月全身上下就一张嘴硬,她胳膊被高举过头顶,乱踢的腿也被裴倨压住,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简直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

    司吉月乌黑的眼睛渐渐变得水汪汪起来,有些慌乱,可怜巴巴地看着裴倨,想要他心软。

    裴倨白玉似的一张脸埋在她颈侧,一下一下地轻轻吮吻着,在司吉月的扭动挣扎中咬上她柔软白皙的耳垂。

    他虎牙尖尖的蹭在上面,让司吉月感觉像是被狼叼住了,裴倨没上她的当,声音低哑地问:“小月儿,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什么想要的……?”司吉月拗着脑袋,外强中干地死不承认,一边推他,一边小声嘟囔,“讨厌你……”

    裴倨说是禁锢住她,实际上也就是虚虚地做个样子,根本不舍得用力。于是司吉月居然真的挣脱开他的怀抱,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只是她还没挪开几步,一只白净有力的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腕。

    裴倨一脸无奈,挑了挑眉,慢悠悠地把人拽回来,司吉月像只小乌龟一样,还试图往外爬,被阻挠了就带着恼意回头瞪他一眼。

    裴倨被她这灵动的一眼瞪得背脊窜过一道麻酥酥的电流,眼神忽然变暗,“小月儿……”

    ………………

    司吉月的直觉告诉自己现在这个裴倨很危险,她下意识想要往外跑。结果却陷入两难的境地里,司吉月有点生气,又有点害怕,她胡乱抹了两把眼泪,色厉内荏地瞪着裴倨。

    虽然裴倨对什么事看起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但是司吉月心里其实清楚,他骨子里本就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小时候就能看出几分说一不二的倔劲,现在更是对别人的话置若罔闻。

    裴倨看着司吉月稍显无助的脆弱模样,心生餍足,他俯身把人卡在自己和地面之间,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低哑地说:“我们小月儿这么抢手,我不得好好讨好讨好你,才能保住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司吉月忍不住又掉了两滴眼泪,裴倨手臂和腰腹上的肌rou绷紧,忍了又忍,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克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把人抱进自己怀里,慢慢哄着,“好了好了,刚刚是逗你玩的。”

    裴倨将头跟抽泣的司吉月抵在一起,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小月儿,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啊……?”

    第47章 走剧情

    第二天, 司吉月在日出后醒过来,白鹤山上的空气宁谧而清凉。她穿着粉白色的法衣,感觉大腿内侧被裴倨咬过的地方在走动时仍然有些别扭。

    司吉月和垄钰城一起向着山下走, 踏过堆聚于岩石地砖间的杂草枯叶,叶片边缘结了霜,粉白色的法衣裙摆拂扫而过, 轻轻发出破碎剥落声。

    今天最后一场比赛是她和曾天之间的比赛,对这场比赛司吉月其实不是很紧张,因为心里对两方的实力有大概的估测,而且司吉月觉得这次总不可能像上场比赛一样倒霉了。

    她作为组长,熟门熟路地走上前, 跟曾天相互行了个礼。

    因为上一场的东皇钟吸引了大量修士来观看比赛, 所以不少人都记住了司吉月的脸,再加上她一头月族独具特色的头发,这次一登台看台上不少观众都认出了她。

    格斗场四周布有隔音阵, 司吉月听不见看台上的动静,只有鼓声一下下敲着场上所有人的心脏。

    随后,司吉月注意到曾天五人无声对视一眼,他们的站位缓缓改变, 摆出提前练习好的阵法,格斗场宽阔的场地也极大地方便了风与火两系的修士使用灵力。

    司吉月眼中寒芒一闪,极快地拔出剑,准备先下手为强。

    “唰”的一声, 司吉月剑尖挑起一名对手的领口,将他整个人向后摔去。

    另一人飞快去接, 就差一点两名修士就要越过场外。司吉月屏住气息寻找下一次进攻机会。

    曾天立刻加快布阵画符的速度,他身边的同门见此也纷纷加快动作, 他们都是玄微仙尊门下的弟子。

    玄微仙尊擅长布阵,他的徒弟们在这方面也颇有成就。

    不过布阵完成前所需的时间,对于曾天五人而言是最危险的,但是他们的配合却称得上有条不紊,极为默契。

    曾天的双手因染上鲜血而变得污秽,负责防御的修士也已被单安平拳上火气灼伤,眼看就要撑不下去,曾天等自己的气息稍一缓和,就屏气大喊一声:“起!”

