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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禹抿着嘴,也同样打开了降落伞,握着背带垂眼望着脚底无垠的山川河流,仿佛想着什么,有仿佛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放空大脑。

    ……

    然而,余禹给托尼带来的放松状态只维持了几周,紧接着托尼的失眠症再次卷土重来。

    只是,他并没有在余禹面前表现出来,甚至在白天仍然带着余禹去熟悉现实世界的生活与活动。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时间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晚上,托尼听着阿尔特的报时,把记录着寻找巴基进度的文件关掉,捏了捏鼻梁,撑在工作桌上沉默着。

    他之前考虑了很久,才把巴基确实还活着的消息告知一直在无望寻找着的史蒂夫,但出于某些私心,他却没有告诉史蒂夫关于他们今后可能会为了巴基而打架的事情。

    或许是史蒂夫被人控制了。托尼知道大都会那个三天两头就中魔法的外星人,所以他第一反应也是史蒂夫中了魔法。

    但,或许也有其他原因。托尼这样想着。反正等他先把事情原因找到再和复仇者们说可以省去他们不少功夫。

    男人焦虑地把堆在工作桌上失败的试验品丢到地上。

    本来因为之前在纽约虫洞里的惊鸿一瞥而恐慌焦虑的心情,因为这逐渐积累的事情,再次冲向他所能忍受的临界值。

    他不可控地再次想到了流逝的时间和无垠宇宙中的那几缕火光。

    就像黑暗森林里吸引着无数捕猎者的篝火。

    焦虑再一次发作。

    小胡子男人狼狈地扶着桌子,一手抓住衣服,陷入让人崩溃的恐慌中。

    他几乎打翻了桌面上所有的物品,直到阿尔特的呼唤声能够再次进入他的听觉系统后,他才在自己老伙计的提醒下努力深呼吸,逐渐恢复过来。

    他重新灌了口浓咖啡,感受着渐渐平稳的心跳,继续排查了一会儿新战甲的功能数据。直到他看了眼已经彻底变亮的天空,这才收拾收拾自己的,换了一套衣服,慢条斯理地去拖赖床的余禹去了。

    今天是派对日,托尼计划着白天和余禹出去溜达一会儿,顺便给余禹再定制几套衣服,好参加晚上的派对。

    托尼一边听着阿尔特列出今天的计划,一边向余禹的卧室走去。

    不出托尼所料,余禹果然还趴在床上,一口气睡到了十点,甚至大有托尼不来叫他就继续睡下去的架势。

    托尼将余禹拖下了床,往迷迷糊糊的余禹怀里塞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余禹微微眯着眼还没醒神,摇头晃脑地喝着杯中的牛奶,再抬头,舔走一圈奶胡子,却完全不知道杯沿处的奶渍在他低头的时候,趁机印在了他的鼻梁上。

    他在托尼忍笑递来纸巾时,才抬头看了眼托尼。紧接着,他便不再动作,直直地盯着托尼不说话。

    他保持着这样强烈的视线,直到男人因此挑起眉望了过来,才问道:“你最近没睡好?”

    他指了指托尼眼下遮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咬了口大清早托尼专门托人买来的芝士汉堡。

    “啊,有点儿。”托尼满不在乎地回答,却绝口不提自己一旦睡着就摆脱不了的梦魇。

    “嗯……”余禹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没过多久,他从带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丢给了正试图在阿尔特眼前偷偷摸摸再顺走一个甜甜圈的托尼。

    “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余禹有点不满托尼的隐瞒,但还是耐心地和托尼解释了这个香囊的作用。

    实际上,即便余禹不开口解释,那一瞬间放松到困倦的精神就已经告诉了托尼这个香囊的作用。

    “喏,这个香囊具有舒缓心情的作用,而且也没副作用。”他点了点托尼手中的香囊,道,“心情舒缓的话,精神没那么紧绷,人也就容易困了,甚至睡眠质量也会随之升高。”

    托尼打起已经困倦了的精神,饶有兴致地转动手里的小香囊,询问道:“这也是游戏场的道具?”

    “算是吧。一个鬼医生送我的。”余禹解释道。

    “这种道具在你过游戏场时能有什么用?”托尼听着这些对过游戏场没什么用处的作用,开始感到了好奇。

    “还有有点用的。”余禹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毕竟当鬼怪或者NPC心情不错的时候,都比较好说话。”

    不过,余禹也只在以前武力值不高的时候用过,之后他成功做到了“能打就不多逼逼”的准则,这个道具也就被他丢到了带子空间的角落里生灰。

    “不过你得知道,这玩意儿治标不治本,你心中的问题还得自己解决。”余禹嘴里裹着汉堡,说话模模糊糊的。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再抬头,就看到了抵着沙发边睡着的小胡子男人。

    看来是困极了。

    余禹放轻了吃东西的声音,悉悉索索地把食物收拾好后,才从托尼手中把香囊拿出,转而挂到男人的脖子上。

    他仗着力气大,直接把人抱了起来,送回他的卧室。

    余禹离开前扫了一眼托尼的卧室,很快通过物品几天都未改变的摆放位置,推断出男人已经几天没进卧室的行为。

    阿尔特调暗了卧室的亮度,巨大的卧室在时隔多天后,终于再次响起了它的主人平缓的呼吸声。

    ……

    托尼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白天,以至于在他醒时,男人望着屋内昏暗的家具,整个人处于一种懵到呆滞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