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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用索额图,也要用噶布喇,这兄弟两个他都不想放弃,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把两个人都用上,在外人看来,自然是要重用噶布喇打压索额图的,毕竟将来,皇太子肯定是要亲近自己的郭罗玛法的,而他也认为,赫舍里一族在噶布喇手里要比在索额图的手里安全稳定得多。 “回皇上的话,奴才这些日子跟着上朝,听见了许多事,也看见了许多事,奴才想,奴才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噶布喇答道,“奴才前两个月回府之后确实会有不懂的,也问过索额图一些问题,奴才想,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不能不遵从,但是索额图给奴才解答之后,奴才总觉得他话有未尽之意,待奴才再问时,他又不肯说了,还总会问奴才一些朝廷里的事情,问完之后什么都不说,但是奴才知道,他心里正在琢磨这些事儿,所以奴才不敢与他多说什么,有些不能说的,奴才一概没说。” 噶布喇顿了顿,又道,“奴才这两个月来,却也不愿意再问他问题了,奴才的阿玛院中有一间书房,皆是他的藏书,索额图已经翻阅了十之七八了,奴才觉得他是看了书才会懂得这么多了,奴才从前不爱看那些书,但是奴才觉得他是看了那些书才变得聪明的,所以奴才这两个月来已经在看书学习了,只是那些汉人写得书太艰涩难懂,奴才正想请个先生教一教奴才,奴才现在有些事情已经能够自己想通不再问索额图了。” 噶布喇见玄烨询问他,他也不隐瞒,何况对于皇上,他是不敢隐瞒的,遂将这几个月来的情况一一诚实的说给皇上听了。 噶布喇这些话倒是大大的出乎玄烨的意料了,他是绝没有想到噶布喇还有这份心气的,当下挑眉问道:“他是你兄弟,你为什么不想问他?朕不是告诉过你吗?朕要让他做你的副手,所以你不懂的,应该向他请教的。不过,你有一点确实说对了,他读书多,所以比你知道得多,有些道理,那是一通百通的,你若能上进,朕自然是高兴的。” 噶布喇肯为此读书上进,玄烨倒是没有想到的,不过细细一想,这噶布喇还真是跟珠锦一样,父女两个虽性情大不相同,但那骨子里的执拗却是一个样子,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这噶布喇不是顽石,雕琢个几年,还是很有希望成为一块美玉的。 “回皇上,奴才总觉得索额图另有心思,不肯用心教奴才,奴才不愿麻烦他,也不想辜负了皇上,所以奴才愿意自己去学,” 噶布喇道,“奴才不敢瞒皇上,这些日子奴才时常进宫,又得蒙皇上眷顾能够上朝听政,但每回回去,索额图总会问奴才朝廷上的事情,即便奴才不是问问题,他也要探问。而且他也不止一次的求奴才帮他给皇上带话,要奴才在皇上跟前提他一句,说是三个月守孝期已过了,求皇上能赏他一个差事。” 对于这个庶出的弟弟,噶布喇从心里是很疼爱他的,并且看待索额图与看待他自己的那几个亲弟弟是没有两样的,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索额图的能耐,但是他没有那等玲珑心思,却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先时他听了皇上的话回去请教索额图问题,这样慢慢的接触多了之后,他就发现索额图真的是别有心思的,索额图对功名禄位极其上心,往往是他问问题还没说两句,就要被索额图探问朝廷或者宫里的情况,弄得他不胜其烦,干脆决定自己弄懂,不再问索额图了。 且噶布喇自己也觉得,总是去问索额图似乎也不太好,皇上看重他,想要提拔他,他便不能不上进,他从前是最不喜读书的,索尼屡次劝他都是无用的,这会子却不得不去看书了,他不想让皇上失望,而且,就他自己的隐秘心思来说,他也确实被索额图时不时露出的那种你能行吗的质疑眼神给刺伤了,所以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他也要发奋努力。 噶布喇这话倒是换得玄烨在心中一声冷笑,才不过几个月而已,索额图就忍不住了吗? “陈廷敬是朕的老师,他学问不少,你若有不懂的,可以私下去问他,就说朕的话,让他给你列个书单子,你照着书单上的书慢慢的看,不明白的可以问他,他如今身上的差事轻,正好可以教你,” 玄烨笑道,“朕方才说了,朕要给你个差事做,吏部右侍郎,朕已经下旨了,你即日到任即可,你不愿意再问索额图就罢了,你自个儿琢磨也好,为官之道,本就不足为外人道也。至于索额图,朕也早就想过了,三个月孝期一过,朕是有打算让他回来的,本来过几日就派人去与他说的,正巧你进宫提起了,那这事儿就你回去与他说吧,他的差事还是侍卫,原先是三等侍卫,如今提到一等侍卫,让他安顿妥当了就来当差。” ☆、第079章 既然噶布喇有了差事,玄烨就不会再将索额图放在朝中了,他要噶布喇到官场中去历练,便要把索额图放在他身边打磨,直到他觉得索额图符合了他心中所想,否则只怕索额图这一辈子,也仅止于此了。 噶布喇得了这个差事,心中欢喜之后尽是惶恐,从此后入朝为官,就更须用心学和用心看了。 噶布喇谢了恩,玄烨抬手让他起来,正在此时,梁九功从外头进来,道:“皇上,坤宁宫的张禄来说,皇后娘娘派人去太医院宣太医了。” 玄烨一听便皱了眉:“她身边不是有曲嬷嬷在吗?这两年从未用过太医院的太医,怎么好端端的闹到要宣太医?你叫张禄进来,朕有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