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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做的精致漂亮,几乎以假乱真。

    祁司钰张口嘲笑:“堂堂仙界太子还玩这种寄托情意的把戏不成”

    “你不懂。”封禹冷淡道,“也不是寄托给你的,你不必这么大反应。”

    祁司钰脸色变了变:“那你给谁?”

    封禹:“你自己还能不知道你我成婚一事究竟怎么来的?许久之前我便说过,对你没有情意,我的心早在百年前给了旁人。”

    “你若真真心实意疼爱他,又何苦让他落得如今这种田地?”

    “我与他之间的事,你知晓甚少。”

    “未必,恐怕你不知道在你历劫这些日子里,我与梵音成为无话不说的挚友。你猜,你与他之间的爱恨情仇,我知道多少呢?”

    “那他知道他的挚友背着他要与我成婚吗?”

    祁司钰压下心头涌动出来的疼痛感,微微笑着往封禹心里扎刀子。

    “自然,我不仅告诉他你与我成婚,还是不死不休的死籍,你猜他说什么?”

    封禹的脸色已经宛如山雨欲来,唯恐祁司钰再多说一句不顺心的话,他便要痛下杀手。

    或许旁人会吃封禹威胁这套,祁司钰确实不怕的。

    身份地位相当,两人又是不日将要完婚的新人。

    祁司钰心想,我怕他做个甚呢。

    祁司钰面不改色:“要不要猜猜看?”

    封禹不敢猜,眼看祁司钰得意看过来,红唇轻启就要说话。

    以封禹近来同他接触下来看,此人随心所欲,畅所欲言。

    多年来无人敢议论自己与梵音间的事,可不代表祁司钰不敢。

    封禹最怕听见别人指点他在意之事,于是在祁司钰话还未出口他先出手了。

    祁司钰错愕地看着捂在唇上的手,温热又有力量。

    还有淡淡的檀香味儿,是封禹殿内常年用的那款。

    思绪飘远仅一瞬,祁司钰回过神来一把拽下封禹的手,脸颊微红,耳根子发烫,骂骂咧咧:“你干什么?不想听我就不说,何必动手动脚的。”

    封禹也感到几分尴尬,方才完全是下意识动作。

    被祁司钰挑开一说,显得他色中饿鬼似的。

    封禹对他目前还真没那方面想法,冷着脸道:“这次是我不对,抱歉。”

    人家都道歉了,他也不好抓着不放。

    祁司钰悻悻得:“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封禹颔首,也不说话,也不问他要不要随自己一起,兀自往镇外面走,那儿是放花灯的地方。

    祁司钰在原地呆站片刻,被人来人往的说话声唤回过神,思索片刻也跟了上去。

    镇外小溪两岸边花灯锦簇,灯光绰约,人影绰绰。

    不时还能听见男女交谈浅笑声,热闹非凡。

    也是在这众人皆沉迷情爱的氛围里,浑身写满落寞得素衣俊美男子,双手捧着小花灯格外显眼。

    祁司钰不知是他能看见封禹的缘故,此人就是与旁人不同。

    不能再想。

    他硬生生转开目光,不消一息,他忍不住转过头,便看见封禹睁开眼眸,里面很平静,却有几分温情存在,那盏绿叶红花小花灯已经从封禹手上被放到溪水里。

    岸两边还有许多放花灯的人,随着晚风轻轻吹,封禹的那盏灯很快融入那片灯海里。

    这刻眉眼低垂似写满心事的封禹仿佛是芸芸众生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人。

    会有七情六欲,爱恨别离。

    祁司钰被刺得心里一疼,说不清到底是从何而起。

    总之看见封禹,他心里从未有过太平。

    “祁三殿下回去吗?”放完花灯眨眼出现在祁司钰的封禹问,他脸上已无情绪,又变回天界太子。

    祁司钰嘴唇微动,本想让他先走,也不知想到什么,便说:“劳烦太子殿下陪我去买几块桂花糖。”

    封禹也没拒绝,随着他往镇里走。

    卖桂花糖的老婆婆面前比往常要热闹,眼看花篮里面桂花糕不多了,老婆婆和蔼一笑:“剩下几块不卖了,老太婆答应故友给他留的。”

    没买到桂花糕的人也不生气,好声好气约定明日再来。

    老婆婆笑着应承了。

    很快祁司钰到面前,还未出声,老婆婆便笑了:“来了。”

    祁司钰露出笑容,声音温软下来:“是,麻烦您老留的桂花糕总得来取。”

    老婆婆取过花篮里面用靛蓝手帕包裹的小东西双手递过去:“今日做的时候多放了些蜂蜜,你尝着喜欢的话,下回我单独给你做这种的。”

    祁司钰取出块金子放进老婆婆手心里:“好,只要是婆婆做的,我都喜欢。”

    老婆婆欣慰一笑:“你喜欢吃就好。”

    封禹在旁,眉头飞快皱一下。

    “今日小公子还带了朋友过来?”老婆婆双目无神地转向封禹所在地方。

    祁司钰没有藏匿封禹的意思:“是啊,婆婆,准确来说,他是我未来夫婿。”

    人世间还未宽容到能接受断袖的地步。

    可老婆婆只短暂愣了下,接着慈祥笑容再次浮现脸庞:“好好好,下回我多做点桂花糕。”

    祁司钰笑容淡了:“他大抵是不爱吃这些甜的,婆婆不用费心。”

    “无妨无妨。”老婆婆笑道。

    封禹越听越不是滋味,也产生丝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