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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言两语间,白鸟绘里将自己当初真正的想法全盘托出,“当我在幻境里了结紫蝶之后,我就立刻意识到所有的事情真的结束了,私心里犹豫过要不要就在幻境里死了算了。”

    她看向因为她的话眼神变得阴郁起来的太宰治,浅笑着安抚他,“只是我那时突然想到,如果我死在那里,为了救我而留在战国时代的太宰先生,就真的要被我的自私给永远隔绝在所见所闻都是陌生之物,每时每刻都只有孤独的地方。那样简直再残忍不过,所以还是从幻境里跳出来把你带回现世了。”

    “但是我想以太宰先生的聪明,大约能够立刻明白我当时的想法,这点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只有你而已。”

    白鸟绘里脸上的神情在此刻太宰治眼中是模糊的,四周仿佛都陷入了晦暗中,只有她的话还在他耳边不断侵入他的大脑里,“我没有像太宰先生那样聪明,所以我并不能理解这个世界在你眼中是怎样的存在,我只想谈谈自己的看法。”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于你而言是不是让人窒息和痛苦的,现实里发生的每件事都能提前在脑海里完全精准地预演,所有的事情都从未超出过掌控。更可怕的是,这种痛苦没有办法向别人倾诉,因为他们理解不了。”

    “我们必须承认,人类对于强大的力量和极致的聪明,都只会感到害怕。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的人生在面对这些时,会失去掌控,就会带来混『乱』和因其产生的恐惧。而单单是出于恐惧本身,就会让人们将他们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存在,定位为怪物!”

    “而太宰先生.......”

    白鸟绘里很轻很轻地说着,用生怕自己惊扰了一个美丽的泡沫般易碎的梦境的语气说着,“可能就是人们不理解的那种人,恰恰是无法被理解,所以才让人痛苦。”

    “关于这点,我的确无能为力。就像当初意识到太宰先生试图在我身上找寻什么时,我其实并没有因为你的行为生气,而是感觉到很难受。试图在某些事物或人上重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般来说只会收获更深沉的失望。因为不在的东西就是不在了,回不来的。”

    “但这并不能说,因为这个理由就该对自己的人生失望透顶。”

    “我只是想请太宰先生继续心怀期待地等着,也许某一刻就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呢?就像我一般,加入武侦后,也感受到了原本不认为能够存在的情感。更幸运的是......”

    白鸟绘里这时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似乎直白地承认让她很难为情,但是她直视着太宰治的目光依旧坚定无比,“遇到了太宰先生你。”

    “很感谢你带给我16岁时的回忆,我想,既然能和太宰先生有缘相逢,那就试着一起走下去,一直去寻找下去。找到了那再好不过,即使找不到,寻找的过程也已经构成了我们的人生。那样的话,无论何时离开这个世界,心里都会少点遗憾吧。”

    “而且,我绝对不会比太宰先生先离开这个世界的,只要你在,你不拒绝我。我就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迎来生命的终焉。”

    “这样的话,可以吗?太宰先生会允许我这样自说自话地呆在你身边吗?”

    太宰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举动,他静静地坐在白鸟绘里旁边,鸢『色』的眼睛里布满『迷』雾一样的『色』彩,无法让人猜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良久,他才用因为上吊而受损的嘶哑嗓音意味不明地感慨一句,“这样啊。听起来还真是......”

    他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反倒是随意地看了一眼被白鸟绘里放一边的零食,突然道,“绘里酱,汽水好像不冰了欸。”

    “嗯?”

    白鸟绘里下意识望向路上顺手买给江户川『乱』步的饮料,因为时间太久,原本冰凉的汽水已经失去凉意彻底变成常温,她啊了一声,恍然明白过来,“时间太久了,看来会议也应该结束了。”

    国木田君大概会很抓狂吧,本来是想着让自己把太宰治带回去,没想到自己和他一起翘了班。

    “嘛,没关系。反正今天的工作时间已经过去了,国木田君应该很适应我的行为,会把我的工作好好完成的,现在是美好的下班时间。我们就不要想那些无趣的问题了。”

    太宰治很从容地站起身,拍拍沙『色』风衣上沾染到的灰尘和草屑,看着同样起身的白鸟绘里的眼神很柔和,“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哦,既然下班了,绘里酱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走,话说这条路上好像还有一条狗欸,我们绕着它走好了。”

    “是上次太宰先生惹到它后追了我们几条街的那只吗,那是要避开比较好。”

    一路上毫无计划地聊着天,夕阳下,一高一矮的人影离那颗侥幸没被压断的歪脖子树越来越远。

    第105章

    故事发生在太宰治因为『药』变成小孩子的时候,彼时已经过去有段时间,武侦社众人早就习惯太宰一副未成年萌萌哒的样子,出于爱护幼崽(伪)的念头,所有人默契地接过原本属于太宰治的工作。

    没办法,谁让他看着人小手短,连坐在办公桌前开个电脑都很艰难,一个小孩子默默对着一堆文件发呆的样子,委实有点让人于心不忍,于是武装侦探社最富有责任感的国木田独步不得不憋屈地接过太宰治的大部分工作,连太宰治不停地扰『乱』自己工作时,都铁青着脸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