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等待与被等待的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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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朝久走到了任务委托所的门前,门外的柱子冷得冰凉。他把手放进夏日海滩的套装短袖衣领里,贴身的吊坠绳子上挂着的就是大门钥匙。 黑暗从门缝里头流出,锁孔中也是漆黑一片。沐朝久抬头看,门上贴着优香和希兰亲手做的手工剪纸,她们在任务委托所中长大,一直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沐朝久抓着钥匙,街道的风在未经阳光呵护的情况下,让他的后脊发凉。少了泉阳那看似冰冷实则温暖的躯体体温,沐朝久感到轻松又失落。 不对,怎么会失落呢?少了背上如同母猪一样沉重千斤的赘rou,沐朝久觉得自己的腰杆又挺直了几分! 自己一直是一个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不会变。 那老大爷在说什么呢?放不下,逃避?我一直都是如此,从未改变。 人,就如同钟表,需要耗费心思一点一点去打磨,去组装,直至最后,安上发条,齿轮咬合,秒针不停地向前行进。 沐朝久一直在向前走,向前走…… 突然,沐朝久松开了抓着钥匙的手,他的拳头毫无征兆地捶打在房门前的石头柱子上,不着防具而没有防御属性的手腕与柱子上雕刻的花纹发生碰撞,擦伤还是给神经带来了一些灼热的痛感。 “没有了向前走的理由,我竟然还不能停下吗?混蛋,说什么我知不知道自己对于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们这些混蛋,你们怎么能知道失去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想,再一个人了啊。 忽然有了她的陪伴——整天醉醺醺的,好像时时刻刻都可能醉倒下去,而总是靠在沐朝久肩膀上的那个家伙,没了她,沐朝久没有了前进的理由。 沐朝久不羡慕李杜康,因为他知道,即便在家门口打着灯笼,每一个夜晚都坚定不移地等候,回不来的人终究还是回不来。 但是沐朝久很羡慕李杜康等待的那个人,即便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沐朝久知道,无论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李杜康都会在原地等她。 迈入古稀的老人为此放弃了了太多的东西,包括岁月。 真羡慕有人等待的家伙啊! 他忽然又露出了苦笑,在那一瞬间,他从魔族与野兽眼中的人类疯子,再次变回了纯白镇中人畜无害的沐朝久。 他是一名在旅行途中遭受魔族袭击,因为受到过度惊吓而失去记忆,四处流浪,偶尔昏倒在纯白镇任务委托所门前,被好心的优香姐妹收留的不知名人士而已。 沐朝久失去了记忆,无依无靠,这是他的设定不是吗?他下半辈子,只需要好好按照人生舞台剧的剧本扮演好平庸的角色就行了。 拯救世界,对抗魔族什么的,这种人类的宏伟大事已经与他无关了好吗?该死的人已经死在了圣亚白升天教堂的血月之下,魔王的座下的恶龙将魔法袍下的心脏剜了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魔族眼中的人类疯子已经死了。 因为第八次圣战勇者军团全军覆没不是吗?哪怕有当代的第一强者、传说勇者第一人、被誉为与王平齐的暴怒君主也无济于事。 结局就这么写,句号已经划上。 沐朝久觉得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趁着早市赶集的时候,买上一个看起来不会和李大爷那般滑稽的灯笼,时不时站在任务委托所的门外,做一名等着某个人归来的人。 三年前,有个小鬼问李杜康“你要等的人已经死了吧!哪怕你打着灯笼,照亮的路也不会有期待的人踏行而来……那你为什么还在等待呢?” 李杜康忍着怒火,保持老年人的慈祥,回答“因为……只要我坚持等待,就总感觉好像她还会回来一样。” 沐朝久想,这就是守活寡吧。 哦豁?我是一名守活寡的小寡妇,欢快的小寡妇出去浪了一晚上,现在要回床睡觉了!呜噜噜噜! 沐朝久自嘲地笑着,他蹑手蹑脚地将铜质钥匙插进了锁孔,轻轻扭转。 优香在将任务委托所的大门钥匙交给沐朝久的时候,上面已经挂着一条耐磨的黑绳。优香让沐朝久将钥匙佩戴在脖子上,要像亲妈一样供着,好好珍惜,防止哪天钥匙丢了进不了门。 希兰在钥匙上刻下了沐朝久的名字与任务委托所的地址,她说如果沐朝久再次失忆了走丢了,就让路人把钥匙上的字迹看一看,世界上的好人一定会把沐朝久送回来的。 沐朝久一边扭转钥匙,一边想哪怕我走丢了,也无所谓的…… ……无所谓的吧。 沐朝久心中一紧,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填满了胸口。 门开了,房子里亮着一盏极其微弱的烛灯,因为光线太微弱了,哪怕凭借沐朝久的五感,居然也未能够从门缝中感知到光线的存在。 蜡泪堆积在灯托中,丑陋的一团,灯芯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了,少女一边手攒着根崭新的蜡烛,眼睛呆滞地盯着烛火,眼皮很沉很沉,即将要睡着的样子。 沐朝久几乎已经可以看到,她因为疲倦而在脑袋上冒出的一个个小泡泡,或许那是烛火的光晕错像。 少女的头发披在肩上,她穿着松散的睡衣,睡衣的颜色和她的头发一样,是纯洁的天蓝色。 优香在少女的身旁咧着嘴睡着,即便靓粉色的长发修饰着她精美的侧脸,加了不少美丽分,但是她的睡相依旧很是不雅,脑袋和口水都搭在了她的肩上。 看到沐朝久后,少女的疲倦顿时消散了……应该是这样,沐朝久看到希兰的眼皮稍微抬起来了一些,按照睁开眼皮的百分比计算,她从睡着的边缘中,一下子跳跃到了精神饱满的梯度上。 她平时就一直是这样一副眼困的样子。 自打从来到任务委托所开始,沐朝久就观察了很久,直至现在,才勉强能够模糊地判断出她什么时候清醒着,什么时候已经睁着眼睡着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