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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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语调一转: “偷闯司命府就要剔仙骨,那杀我上清仙人,同样也是剔仙骨,之前天王殿因为抓捕神女还与须弥仙人起了点冲突,要是知道不管大罪小罪都是剔仙骨,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来一个杀一个,最后杀到上清天宫,杀得两族大战就行,太子殿下是这个意思吗?” 伏曜闻言一怔,想要辩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辩驳,于是气得脸色黑如锅底。 “我从前以为清源神君是上清天宫最铁面无私的督察官,没想到竟然也是个爱和稀泥的!” 清源神君对他的话毫无反应,抬脚便踏入了学宫内的集贤堂。 集贤堂是学宫仙师休息之所,需要单独管教学子时,也会让他们来集贤堂聆训。 此时的集贤堂内众多仙师齐聚。 扶桑学宫的仙师们难得有聚得这么齐的时候,最后一个到的清源神君落座,议事这才开始。 文昌星君率先发话: “依我看,此事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就是濯缨公主在人间界的宫观太偏太小,且大雍皇室对外并不怎么提及濯缨公主的功劳,而同样是为质,在荒海仙族的另一位公主,就得到了大雍皇室的大力宣扬,宫观尚未建成,便有无数信徒虔诚供奉。” 他这几日已去人间界调查过,大雍皇室对这两位公主的态度似乎天差地别。 他们对那位昭粹公主是这样宣传的—— 荒海仙族偏远贫瘠,好战成风,时常一怒之下便掀起狂风巨浪,威慑沿海百姓,此次协助上清天宫镇压人族,也是因不满人族这些年来只供奉四海众神,而不供奉荒海。 昭粹公主悯百姓不易,愿牺牲己身,与荒海少君联姻,换取荒海周遭百姓安居乐业,从此不必忧心荒海众神之怒。 但事实上,荒海海域周遭并无多少百姓居住。 而根据司命府手下的家宅六神禀报,这位昭粹公主是因为爱慕荒海少君,才死活要去荒海。 人皇与皇后为了让她在荒海不受欺负,还让百姓大兴土木,修建数千宫观供奉荒海众仙。 他们对濯缨公主,又是这样宣传的—— 人皇与皇后对濯缨公主十分宠爱,不忍见她去荒海吃苦,故而将她送去贵为仙界之首的上清天宫,享受天宫锦衣玉食的优越生活。 而且因为摇光城雪灾之事,百姓对上清天宫民怨滔天。 更有文人公然斥责赤水濯缨身在上清,却没能阻拦这次雪灾,眼看着那么多无辜百姓惨死,大雍根本就不该供奉她这样的公主。 二者口碑如此极端,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 “另一个,就是濯缨公主十岁时与荒海少君结识,至今相识八年,师兄妹感情颇好,荒海几位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时,多见她的手笔,少武神与封离神君便是因此而被牵扯,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天道清算时才认定她德行有亏。” 砰地一声拍桌,众仙师齐齐看向封离神君。 “荒谬!” “身为父母,竟厚此薄彼到如此程度,简直荒谬!只不过是编了个故事,利用利用了仙人,又未造成什么死伤,竟就判定负上万功德,天道更是荒谬!” 清源神君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这位封离神君。 督察府事务繁忙,从那位濯缨公主来天宫至今,他都还未见过本人。 更不知道,当初听到赤水濯缨要来天宫为质时面露厌色的封离神君,竟然会替赤水濯缨说话。 这可是让他在人间变成女武神的罪魁祸首。 “封离神君慎言。”清源神君淡淡开口,“天道不会有误,给她这样的判定,必然是有其根据,与其思考怎么替她抹平,不如想想这样的人还该不该给她入学宫修行之权。” 负上万的功德值。 这得是什么恶贯满盈的恶人? “如果她不是人族送来的质子,不是两族休战的象征,她被关押天牢都不为过。” 炎君微笑道: “还从没有一个病人在被我治好之前,先被关进天牢里的,清源神君想带走赤水濯缨,恐怕得先过我这一关。” “还有我。” 封离神君冷声开口: “她在学宫一日,便是学宫学子,除非天后娘娘下令,本君倒想看看,谁敢强行带走扶桑学宫的学子。” 集贤堂的氛围骤然剑拔弩张。 文昌星君叹了口气。 