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节
甚至连处于王都中心的皇家大教堂，都没有察觉外面的变化。 自从列文死后，皇家大教堂群龙无首，低级神官们倒是无所谓，但主教及以上级别的神官们却不能不动，毕竟再来一位什么样的大人，会影响到他们在教堂里的位置。一时间，有人往黄金领去讨好，有人写信去圣城交好的人那里打听消息，简直都忙碌得不行。直到他们终于想起来外城的教堂该把收到的十一税交上来的时候，外城已经爆发过几次小冲突，而对教会的怨言，更是已经到处都能听得到了。 但是这些对于怀特伯爵来说都是小事。是的，就连好几个税务官被打破头这种事，他都根本不关心，他现在急切地等待着长云领的人到来，为此还又以朱丽亚公主的名义发过一次信函去催促。 然而长云领的人还没来，黑水沼泽先传来了不怎么好的消息。 “就因为没粮食，我的领地动乱了。”黑水公爵面无表情，直接把锅扔到了怀特伯爵身上，“粮食什么时候才有？” 怀特伯爵一阵头痛。今年的税都收不上来啊！当然国王的金库里有的是钱，但粮食要去哪里买？今年的情况，甚至比去年还让他头疼，那个时候只是他自己手里的粮食不够，他还可以去打劫教堂和别的贵族，但是今年，他能去打劫哪儿？ “只要长云领——”他只能再把画好的饼拿出来，但黑水公爵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野兽一样的戾气就把他后面的话都压了回去，只能改口说道，“我在催促那些商人送粮过来……” 黑水公爵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深渊，等粮食到了我再回来。” 其实动乱并不是因为没有粮食。以前黑水沼泽也没有粮食，但并没有乱。更何况今年他们还学了种植蘑菇的办法，怎么也不会比往年更差。 但今年偏偏就起了动乱，据他留在领地内的那个属下传来的消息，暴动的是底层魔族，起因是这些魔力低微的魔族种植出来的蘑菇，却并没有分到他们手中。这本该随便就能镇压下去，可是到现在却越闹越大，里头必定有人在搞鬼，甚至他那个属下，还偶然发现了比他更强的魔力残留。 那个属下已经是大魔鬼，比他还强的就是魔鬼公爵，另一地的领主了！ 黑水沼泽可以灭掉红炎领，那别的领地自然也会有人□□水沼泽的主意。只不过黑水沼泽条件恶劣，黑水公爵一时还真想不到他的领地有哪点值得别人觊觎的。 但不管怎样，既然是别的领主出手，那他是必须回去应付的，至于说没粮食什么的，只不过是顺手敲诈怀特伯爵一把而已。 怀特伯爵很想拦着，但他现在确实交不出那么多粮食，只能跟黑水公爵约定，一旦黑水沼泽动乱平定，他就立刻回来。并且在这期间，黑水军仍旧守在王都之外。 黑水公爵确实是答应了，但他刚刚返回无尽深渊，长云领的队伍就出现在了王都之外…… 第392章 王都之战（二）、这是哪里来的袭击？ “什么？长云领的人到了？”怀特伯爵险些跳起来, “他们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这么巧，黑水公爵刚刚才返回无尽深渊，长云领的人就来了？ 怀特伯爵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阴谋, 险些要以为黑水公爵和长云领什么时候结成了同伙, 要一块来算计他了。 幸好他很快就接到自己的心腹传回来的消息——黑水军已经布好了陷阱，只等长云领的人一头撞上来。 怀特伯爵这才松了口气, 不免又略有些担忧：“长云领怎么来得悄无声息的, 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吗？” “伯爵大人——”前来报信的人有些苦着脸，“现在外面都乱糟糟的，消息根本得不到……”怀特伯爵现在是没心思关注外头，只要他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从长云领这一路过来，许多领地都在闹事, 那些贱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什么特殊的炼金药水, 胆子忽然大了起来, 居然有人敢跑去教堂和领主的城堡闹事。 都以为这些贱民成不了什么气候，毕竟他们连强盗都不如, 强盗至少还有把刀, 甚至有些强盗自己也是觉醒者, 能抢劫成功自有道理。可这些贱民有什么呢？木棍？石头？瓦罐？还是他们那皮包着骨头的胳膊和拳头？ 然而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就这两个月, 外头竟真有几处小教堂和小贵族的庄园被抢了，甚至还打死了几个仆从。