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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宁脑海中,除了期盼快些到宠物医院,好让kiko少受点苦,还多出一个让他感到奇怪的疑问。

    他不能自己独自离开医院,但跟着季应闲却可以。

    比如现在。

    他坐上车有十多分钟,没有像先前那样读档重来,一切如常进行,真是匪夷所思。

    秦宁脑袋仍旧胀疼,无暇细思。

    他闭着眼休息,补充体力。

    车厢内视线昏暗,一帧帧掠过的路灯光影勾勒出秦宁的精致五官,他的下颚略尖,脖颈的弧度欣长纤细,脆弱得足以单手圈住。

    季应闲透过车窗的反射,睐着秦宁疏淡的眉眼,鸦羽般的眼睫垂落,在白皙脸颊铺着一层暗影。

    他像徘徊末世的孤客。

    这个想法浮现的一刹那,季应闲拧起眉头,他长眉飞扬,增添一分邪肆凶悍。

    他为这个莫名的想法感到好笑。

    秦宁即便觉得自己惨,也是他自己作的,关他什么事,一个大男人懦弱又娇气,整天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没点志气和上进心,难不成要等别人跪着捧到他面前,可笑。

    他嫌弃地移开视线,专注看车窗外飞驰的行道树。

    一车人三个想法,唯有司机安静如鸡,顺利抵达目的地。

    秦宁抱着猫包快步进入宠物医院,季应闲没下车,刘助理抬眸望了眼内视镜,自家季总正盯着车窗外的浓重夜色,神色不明。

    刘助理请示道:“季总,要走么?”

    总不会他们还留在这儿等着,事后再把人送回去?这不太像季总一贯的处事风格。

    季应闲转过身体,闲适地靠着座椅,掀起眼皮撩了他一眼,没说话。

    刘助理懂了,这是不走的意思。

    这家医院是连锁宠物医院,秦宁先前搜索过就近的几家,这家不是最近的那个,却是最有名的一个,是宠物圈出了名的顶尖医院。

    店内有一名值班医生,秦宁抱着kiko进去时,他正在收拾东西,似乎打算下班。

    而医生听闻动静,转头一看,见一个长相秀美的青年抱着猫包走进来,脸色苍白,一身病态。

    青年语气略急,却有条不紊道:“医生,我家猫咪身体不适,请帮它检查一下。”

    医生点头,“你先把它放这里。”

    秦宁依言将猫包放在诊断台,抱出kiko,又言简意赅说了它的症状,方便医生了解情况。

    这位医生简单了解后,说:“把它交给我吧,我先带它做一个基础检查。”

    秦宁问:“医生,会很严重么?”

    秦宁养过猫,但没遇见这种情况,难免担忧。

    医生安抚道:“目前来看,它可能胃部有炎症,我先给它做检查,具体看情况。”

    这话非但没让秦宁放心,反而增加了几分担心。

    医生看他很忧虑,又安慰几句,便带着kiko进入里间。

    等医生带走kiko,秦宁他坐下长椅,周身冰凉才慢慢驱散,思维也渐渐回笼。

    他靠着金属长椅的靠背,冰冷的触感仿佛将透过羽绒服传递,令他产生一丝寒意。

    秦宁思绪更清明。

    先前无法拯救kiko的无力感,近乎让他瞬间联想到自身,尤其今晚见证季应闲能让他离开医院,让秦宁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他真的可以远离主剧情,活下去么?

    很难确定。

    没人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问题尽头,非生即死。

    他想活下去,必须将现实世界的顶尖医学技术带进书中,通过科研实现置换手术,而这个研发过程,他需要离开医院。

    但现在他离开医院的契机。

    是男主。

    秦宁怀疑老天在跟他开玩笑。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

    他试图冷静思绪,想琢磨出一个完美的应对方案,可头疼得紧,注意力很难再集中,秦宁不得不暂停。

    大概过去半小时,医生带着kiko和检查结果出来。

    秦宁问:“医生,它的病严重么?”

    医生说:“不算很严重,有胃炎,需要打针,它情况比较严重,我建议再输液巩固一下。”

    秦宁同意他的建议,于是医生开始安排输液的用具。

    安置好kiko,秦宁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安抚着它。

    kiko无精打采地蹭了下秦宁的掌心,又垂着头,医生给它扎针输液,它都没多反抗,出乎意料的温驯。

    医生也鲜少见到这个乖巧的猫咪,省事又安静,对着秦宁一阵猛夸,弄得秦宁有些窘迫,毕竟kiko前几个月也不是他在养,全是前主人的功劳。

    kiko趴在笼子里输液,秦宁出门去跟季应闲道谢,顺便告诉他自己得留在这里,输液需要一两个小时。

    他刚一起身,心脏骤缩,眼前倏地阵阵发黑,黑暗猛然吞噬一切,持续了近四五秒,眼前才恢复清晰。

    心脏疼过的痕迹太明显,呼吸有些不畅,缓了会儿,心跳慢慢平稳。

    秦宁抬眼时,正对上医生看他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回执一笑。

    医生担心的问:“先生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秦宁淡笑摇头,“多谢关心,我还好。”

    他站直身,走出宠物医院。

    一出门,冬日寒风迎面刮来,如刀般掠过脸颊,吹得生疼。

    也是这风让秦宁感到额角冰凉,他伸手一碰,触手一片冷汗,都快凝成冰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