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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这些麻烦将来会以多少倍的伤害重新砸回自己头顶。 于是她带着两个少年用了一天时间就从西西里岛南端跑到了米兰——行动力堪称恐怖。 在米兰待了两天买够食物以及干净的水,兰波再次看向他们最后确认:“我要从这里翻越阿尔卑斯山山口去到另一侧的德国,再取道黑森林拐去波兰。华沙附近有个地方要带太宰去,中也可以不去,在这里买机票就能直接返回横滨,你自己决定。” “你一个人?带着这家伙?” 中原中也在心里哼了一声,我要是不留下看着你们,那得不知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你们等回横滨。 “算了吧,我怕回头你们两个因为女人打起来,一起去,就当看看风景。” 兰波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等你后悔了,就算哭出来我也帮不了你。” “哈!” 意气风发的少年回了她一个意义不明的古怪笑声。 “别开玩笑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哭!” “真的?” 兰波小姐神秘一笑。 “嘁!” 中原中也不以为意,最多也就是有点吓人的自然景色吧,他可不会随随便便掉眼泪。不对,是打从有记忆以来他根本就没掉过眼泪。 为已经发生的事懊恼,是比做了蠢事更蠢的行为。 他没注意兰波小姐看傻儿子的怜悯眼神,更没注意到太宰治突然凝重的表情。 华沙附近的“地狱”,会让兰波这样的人流下眼泪,大概,只有那个地方。 还真是……最接近死亡的地方。 他们硬是用脚走了七天,兰波带着这两个少年,彻底摒弃异能辅助,就这么从米兰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斯图加特。中也还好,勉强能跟上她的步伐,太宰治在攀上阿尔卑斯山的头一天夜里就笨手笨脚摔了个大跟头,后面要么兰波背着他,要么中也扶着他,总之谁也没想过把这个麻烦的家伙扔在冰川悬挂遍布积雪的雪山上。 沿途并不是没见过这种倒霉鬼。 “战争前阿尔卑斯山范围内盛传一则传说——两情相悦的恋人们想要幸福的结合在一起,男孩子就一定要亲自爬上阿尔卑斯山采摘一朵玫瑰花带下去送给心上人,用这种行为展示自己的勇敢与力量。只有带回玫瑰的勇者才能得到女方父母的首肯。” “有人成功了,当然也有失败者,你们看到了?” 是的,坚固的冰壳下躺着安静的少年,冰川裹挟着他从更高的地方慢慢移动下来,百年光阴弹指一挥,他看上去栩栩如生。 “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谁说不是呢……” 十天后的夜晚,兰波带着两个少年来到波兰首都华沙附近的一片废弃“城镇”,远看过去确实很有城镇的意思,走近却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太安静了,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全靠夜空中冷冷的满月照明。 “欢迎来到被遗弃了的人间地狱,奥辛集中营。战争时期这里一共死了大约一千五百万人,它最多能同时容纳四百万人,最终只有七千人活着离开。死者全部都是平民,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它建成的那一天,上帝死了。” 月光下暗红砖墙透出血的颜色,每一块就是一条被禁锢的冤魂。 “异能力,【彩画集】。” 淡金色的光带缠绕交错,最终深入脚下不断向四周推进。 兰波发动了异能,常见的淡金色亚空间一反常态并未出现,月下露出痕迹的竟是重重人影。 “我的彩画集,除了可以作为空间异能使用,还有通灵的效果。可以看到被通灵者生前的活动轨迹。” 这是修建在平原上的一处超大型收容所,专门用来收容战争期间的难民。人们拖着限重二十公斤的行礼被骗进这里,一下火车就是集中营大门,红色砖瓦掩映在绿色的灌木丛中显得是那样宁静安详,谁也想不到这将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体会这种平和的心境。 只要踏进这里,死亡的筛选就开始了。 难民们先是被夺去所有财务,残疾人首先被挑出来带走……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老人,女人以及孩子这类身体虚弱的人被骗入伪装成浴室的毒气室,无数人在毒气下痛苦挣扎,砖墙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等庄严肃穆的管弦乐停止后士兵打开大门,看到的往往是金字塔状的尸堆。 为了起到足够的恐怖效果,这里的管理者们会以“清除寄生虫”为由骗女人们在生前剪掉长发,得到的头发会被编织成毛纺品运走。 兰波的异能一直在持续,眼前无数难民静默着以各种理由倒下,犹如进了流水线的冻rou般被一车车拉进焚化炉,随后随意撒在草坪上,在湖泊里,在森林中,每一寸土地都在悲泣呻/吟,永远无法安息。 “曾经这里时时刻刻都在制造死亡,就像一座生产恐怖与疯狂的工厂,人性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无法形容的残忍扭曲。” “这里,就是地狱,让你们和死亡脸贴脸的地方。” “所以,现在,想明白人活着的意义与价值了吗?” 两个少年,无论哪个也没发出声音。 不管谁来到这里,都会下意识保持安静,怕打扰到本就痛苦不堪的亡灵们。 “太可怕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