    在鲜血画成的阵法之上,一个庞大的虚空元神拔地而起,祂手托玲珑塔,原型生得魁梧健壮,被放大成几十米高的元神之后,给人的压迫感也更为深刻,让人难以注视那双威慑感极深的巨目。

    司吉月难掩惊讶地抬头,蹙起眉头观察片刻后,扭头看向卫承兴,“……这是什么?”

    “上神……就是收用无主的元神,让祂们为己所用,上自己的身。”卫承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怎么棘手的全都被他们给碰到了……?

    司吉月跟卫承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没有说出口的脏话。

    司吉月仔细回想学堂夫子教给他们的常识,这个元神应该是化神期才能有的修为,金丹期后面是元婴期,元婴期后面才是化神期……这一下就跨了两个境界!

    在场中司吉月几人狼狈闪躲逃窜的时候,看台上也不平静,莲华门掌门微微眯了下眼睛,“这是……玄微的弟子?”

    黎雁铭敲敲烟杆,慵懒地往场下瞟了一眼,眼神里也流露几分诧异,“为了这次比赛下血本了吧?他不是一向很宝贝这些东西吗,这次怎么这么舍得?”

    “既然愿意把这东西交给今年新收的小徒弟,看来还是徒弟更宝贝一点。”白鹤山掌门抚摸着身旁的一只白鹤,笑眯眯地打趣。

    对于日理万机的五个掌门来说,五宗大比期间没有往常那些紧迫的公务,只是看看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也算是难得的放假时间,尤其是这种元婴期以下的小组赛,还没有脱离五行元素的局限,没法利用元神打斗,因而这样的比赛在高阶修士眼中基本都算是过家家。

    往年里偶尔也有金丹期巅峰的修士在比赛过程中突破境界,升入元婴期,这都是允许的,但是在小组赛中使用上神的,还真是独一份。

    顾风平注意到今天这一场又是司吉月他们组,他不动声色地往诸多家主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对身后的青峰低声安排了几句,然后扭回头专心看起比赛。

    顾风平是个很擅长未雨绸缪的人,一次也倒罢了,接二连三地比下去,要是场场都能恰好挑到棘手的对手,他要是不多想,就不可能活到这个年纪了。

    场上单安平一边躲避着对面的攻击一边大喊:“卫施主,拜托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桓叶站在后方,将脚下岩石塑成一把石弓,拽下头上的发带作弓弦,源源不断地将石箭朝阵法中央的五人射过去。

    速度飞快的石箭被巨大的火系元神用手轻轻拨开,没有伤到阵法众人。

    仅慢她一步的巨手跟着司吉月的动作重重拍下,司吉月一直没有回头,跑着跑着,路过霍玉宸身边时,突然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他踹下了场。

    筑基修为的人留在场上太危险了。

    看到霍玉宸脸上危险的笑意时,司吉月默默把目光移开——我才不是为了公报私仇。

    因为前面九场比赛都已经结束,夜色使整个格斗场都暗沉下来,即使场上有人造的灯光,但是依旧不如眼前的火系元神吸引诸人目光。

    祂的生命在双眼里蹦跳,气息在喉咙里燃烧,站在那里时,庞大的身躯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中央会场。看台上不少普通人下意识伸出手,尝试去感受元神上的温度。

    卫承兴耐下性子仔细分析他们的攻击手段,这五个人即使能利用阵法召唤化神期的元神,估计也无法持续长久,所以对于曾天他们而言,最好的战斗方式其实是速战速决。

    卫承兴的视线又看向在场中来回闪躲的司吉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累似的,不断移动的身影快得几乎虚化。

    巨大的元神始终无法抓到她,只是一直紧随在后,卫承兴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轻轻呢喃道:“一直抓不到人,你们也该着急了吧……?”

    虽然手里拿着一张王牌,曾天他们用起来却处处小心翼翼,既想把人抓住,又害怕真的误伤到司吉月。

    青云派掌门狄原看着场下的几人,了然地笑了一下,对身旁的光明寺主持说:“毕竟心性上还是孩子啊……”

    坐在他们斜前方座位的清虚仙尊闻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关键时候优柔寡断,就是在给自己养虎为患。”

    狄原立马闭嘴,毕恭毕敬地低下头,道:“是,弟子受教。”

    清虚仙尊收回看向大徒弟的视线,注视着场上的比赛,平静地说:“局势要逆转了。”

    “阵眼找到了!”

    卫承兴始终盯着曾天五人,忽然眼神一亮,兴奋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司吉月在格斗场上待得越久,反而越有精神,她不时回头挑衅:“来啊,我在这儿!”

    卫承兴三人对付元神的一只手,司吉月则不断吸引对手用另一只手攻击自己。

    曾天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来,在阵中挥手,元神巨大的手掌裹挟着火焰朝司吉月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