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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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那位的性子, 估计就算当时不在场,也早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陈大勇立刻赞同的点头:“没错,没错, 还是让他给你们说吧, 要爹来说,那不就是下山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砸到了吗?铜钱儿, 铜钱儿,你过来一下。” “下山的时候被石头砸的?” 苏染染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爹你是在哪里被石头砸到的, 你最近上山了?不会是下大雨那几天吧?” “这个我知道,我来给你们说吧。” 被陈大勇唤出来的铜钱兄都不用人招呼,就自告奋勇起来:“陈叔这次啊,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而且救的还不是一般人,救的是我们少东家。” 等到童前开始讲了之后,陈大勇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的插上两句,两个人算是一起把这事儿讲清楚了。 事情就发生在陈大勇从府城回来那日。 那天镖局的少东家应几个富家少爷的邀约,进山打猎去了。走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谁知傍晚返程的时候却突然下起了暴雨。 少东家那日出门带的都是自家随从,只从镖局里选了一个年轻人带路。 当时雨下的太大了,几家的下人都忙着护着自家主子找地方躲雨,那少东家一行人都是第一次进山,带路的年轻人也有些经验不足,跟着大队人马走着走着,就与其他人走散了。还好后来那带路的找到了一处山洞,一群人才找到了歇脚的地方。 陈大勇平时在镖局里人缘不错,他一回来就有不少人提醒他,说是少东家来镖局整顿人手,之前那些请假回来的人都挨了训,说是他们不务正业,一群人跑去府城喝喜酒耽误了镖局的生意,连安老大都因为这事挨了骂。 大家背地里都说,这位主儿这次来,就是专门来找茬的,要是调派不开,安老大能放人去喝喜酒吗? 陈大勇是一个老实人,除了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今日回来报到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想法。他觉得自己毕竟是给人打工的,东家不喜欢伙计请假也正常,再说平日里,因为这差事危险,镖局给的假期已经够多了。 到了傍晚雨下起来的时候,他在饭堂听人说少东家带人进山打猎还没回来,当时就觉得不妥,想到对方也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家两个孩子大了没几岁的少年,就主动去找了安老大说了这事,请示带人进山去找一找。 安老大当即就允了,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夸了他一通:“大勇啊,你总算开窍了,你要是早有这份觉悟,早升成一队的镖头了,哪还用得着我在这边费力给你举荐。原本这事儿都要定下来了,谁知道少东家突然来了,这几日张海那小子可是没少在少东家面前使劲。你找到人,可要好好表现一番啊。” 陈大勇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好好表现,他也就是一片好心,怕那少年在山里出点什么事,没想到这一去,还真是表现上了。 他带着几个相熟的上了山,这越走眉头就皱的越紧。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外面跑的,对危险的感应就特别敏锐,他当时就感觉不太好,这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 因为这个,路上遇见了两拨同样是上山打猎的,他还特意分出了两个人将他们护送下了山。 等陈大勇他们在山洞里面找到人,里面的人正舒舒服服的围在火堆旁烤鸡呢。看到他们,人家还都挺吃惊,吃惊过后就接着吃了起来,连一个让让他们的都没有。 这位童大哥还挺有说书的天份的,说到这一段的时候,院子里的听客都跟着气愤起来,尤其是本来躲在灶间不肯出来,后来却忍不住出来偷听的陈老太太,差点拍着大腿骂起来。 童前讲的更起劲了:“哎哟,你们是没看到,当时陈叔说那个山洞有危险,让他们赶紧出去的时候,那群人那副看傻子一样的愚蠢嘴脸,当时有多得瑟,后来就有多丢脸。