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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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坠龙窟与灵素子斗力斗心,积累起了同境无敌的绝伦气魄。 反观孟长河,适才不知为何忽然心神动摇,难以平静。 这样一来,纵然学成再厉害的武功。 自身气弱之下,也发挥不出几成威力。 所谓的气势、气魄,说起来玄乎。 其实就是通过一次次浴血搏杀,生死斗阵,建立起来的强大信心。 武夫的rou身,熬炼精、气、神三宝。 抵达五境之前,一切要义都在精气二字。 五境之后,便是领悟何为神。 “勇猛大势一成,武道自然精进。 换血关,拦不了九郎多久!” 温和的药力,徐徐化入五脏六腑。 感应到伤势好转,秦无垢心中大定。 轻轻闭上双眸,吐纳搬运,不再关注外界动静。 这一场,九郎应当大胜! …… …… 嗤嗤嗤,暗红色的焰流萦绕。 如同莲花绽放,轰在孟长河的胸口之上。 那层蚀骨化rou的厚实血炎,仿佛冰消雪融。 顷刻间就化为乌有,完全抵挡不住。 凶猛的掌力排山倒海,悉数灌入那一具妖异邪魔似的非人躯体。 泥泞地面狠狠下沉,溅起大股浑浊浆流。 一连串爆豆似的筋骨碎裂声响起,好似鞭炮炸开。 气浪怒吼狂飙,带起如同锤烂破鼓的孟长河,向后横飞出去。 速度之迅疾,几乎在眨眼间就接连撞到七八棵粗壮树木。 砰砰砰砰砰! 山林剧烈震动,荡起大片烟尘。 “嗬嗬……” 孟长河痛苦呻吟,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像是受到龙象践踏。 他整个人拖出凌厉的轨迹,于潮湿松软的泥土当中,犁出一道深深地沟壑。 最后再重重地砸在一块突起的巨大岩石上,打出蛛网似的皲裂痕迹。 胸口塌陷,两臂炸碎,半边身子像是破烂的口袋,干瘪下去。 纪渊那一记崩如炸雷的拳印,震得孟长河寸寸筋骨彻底崩灭,刺破皮膜躯壳。 好似发出的暗器一样,“笃笃笃”地刮掉大块树皮。 可见气力之刚猛! 孟长河的阴鸷面皮麻木不已,炽热的血液喷洒,溢出七窍! 洒在泥泞的地面,冒起guntang火油的滋滋声音。 “纪渊,纪九郎……你!好气力!” 孟长河气若游丝,原本顽强的生机,宛如岌岌可危的风中残烛,很快就要熄灭。 依旧是同样的招数,十成力道的山河大印猛烈砸下。 即便他不惜将自身献祭,以催动血魇之心,仍旧敌不过纪渊的虬筋板肋与龙象大力。 由内息转化的血罡真炎,面对无物不焚的血魃之力,更是显得那么脆弱。 “投效血神,也换不来这一场胜。 孟长河,你岂能不知。 域外四尊,就像赌坊里头的幕后老板。 祂们希望你能不停地玩下去,直至被榨干所有银钱。 因此,一开始的时候,不会让你输得太多,输得太惨,甚至于还会给点甜头。” 纪渊脚步不急不缓,踩过肆意流淌的污水泥浆,声音淡淡道: “但说到底,赢家始终都是祂们,而非旁人。 等你失去可以拿上赌桌的筹码,自然就会被吃干抹净。” 孟长河那张乌紫色的面皮,扯起苦涩的笑容,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哪怕五脏六腑尽碎,那颗血魇之心仍然在缓慢跳动,吊住半口生机。 “你懂什么……这世道没有泥腿子出头的机会……我家世代是佃户,你可知道什么叫佃户? 专门给那些地主老爷种田的,多的交八成租子,少的交五成, 逢到好年景,勉强吃饱,赶上旱涝灾年,就要卖儿卖女! 我家有八口人,咳咳咳,二姐和三姐都是这样,送进有钱人家为奴为婢!” 纪渊沉默不语,他曾听过二叔讲起孟长河的过往出身。 南河府人士,因为家中吃饭的嘴巴太多,养不活。 于是,送到铁匠铺做了学徒。 后来攒钱拜入金牛武馆,学了几招把式。 过得几年,又转投严府的英略馆当一名杂役。 混迹到二十四五岁,不知怎地入了严盛的法眼,收为关门弟子。 从原本的孟三狗,改名成了孟长河。 “我五岁的时候,村子里有个拖欠租子的佃农, 被下来收租的管事扒光衣服,绑在木桩上抽鞭子。 整整三十七鞭,我当时跟一群不懂事的小娃儿,站在旁边大声数,至今还记得! 自那时候起,我就决定不当挨鞭子的佃农。 但等我去到铁匠铺做学徒才知道,原来不止管事能抽你鞭子,传艺的师傅也可以!” 孟长河似是陷入弥留,眼神都变得恍惚起来。 体内的血rou不住蠕动,好像虫子一样,啃噬破碎的脏腑。 可他仿佛感受不到那种剧烈痛楚,声音缥缈有气无力,好似喃喃呓语: “我拼命攒钱,收集铺子里回炉的铁渣出去卖,存够银子,就去武馆拜师。 只想学成武功,就可以不受欺负,不挨鞭子! 可还是没用,拳脚不够好,只能给比我先入门的师兄做练拳的沙袋,桩子,每天被打得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