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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锦示意侍卫将所猎之物给鳌拜去看,她的唇角这才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鳌拜方才揍了她两个亲哥哥,她心里这一口气实在是顺不下来,所以才定要猎了这鹰和大雁给鳌拜看看,他们赫舍里氏也不是好欺负的! 又加之玄烨瞒着她将长泰和纶布弄进布库队中而未跟她透露一言一语,她心中有气,这两厢刺激之下,下手便有些狠了,但心中之气却已平顺了些许。 玄烨在一旁看着那被齐根削断的鹰腿,看着那奄奄一息的鹰和那已经被鹰咬得死的透透了的大雁,心中只想到了一件事,原来她并非失手,她是早就有意是要一箭断了这老鹰的一双腿的,又在老鹰咬住大雁的那一霎那下手放箭,这份胆魄和冷静绝非寻常女子所有,他的皇后眼力也绝非常人能比,玄烨不禁在想,他早先将她看做寻常后宫女子一般,是不是看错她了? 他一直觉得,珠锦不过是比那几个庶妃身份尊贵一些,比钮祜禄妃比兰妃聪慧一些,知进退懂礼仪,又懂得些许的生活意趣,再加上容貌比她们都要出众罢了,如今看来,这位皇后绝不仅止于此,她根本不是寻常女子,好似也不能用对待寻常女子的方式来对待她。 鳌拜看着侍卫呈上来的托盘,那托盘里放着血淋淋的鹰和大雁,这才鳌拜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鹰被齐根削断的腿,这等凌厉的手段和心力怎会出自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小姑娘之手? 鳌拜心里一时想到很多,皇后出手之时没有丝毫的犹豫,行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步骤,不为外力所干扰,专心一意做她自己的事情,只用了一箭便射下了一鹰一大雁,过后,不骄不躁等着结果,这等杀伐决断的手段,他平生也只在大将身上看见过,他知道,就连自己那自幼在演武场上长大的女儿也无法做到这样,皇后,她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 鳌拜又看向布库队中那个被皇后称作大哥的少年,他原本以为那些个少年不过皇上挑出来陪着他折腾好玩的,可如今看来,皇上连皇后的亲哥哥都选进去了,这是想要做什么? 看来那些个少年还真不是普通的少年,他虽知都是世家少年,却不知里头具体都有谁,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皇后这一出倒是叫他留了心眼,回头定要好好的查一查,看看这群少年是不是只陪着皇上玩布库这么简单。 皇后的猎物一时传看行营上下,众人自然又是一阵喧嚷,珠锦实在懒怠再陪坐下去,她方才下去跑马一场,又出力射箭,实在是很累了,遂跟玄烨告了罪,也不管他们男人接下来做什么,只管自己就回行宫去了。 皇后一走,自也有不少女眷跟着回营地歇息去了,女人们一走,男人们自然没了拘束,玄烨便下令各人自便,自由活动,想骑马打猎也可,想喝酒烤rou也行,只要不胡来,都是可以的。 玄烨这样一说,男人们自然都活跃起来,玄烨这会儿是不能如珠锦一样丢下众人自己去了的,何况他也不觉得累,便带着自己的皇兄福全和弟弟常宁,吩咐了太监们去收拾地方给他们兄弟烤rou吃,有几位亲王听闻,倒也一块儿跟着去了。 珠锦回了行宫,更衣之后便坐下来,早有留守在行宫里的曲嬷嬷端了珠锦爱喝的酥酪上来:“主子累了吧?这个我特意弄得淡了些,却在里头加了些葡萄干,主子尝尝?” 珠锦接了,将一碗温度正合适不热不冷的酥酪喝完了,闻着满室的奶香味心里才觉得舒坦些,她将碗搁下,又道:“去泡一杯nongnong的薄荷水来。” 她现在很需要这个东西来给她降降心火。 曲嬷嬷答应一声,看了如貌一眼,如貌会意,便跟着曲嬷嬷出来,只留下如情在内伺候,出来之后曲嬷嬷便问道:“主子这是在外头受了谁的气?” 珠锦的习惯曲嬷嬷现在也已知道了,晓得她但凡心气不顺却又不能发火时就会喝薄荷水来降心火,可往日只嘱咐过泡薄荷水,而且这一月以来也就喝过那么一回,珠锦生气是极少的事情,就连那次钮祜禄氏的挑衅都没能让珠锦生气,曲嬷嬷想不明白,到了南苑这里来,还能有谁能让皇后娘娘生气的。 如貌撇撇嘴,道:“宫里头哪还有人敢给主子气受?自然是宫外的人了,今儿在行营,鳌中堂的夫人可说了不少不中听的话,这也就罢了,鳌中堂后来又说了那样的话,当着众臣的面儿驱使主子,主子不生气才怪!嬷嬷你没去你不知道,你也是没瞧见那样的场景,我估摸着啊,主子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如貌挑挑拣拣的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曲嬷嬷说了一遍,说完后,那薄荷水也泡好了,曲嬷嬷也没说什么,就给端到珠锦跟前去了,看着珠锦喝了,又等了片刻,才道:“主子在调理身子期间,到底还是忌讳动气,这些个寒凉之物也要少碰为好,否则药效会打了折扣的。” “你知道了?” 珠锦似笑非笑的看了曲嬷嬷一眼,知道是如貌将事情告诉了她,她也不曾说什么,只又笑了一笑,也没有应曲嬷嬷的话,兀自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喝过薄荷水了,心中倒是比回来的时候舒坦了许多,也就不是那么的生气了,便望着如情道,“你悄悄着人去打听打听大公子和二公子的住处,我要去看看他们。” 那两人被鳌拜打成那个样子,她好歹是要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