我们刚从那山洞出去,走了没有多远,就听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巨响,一下连着一下,不一会儿身后的山洞竟然塌了,吓得我们赶紧跑。要不是当时陈叔发了火,强行把少东家扯了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得埋在里头。那些家丁当时就差点吓瘫了,一个个的腿都软了,一路跑一路摔跤。倒是少东家有点武人的样子,一直跟得上我们。” 一行人跑到山道上,原本已经没事了,就都停下来歇歇气,也实在是跑不动了。 谁知道就是这时候出了事,山上突然有落石滚下来,陈大勇和他带过去的人,一个人要护着好几个,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其中就属陈大勇的伤最重,他当时为了救那少东家,躺避不及,就被那石头把腿砸了,还好骨头没碎,镖局这边又有人上山去寻,才将他们一起救了回来。 “当时那情形惊险着呢,这也就是陈叔带人去的,换了其他人,不是交待在那山洞里,就是交待在那山道上了。” 那童前本意要夸奖他陈叔的,却不小心吓到了人家闺女。 陈大勇看着自家闺女吓的雪白的小脸,狠狠瞪了他好几眼:“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你在说书呢?有事说事,加那么多没用的话干啥?” 童前看着小姑娘那掩饰不住的害怕,不由缩了缩脖子:“妹子呀,刚才都是我瞎说的,我这不是想把陈叔讲的神勇一点嘛,当然,我陈叔本来就神勇。” 苏染染这会儿是又气又吓,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气的是,这是什么孽缘啊?她爹救谁不好,偏偏要救杨家那个黑心肝的。 上辈子就是那个不是人的少东家,那个混蛋杨大少爷害了她爹,就是他明明知道有危险,还非要派人走那趟镖,自家爹爹和几位叔伯才会出事,偏偏事后那黑心肝的还推卸责任,硬把责任往他爹身上推,害得自家只拿到了二十两的银子,还被其他人家闹上门来。 想不到这辈子因为她的提醒,她爹早早回了镖局,结果却巴巴的去救了那么一个混蛋玩意,还把自己弄受伤了。 苏染染真是气的不行,气她这老好人的爹,也气她自己。 气过之后她又害怕的不行。 明明她已经成功接到了人,明明娘亲此时还带着肚子里的宝宝安然呆在家中,明明她已经改变了这件事,避免了爹娘在山道上被困,为什么他爹还和上辈子一样,在同一天,同样在山道上受了伤,甚至还比上辈子伤的更重,直接断了腿,上辈子明明她爹只是皮rou伤。 她越想越怕,最怕的,是她重活一世,最终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最后所有不幸的事情依然会发生。 苏染染害怕起来,又悄悄扯住了顾策的袖子,还一边扯一边扭,把那袖摆折磨的没了模样,扯着扭着,心中越发憋了一口气,只想冲谁吼两声,可惜左看右看,这院子里的人都不合适。 老天爷欺负老实人,干什么这么吓她?她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她只是想救自己的家人,又没碍着谁的事。 吓唬她,她也不会放弃的。她那些年的鬼可不是白做的,在顾策书房学到的那些东西也不是白学的。 苏染染抬头看了看天,心说且看着吧,她会一直努力的,一件事一件事的做下来,总有改变命运的一天。以后这破老天要是再吓她,她就要去做坏事啦。 顾策感受到那小手的动作,面上一派淡定,还掩饰的端起了茶杯喝了几口,然后才凑过去小声劝道:“师妹别着急,今日最重要的,是咱们要先将师父接回家去,这里再有人照顾也没家里舒服,等回家了,咱们请上次那个大夫去家里出诊,给师父师娘一起看一看,让他们亲耳听大夫说说对方的情况,师父师娘也能安心,在家里他们能做伴,咱们照顾起来也方便。” 苏染染点着小脑袋表示赞同:“对,就这么办,先把爹接回家再说。” 今日先把人接回家,等她爹好了,她就算撒泼打滚,也要哄得爹来镖局辞工,等辞了工,就算一时找不到营生,起码还能让爹回乡下种田去,只要能让爹远离镖局这个危险源头就行。 顾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叮嘱道:“你别急,这件事我来说,一会咱们就去帮师父把东西都收拾好。” 苏染染找到了下一步要做的事,立马松开了手,端端正正的坐好,又变身成了小淑女。 陈大勇看着两个小的头挨着头亲密的说着话,一脸的习以为常,童前在那边一脸的恍然大悟模样,只有陈老太太心里的咆哮差点冲上天了。这两口子平时咋教孩子的,这两个小的相处的也太亲密了,若是被别人看到,她这孙女将来还嫁不嫁人了? 就在这时,院门又被人敲响了。 童前跑去开了门,见到来人吓了一跳,立刻高声问起了好:“少东家好,我给陈叔的家人带带路,正要回去了。” 他口中的少东家连一个眼角都没赏给他,直接就奔着陈大勇去了,结果还没走到陈大勇近前,就被一个小姑娘拦住了。 苏染染学着前几日前街豆腐西施和人吵架的样子,两只小手叉着腰,扬着小下巴,自以为凶巴巴的问道:“你就是扬威镖局的少东家?