看在几位神君都对你如此维护的面子上,濯缨公主,可千万别再想出什么缺德的聪明点子了。 又挨过一场霜毒毒发。 濯缨能感觉到,这一次的霜毒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证明她体内的吞心蛊已经逐渐接近完全的休眠状态,所以霜毒在她体内越发肆虐。 与彻骨凄寒伴随而来的,还有体内经脉逐渐愈合的疼痛。 炎君说,正常情况经脉愈合需要半年,但现在十日过去,濯缨这几日练习太极掌法,已经能感觉到几分似有若无的清气运转。 虽然还很微弱就是了。 浑身冷汗浸湿的濯缨掀开身上厚重的被褥,缓缓从床榻上坐起。 房间的正中央,一颗散发着炽热温度的焱阳珠照亮漆黑的房间,似一团不熄的火。 这是天后娘娘赐给她的,能够减缓霜毒发作时的痛苦。 濯缨如冰雕般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她的手指抖得连一杯水都拿不起来。 这样可不行。 濯缨看着自己发颤的手,脑子飞速转动了起来。 之前她以为只要挨过身体上的痛苦,待霜毒解开,吞心蛊驱除,就能够顺利修炼。 没想到突然又多出一身债务。 濯缨深吸一口气。 当成债务就太让人泄气了,还不如当做是在提前预演如何做一名仙人。 她做了仙人,迟早也要聆听凡人祈愿,为自己积攒功德——然后才能凌驾于所有仙人之上。 但以她目前的能力,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的,她必须为自己找些帮手。 于是第二日,天王殿校场上,一个冰雕玉砌般的雪衣仙子,吸引了许多天兵的目光。 “这是哪个宫的仙子啊?好像是个生面孔啊。” “她来校场找谁啊?” “没说,不过我总觉得好像这哪儿见过……” 刚刚轮值回来的长孟经过校场,一眼就瞧见了濯缨,招手笑道: “濯缨公主?你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校场上原本没有注意到濯缨的天兵也齐齐看了过来。 她是赤水濯缨? 不是吧?能让谢策玄吃瘪,不该是个孔武有力的女英雄吗? 怎么看上去……像用雪捏成的神像似的? 谢策玄正与一名将领比武。 灼灼明日下,濯缨只远远看见红衣翻飞,一杆乌黑长枪卷着破风之势直刺对方面门,逼得对手连连后撤。 两人都未用仙法,纯粹以枪术对抗,倒比绚烂术法更显得酣畅淋漓。 最后只听一声枪头没入地里的闷响,红衣乌发的少年持枪指着狼狈跌倒的将领,弯唇轻笑: “师兄,愿赌服输,明日天宫巡防,你们营得替我们顶班了。” 站在谢策玄身后的雷霆都司众人鼓掌起哄,北营的副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有点不太服又有点服的锤了下他肩膀。 “你小子……成仙两百载的少武神,果然有点东西,下次比弓如何?” 红衣少年散漫笑道:“随时奉陪。” “少武神大人——” 远远传来长孟的声音,谢策玄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校场上大半人都在瞧着他。 “有人找,”长孟指了指那边,“是濯缨公主。” 北营和雷霆都司的人全都看过去。 赤水濯缨? 谢策玄眉梢微挑,想不通她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我去看看。” 他将长枪随手一扔,正要过去,却突然听身后雷霆都司的一名小兵低语: “赤水濯缨长得和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少武神大人会不会被蒙骗啊?” “别胡说八道,少武神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就是就是。”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谢策玄朝那道雪衣身影走去。 “你找我?” 他走过来的路上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笑意凉薄地瞧着濯缨道: “你该不会是想了一夜,最后想出来的结果是想让我帮你挣功德值吧?” 他说对了一半。 濯缨也没有扭捏,大方承认:“你不愿意?” 看着她如此理所当然的表情,谢策玄愣了一下,嗤笑道: “我没找你麻烦你就该感恩戴德了,你还敢来找我帮你,你怎么想的?” 谢策玄都忍不住想反思一下了。 他是不是表现得太平易近人,才会让赤水濯缨有他很好说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