现在到处都乱糟糟的, 传言四起, 一会儿说这里经过一队骑士, 一会儿又说那里有些拿着刀剑的, 如此混淆视听，谁能分辨得出来到底哪一家才是长云领的队伍？ 何况长云领拖了两个月都没给王都什么答复，还以为他们不来了呢…… 不过，虽然黑水公爵离开了，但陷阱已经布好了，就等着长云领的人往里钻呢——不管怎样，从长云领到王都，那里是必经之路，怎么也绕不过去。 怀特伯爵这才松了口气，精神振奋起来。解决了长云领，剩下的事情就都好办了，什么外面的混乱，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黑水公爵不在，黑水军能不能像对提尔一样，把冯特公爵也拿下？ “没问题！”回来报信的心腹上次可是亲眼看着耀狮的骑士们是怎么完蛋的，简直是信心满满，“只要他们进了火圈，别说天骑士，圣骑士也休想逃得出来！”就算是主降下圣光恐怕都没用！ 有信心的不只是怀特伯爵这个心腹，黑水军当然是更有信心。黑水的燃烧能力他们最清楚，黑水沼泽内，有些黑水构成的河流能够连续燃烧好几个月，什么人能顶得住？ 而且黑水燃烧就会释放毒气，这毒气会随着火焰直蹿高空，会飞行的天骑士怎么了？他们黑水沼泽烧起来的时候，什么会飞的魔兽也一样逃不了性命。 黑水公爵返回无尽深渊，留在这里的统领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一个有火焰能力的大魔鬼——这也是为什么让他留下来的原因，点火实在太方便了。 “鲁夫统领！”从前面飞奔回来的魔族探子，后背上亮着一对不大的蝙蝠翅膀，让他瘦小的身材跑起来的时候格外轻灵快捷，“来了，来了！前面是骑士队伍，后面隔着远点是车队，果然是走大路的。” 鲁夫身材高大，头上生着一对极短的角，不像一般的魔族角那般细长，倒像是两个凸起的石头块儿。他的脸也像是石头雕刻出来的一般，但一双眼睛却泛着红光，仿佛两个火山口一般。 他是颇为高等的远古炎魔血脉，但可惜是混进了一点石像鬼的血脉，也不知道当初他的父辈是怎么搞的，居然把高等的血脉跟低等的混了起来。这点混血并没妨碍他一直晋升大魔鬼，但却妨碍了他施展魔法的距离，所以他不能离火圈太远，否则就很难一下子将四面的黑水全部点燃。 不过他们布下的黑水圈子本来就不小，所以即使离得不是太远，鲁夫也觉得十拿九稳，毕竟上次他们就是在这个距离弄死提尔的。 当然，提尔去的山地有许多可燃物，而长云领这些人显然是有所防备，净走没草没树的大路。但他们不知道，黑水根本不需要可燃物，它自己就能烧很久。 “领主大人真是预料得太准确了！”鲁夫这个血脉能力是很强，但脑袋也就像块石头一样，没多少智商可言，所以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感叹起黑水公爵的预见性——领主大人早就预料到长云领拖了这么久，一定打听到了当时半片山都烧起来的情景，所以这次他们定是会走没有草树的地方，以免被烧。 所以他们在大路上设下陷阱，绝对是长云领的人想不到的。这不，现在这些人连个探子都不派，就这么连马带车的，一头扎进他们的陷阱里来了。 “那个天骑士来了吗？” “来了。”瘦小的魔族连忙点头，“我看见了。在最前面，骑着一匹龙鳞马，其余的人骑的都是半鳞马。”所以他远远看过去，就能确定哪个是冯特公爵。 “很好。”鲁夫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之间尖锐的风声骤响，袭击就在所有的人都毫无防备的时候到了。 鲁夫虽然头脑简单，但绝对的四肢发达，就在这一瞬间他大魔鬼的反应能力使得他直接伸手抓起瘦小的魔族探子，挡在了自己脑袋前面。 只听噗地一声闷响，探子瘦小的身体被打得猛然一震，鲁夫甚至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冲力，并且听到了探子的脊椎折断时发出的喀嚓一声。 直到这个时候，鲁夫周身的皮肤才变成了暗红的岩石状——如果他当时没有抓起这个探子挡在身前，恐怕他连石化都没有完成，就会被击中。而瘦小探子虽然没有什么防御力量，但能把他的脊椎直接打断的攻击，落在鲁夫身上也能让他受伤。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这个探子挡着，袭击大概会正好落在鲁夫脸上。他的额头处皮肤格外厚硬，但眼睛可没有这种保护啊。 但是这袭击是从何处而来的？鲁夫放眼望去，视野可见的范围之内，空无一人。 虽然智商不行，但鲁夫的战斗本能却很强。看不见袭击者，并不意味着没有危险，相反，这意味着更大的危险，所以他也不再等待，而是直接跃起身来：“动手！” 此刻，最前方的骑士队伍已经进了包围圈中央，而后方的车队才进入一半。这个位置虽然无法将所有的人都包进火圈之中，但也能吞下大部分了。