我爹就是为了救你受伤的。” 这少年今日也是一身黑衣,进来时一张俊脸上阴云密布,这会儿被小姑娘责问了,却努力缓和了脸色:“正是,对不住。” 苏染染冷哼一声:“现在说对不住有啥用?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傻?你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没事跑山里头干啥去?你是怕山里的野猪吃不饱肚子吗?安县这么大,还装不下你了?” 黑衣少年面无表情的站着,半点反应没有。 其他人:“!!!” 苏染染:“???” 她求助的看向顾策,眼神有点无措。这个人咋回事呀,他怎么还不发火啊?她下句骂点啥啊?她没词了啊。 第27章 陈婆子你不想要工钱啦?…… 苏染染跟对面的少年对视了片刻, 突然就变了脸色,惊慌的提着裙摆,嗖嗖的跑到了顾策身后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的伸出小脑袋, 对举着一把扫帚站在她刚才位置的老太太喊了起来:“陈婆子,你不想要工钱了是不是?你拎着一个扫帚这是要干啥?“ 陈大勇:“???” 闺女刚才喊了啥? 陈婆子:“???” 被苏染染的突然跑掉弄懵了的陈老太太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扫帚, 这才想起来, 她刚才为了偷听铜钱说事情, 拿了一把扫帚在他们旁边装模作样,还一直没有放下来呢。 老太太这突然冲过来,自然是来阻止苏染染乱说的。 老太太的想法很简单, 少东家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说的?你把他得罪了,他给我儿子穿小鞋咋整?他让我儿子丢了差事咋办? 她哪里知道, 这正是苏染染主动上前挑衅的目的啊。 她这边酝酿起情绪往前冲了, 结果先是这丫头跑了, 接着一句“陈婆子”把她给吼懵了。老太太还真忘记了,现在她可不能来硬的,她的身份现在是假的呀, 她要是直接抽这丫头一顿,万一少东家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给她工钱了, 她可就白忙活了。 苏染染现在这警觉性可是高着呢, 她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就怕别人往她身边凑, 或者彼此有什么肢体接触,所以刚才一看到老太太的动作立刻就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老太太正进退两难,想着该说点啥, 苏染染觉得安全了,又笑眯眯的从顾策身后出来了,开始胡说八道:“婆婆你也别激动,我知道,你这是心疼我爹,生这位的气呢,但是咱气归气,嘴上说两句就完了,可不能打他啊,人家大少爷这小身板,一看就……。” 她这一打量,实在说不出来人家弱不禁风的话来了,只好转移话题道:“咳咳,事已至此,您就是打他一顿也没有用,爹爹的腿也不能马上好起来,咱还是让他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救命恩人吧。报恩这事儿吧,你得抓紧啊,我们可是准备今日就把我爹接回家去了,最好这事就一锤子买卖得了。” 陈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啊啊呸,心说我打你一顿还差不多,这会儿却愣是找不到机会反驳这丫头的话,尤其听说她们今天还要把儿子接回去,眼看这财路都要断了,别的她哪里还顾得上,立刻丢下这个臭丫头,转过身去找她儿子歪缠去了。 这边苏染染狠狠瞪了一眼不知道被她哪句话逗笑了的少年,心中却觉得实在奇怪,这家伙不阴沉着脸的时候,还挺阳光俊朗的,而且那身板一看就是常锻炼的,看着实在不像那个据说只知道沉迷酒色,万事不懂却偏要瞎指挥害了不少人的杨家大败类呀。 就在这时,拒绝了陈老太太的陈大勇出声了:“染染啊,你过来,少东家也请过来坐吧。” 苏染染看到她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坐到了她爹的旁边,还伸手帮陈大勇倒了一杯茶,然后一脸讨好的递了过去。 陈大勇却没有接,只是看了看客人的方向,还一直用眼神示意,苏染染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却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帮着他给对面的人倒了一杯。 苏染染感激的看了顾策一眼,陈大勇却是直摇头:“你呀,你就惯着她吧,早晚把她宠坏了。” 顾策笑而不语,理了理衣摆,坐到了苏染染的对面。这宠坏不宠坏的都是自家的事,可没有让外人捡便宜的道理,他平时都不敢劳动师妹给自己倒茶呢。 