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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禹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等他吃完棉花糖,便一路问他想吃什么。

    镇上两边摆夜摊的实在太多,各式各样的美食。

    酒酿小丸子,辣热汤蘸饺子,油炸小豆腐…香气飘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祁司钰快乐疯了,从来没觉得来人间这么快乐过。

    吃到最后,他恍然觉得自己跟吃饱了似的。

    月上半边天,镇上的热闹还是没有散去,中心地方有专门开辟出来搭高台,上面正在敲锣打鼓地唱着温柔似水的越剧,腔调优美动听,吴侬软语似的入人心。

    两人没有往前凑,坐在远远的屋顶之上,一人手里一壶酒,另一人手里是青梅果子酿。

    “这里真舒服。”祁司钰感叹道。

    封禹:“是这里舒服,还是呆在我身边舒服?”

    祁司钰叹了口气:“你别问了,我回答你会伤心的。”

    封禹低头笑了笑,当真没有继续追问。

    “哎,你每日带着我这么跑,会烦吗?”这是祁司钰很早以前就想问的。

    封禹摇摇头:“没有。”

    “这样也好。”祁司钰刚刚盯着他的,这会儿转开目光,看向唱得欢快的戏台,在时高时低的曲调里轻声道,“你要说敢说烦,我就得发脾气了,还是你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封禹喝了口酒,深深看他一眼。

    这人世间敢这么对自己的,也只有他了。

    他还能这么自然对待自己说明他不知道自己在背后做的那些事。

    那若是知道了呢。

    封禹失神片刻,这个结果太严重,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指尖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想要读取那个玉简,知道真相。

    第27章 第二六章.

    祁司钰觉得封禹最近怪怪的,时时走神。

    每当他转身或者心思不在对方身上的时候,封禹的心神便游走了,整个魂仿佛被抽走,像个没灵魂的小木偶。

    经历过祭祀大典后,两人从客栈去魔物所在地方,他左右扭头打量四周,再转过头发现封禹又走神了。

    祁司钰叹了口气:“太子殿下,你若是有急事先去忙,那个魔物,我也可以对付。”

    封禹回过神,先拧眉问:“你没有仙力怎么对付?”

    “你忘了我是凤族三殿下了?没仙力,还有很多法宝,能用来对付魔物的,多不胜数。”祁司钰回答,他是见不得封禹心里藏着事,还在他这僵持着浪费时间。

    此时正当夜间,漂亮少年偏头高傲地看着他,好似天不怕地不怕。

    这张脸渐渐与封禹记忆里面那张脸重叠。

    “你又在想什么?”祁司钰皱眉,感觉到封禹在透过他看见谁,这种莫名成替身的事儿太差劲。

    不过,祁司钰思绪回笼,能让封禹想着的除开已经消失的梵音,想不到旁的。

    这个认知让祁司钰眉眼一跳,该不会是封禹知道他就是梵音的事了吧?

    祁司钰心惊rou跳,很是担心这件事成真。

    不为别的,真让封禹知道,他先前做过的那些事……?

    祁司钰咬了下牙,都不敢继续想下去,这件事太夸张,也太离谱。

    这会儿封禹没回答他,他也不敢再继续追问,生怕问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种猜想太可怕,祁司钰怕成真。

    他不想知道,封禹偏生来了倾诉欲望。

    “你说,当年的真相是你和魔物说的那样,还是我记忆之中的那样?”

    祁司钰心里咯噔一声,颤声道:“你记得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别想那么多,也有可能在梵音心里,害死他的凶手到底如何,也得他自己来,和旁人无关。”

    封禹心不受控制疼了下,没看见真相前或许会相信他的这套说辞,真当画面原封不动出现在眼前,又听闻他这么说,心疼得像被人再用刀子扎。

    这时不说话是最好的回复,再开口,封禹真怕自己兜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还想要追问他,到底为何不说清楚呢。

    祁司钰也不说话,两人同时安静,抵达魔物所在地方时,月上半边天。

    镇上很安静,比以往几日都要宁静,静到祁司钰知道这地方有问题。

    他歪头看着夜幕之下烛光通明的古老院落,发出肺腑的疑问。

    “在里面?”

    封禹指尖出现一缕金光,丝丝缕缕飞向古宅。

    古宅变成了透明的。

    主房的地方有一团黑雾盘旋于上,四周厢房被黑雾根根控制着,能看见黑色脉络像树叶上面的纹路似的向四周蔓延。祁司钰低头顺着一根根往远处看,这才发现黑雾的触手伸向镇子。

    他偏头看封禹:“你为何阻止到来那日就来抓他?”

    “没用的。”封禹低声道,“整个镇子上面的人早在你我来之前就没了。祭祀是他们魂魄残留的最后执念,只有等祭祀结束,他们愿意离去,魔物才好对付。”

    原来还有这层渊源,祁司钰只恨自己没仙力,看不透这其中缘由。

    他收回目光:“这个魔物比上次那个要厉害。”

    封禹无奈叹了口气,这还用的说吗?

    “那你好动手吗?”祁司钰问,这才是他想知道的事。

    封禹:“没什么好不好动手,就看你想不想让他被收了。”

    祁司钰莫名:“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