最主要的是，前方的骑士一干掉，后面的车队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谁见过骑士完蛋之后，运辎重的还能奋起反击？要知道按照光明大陆的习惯，运辎重的不过就是些征来的民伕，除了奴隶，就是从地里拉来的农夫，能管什么用呢？ 鲁夫向前冲了两步，整个人那变成了暗红色的外皮便裂开一道道的缝隙，从缝隙之内喷出细小的火苗，使得他整个人都成了个火人。而后他借着向前奔跑的力量，猛地掷出了一个熔岩球。 这个熔岩球有人头大小，表面还灰涂涂的，但在飞过极远的距离之后，它陡然在半空中炸了开来，飞溅出许多片深红色的碎片，甫一落地，就立刻腾起了熊熊的火焰。 “还真像炮弹呢——”在后方的车队里，陆希拿着望远镜，看着那颗硕大的熔岩球炸开，冷静地评论，“就是射程不怎么样。” “跟咱们的野战炮当然不能比了。”在她身边，金羽也拿着一个望远镜在观看，“起火了！” 黑水军在大路旁边挖了窄窄的沟，里面灌满了黑水，然后在黑水表面覆盖了薄薄一层砂土。真是感谢光明大陆这个黄土飞扬的路况，不仔细看真还看不出来路边上那不是土地而是水沟了。 熔岩球落下，地面震动，燃烧着的黑水直接从沟里溢了出来，仿佛一条条火蛇，蜿蜒着向被圈在火场中的人爬去。 “哈——”鲁夫还没笑完，忽然间向下一栽，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一颗子弹擦着他的颈侧过去，将地面打出一个坑。 石化后的皮肤竟然都被擦出了一条血痕，鲁夫顿时惊出了冷汗。这次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彼此可以遥遥看见，但他仍旧没有看明白谁攻击了他。 事情似乎是不太妙！ 虽然黑水已经燃烧了起来，但鲁夫心里反而起了不安，这种不安让他不敢再靠近前方的骑士队伍，而是振臂一挥，魔族们分两边从火圈外绕过去，冲向后方的辎重车队。 那究竟是什么攻击？怎么能这么远？难道是那个天骑士？可是他明明没有看到对方出手啊。 鲁夫心里想着，脚下却在狂奔。刚才的两次攻击已经让他明白，这东西打在致命部位是极为危险的，所以他不能静止不动，越是奔跑起来越能让对方难以锁定。然后只要他冲到近前，这种法术的长距离优点就会被抵销，那个时候他也就能出手了！ 或者都不一定需要他出手，只要等火圈的后半截也点燃起来，将这队骑士完全困在其中，然后就可以跑远点看戏了。 鲁夫这样想着，然后就看见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在队伍的后方，对，就是后方的辎重车队，面对迅速蔓延而来的火焰他们竟然没有溃散逃跑，而是从车里拖出了一些灰白色的东西，像是扯开了一床床被子一样，对着火焰迎了上去…… 第393章 王都之战（三）、他们也不想当骑士了…… 不光是鲁夫, 其余的魔族看见车队的反应，也是愣住了。 黑水燃烧起来说慢不慢，说快倒也不能快如闪电。毕竟鲁夫等人从黑水沼泽运来的黑水都是原油, 粘稠厚重, 是以表面铺上一层黄土，便能伪装得与路面差不多。但同样的, 这样的厚重原油燃烧起来却也没那么容易, 不会像汽油一般呼地一下便全部烧着。 这会儿便见一条火线自前方冒着黑烟延伸过来，同时从沟里溢出来的原油也四处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条火蛇。 这就是选择大路的好处了。可燃物少，只靠原油本身的燃烧，便是条条火蛇，而不是立刻便一片火海。 黑水军们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们也知道这黑水一旦烧起来就极难扑灭, 而且一旦沾到身上, 连教会的清洁法术都除不干净，不把人烧到皮焦rou烂, 将所有的黑水都烧完绝不罢休。 现在他们在这条路周围掘了好几条沟, 灌入其中的黑水足够在这里烧个三天三夜, 别说长云领这几百号人，就算是再来十倍的人手也扑不灭——这可不是砍一条隔离带就灭火的事了，这火圈总共就这么大, 便是毒烟薰也薰死人！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些长云领的人居然拿出一床床被子样的东西, 直接覆盖到了火蛇上。 黑水军们原还想取笑的——被子, 别管是树皮的还是麻布的, 不, 应该说哪怕是防火的魔植，在这种黑水的火焰之中都只会化为燃料，更不用说这些被子上毫无魔力波动，显然就是普通的东西了。 甚至就连这些扯开被子救火的人，也都是普通人，其中或许有个把身上有极微弱的力量波动，也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是这些灰白色的厚布覆盖到黑水的火焰上之后，却并没有燃烧起来。 这些厚布，竟然将火焰隔绝了！那些普通人手上脚上也套着同样的灰白布做成的手套和靴子，竟然就这么踩在火中，毫无所伤！ 不仅如此，这些厚布密密匝匝铺在地面上，鲁夫等人便眼睁睁地看见，黑水燃烧起来的火焰竟是低弱了下去，在慢慢地熄灭！ 这怎么可能！毫无魔力波动的东西，竟然能够灭火？这是什么新神术吗？ 正在魔族们震惊的时候，车队里却发出了新的命令：“全体都有——射击！” 什么东西？什么射击，是神术炮吗？可是没有感觉到有魔晶的力量啊！ 鲁夫也不觉用目光在车队里搜索起来，然而不管他怎么看，都没有发现神术炮的踪影，只看见有几十个普通人，对着他们举起了一些形状古怪的东西。 那东西看起来像根金属管子，只在后方加了一些东西，让那些人可以架在肩膀上。管子是黑灰色，仿佛就是生铁制成，但又不太像。 可怜无尽深渊的资源太少，即使鲁夫这样的大魔鬼，一方领主的左膀右臂，也不是很能分辨出不同的金属。 这些管子看起来毫无威力，就像那些举着它们的人一样，都毫无魔力波动。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鲁夫那平常不怎么使用的大脑这时候却忽然因为直觉的危险而疯狂转动了起来——这些东西，要是放大几十倍，那对着他们的管口，不就很像神术炮的炮口吗？ “散开躲避！”鲁夫发出狂暴的吼叫，整个人忽然暴涨了一米多高，直接变成了一个高达三米的巨人，且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裂开一道道细纹，从那些裂隙里窜出无数火苗，转眼就覆盖了他的全身。 随着他的吼叫，枪声响了起来。 有几个反应迟钝点的魔族，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他们中有些连护身的魔法都没有来得及施展，有些虽然展开了魔法防护，但因为太过薄弱，被子弹直接穿透，然后又击中他们的身体，同样穿透了过去——这个距离，即使使用的不是有幽灵粉末的子弹，这些魔法防护也是顶不住的。 鲁夫也吓了一跳，因为即使在自己的手下受到攻击的时候，他也没有感觉到什么魔力的波动，更想不明白这些武器是怎么展开攻击的。但是现在也不是让他考虑这些的时候了，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一道火焰形成的鞭子凭空出现，向着车队抽了过去。 然而就在火焰长鞭出现的时候，密集的机枪声也响了起来——机枪总共也没几架，但是集中火力的时候也是声势惊人。雨点般的子弹倾泻在鲁夫身上，其中一架机枪使用的是特制的含幽灵粉尘的破魔钢，自枪膛中奔出的子弹都沾染了微量的幽灵粉尘，具有破魔效果。 虽然每一枚子弹的破魔效果低微，对上鲁夫这样的大魔鬼就更加不算什么，然而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几十几百枚的子弹倾泻下去，鲁夫的魔法防护终于被击打出了裂缝，而更多的普通子弹以足够的冲击力叠加起来，又把这裂缝敲得更大…… 在机枪的尖啸声中，鲁夫体外那层火焰罩化成无数火苗飞溅开去，而火焰下面已经石化的皮肤，也像玻璃一样崩碎了几块。 一枚狙击子弹像一条有着极好伪装色的毒蛇，夹杂在机枪子弹中蓦然出现。等到鲁夫的直觉在叫嚣着危险的时候，这枚子弹已经到了他的眉心。这是特制的破魔子弹，它的弹头直接加入了幽灵粉末，而不是机枪那种从枪管里摩擦下来的微量粉尘。 噗地一声闷响，破魔子弹准确击中鲁夫额头前的皮肤裂缝——是的，那里最坚硬的石化皮肤已经被之前的机枪火力撕开一条缝隙，而这枚狙击子弹就从这缝隙里钻进去，穿透额骨，直击大脑。 鲁夫的手停在半空中，庞大的身体上炸出了点点血花，摇晃着向后倒去。失去了控制的火焰长鞭仍旧呼啸落下，还在半空之中，躲在马车里的陆希和金羽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与压力。 然而此刻，车队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忽然波动起来。在正午烈日下变得短短的黑影一瞬间拉长成深红色，然后全部立了起来。红色的影子如荆棘一般缠绕丛生，在车队头顶结成一张大网，轰地一声巨响，火焰长鞭落在荆棘网上，金红色的火焰与深红色的荆棘在一瞬间几乎合为一体，所有人和魔族的视野都被这红色占满了。 下一瞬荆棘网反包过来，将火焰全部包裹其中，仿佛一只大手，将欲爆的火团一把捏熄，只留下残存的些微火苗，落在地上，也立刻被人用石棉被给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