那黑衣少年大马金刀的坐在童前特意搬出来的椅子上,看着苏染染这副“乖巧”的模样,不由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这茶水不够热了,劳烦姑娘帮忙重新沏一壶吧。” 说着,还大爷似的翘起了二郎腿。 其实他来的路上,还在因为收到的消息满怀伤心,也满腹的不甘怨愤,只觉得上天对他实在不公。结果到了这里,被这群人这样一闹,心中的阴霾竟然散了。尤其是喝了一杯温茶,更是觉得浑身都舒畅起来,竟然有了逗弄人家小姑娘的心思。 顾策正要开口,陈大勇却对着童前摆了摆手,童前立刻上前端起茶壶,跑到灶间去了。 那黑衣少年也不在意,干脆转向陈大勇,问起了他今日感觉如何,还问他可还有什么要求:“陈叔,我今日过来,是来辞行的,我一会儿就要回府城去了,这院子我租了三个月,您只管住着,若是到期了,我再让人来续租。您这边要是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陈大勇一脸严肃的摇头:“少东家,劳烦你总是过来看我,我这腿真的没啥事了,再养些日子就能下地活动了。这丫头是我闺女,平日里被我们两口子宠坏了,她之前被我受伤的事吓到了,刚才胡说八道的那些,少东家别介意啊。” 那黑衣少年自嘲的一笑:“陈叔别这么说,小姑娘活泼真爽,挺可爱的。再说这次的事,要不是陈叔前来相救,我怕是没有回府城那一天了,本就应该好好答谢才是。” 陈大勇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笑道:“你这孩子,这是在说啥呢?当初上山的时候,是我自己要去的,我怕你们被雨困在山上,找不到回来的路。我想着你也就比我家儿子闺女大不了两岁,还是个孩子呢,这万一真遇上了点事,心里不知道多慌呢。至于救了你的,也不只我一个人,铜钱他们也都出力了。而且,我受伤之后,这些事都是少东家安排的,这住的吃的,每天喝的药敷的药,都是你出的银子,甚至还请了人照顾我,这还不够啊,还想要啥呀?我又不是图你啥才去的。” “染染说的对,我今儿就准备和她们一起回去了。原本是怕吓到你婶子,这才瞒着家里的,如今也快好了,不碍事了。我们一会收拾收拾就走了,您也赶紧把这个院子退了吧。我在这养病,这一天天的可都是银子,一想到这个,我就不自在,回自己家里住着还能更舒坦一些,还什么都是现成的,不用多花啥银子。所以你也别多想啊,这事就过去了,以后别提了啊。” 那句“还是个孩子呢”,说的黑衣少年一愣,接着眼就睛就红了,低头猛灌了一杯茶,这才掩饰着异样开了口:“陈叔这么说了,我也不和您客气来客气去的,主要是我现在处境有些艰难,囊中羞涩不说,在家中也没有话语权,就是这会儿想承诺您什么也做不到,但我杨元贺不会忘记您的救命之恩,待将来一定涌泉相报。” 苏染染心中的不对劲越发浓了,这位怎么从大败类改成小可怜的剧本了,别是不想出钱了吧? 陈老太太深知儿子的德性,生怕他真的什么也不要了,赶紧开口:“大勇你咋不跟少东家说实话呢?你要地没地,要啥没啥的,家里连个菜园子都没有吧?就是吃根葱都得去集上买,咋不用多花钱了。那买药不得用银子,那吃喝不得用银子?你家这还供着一个读书人呢,这回你得好几个月上不了工吧,家里一点进项没有,到时候喝西北风去呀?” 哎哟,老太太这一番话说完,苏染染高兴的差点没有扑上去捧着自家祖母亲一口,这可真是句句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原本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哪里知道这些。还是后来家里出了事,她才知道过日子有多难。 她其实压根就没想过要狮子大开口讹他点什么,但也不打算打肿脸冲胖子,毕竟自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不管爹爹辞不辞工,最近都不可能有工钱了,家里开销多了,入账少了,肯定是要艰难一阵子的,要是这事主能给出一部份,总是要好一些的。 小姑娘便也开口帮腔道:“就是的,爹,你忘了,咱家可马上要多一口人了,而且你好几个月都不能往家里交银子啦。像这医药费呀、误工费呀,养伤费呀,伙食费呀都需要钱,师兄的毛笔都要用秃了,也早该换了,还有家里的秋装冬天的棉被,什么什么都要早早准备起来,这都是要银子的。而且,你的腿到底能养成什么样谁知道呢?要是将来留下残疾,您哪还走得了镖?再说,人家杨大少爷可是要继承家产的人,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还能差咱们的这点银子。” 杨元贺双手环胸,十分肯定的点头:“不会,陈叔的腿不会留下毛病,我也继承不了家业。” 他身后的小厮见少爷说到这里就不肯多说了,急的跳脚:“我们少爷可是专门从府城那边给陈叔请的大夫,他治骨伤最拿手了,单是为了从府城把那位请来,就花光了我们少年大半年的积蓄。我们少爷是庶出,平时领个月银都得看嫡母脸色,要不也不会有了这破差事就想到我家少爷,如今少爷得罪完人了,老爷就换了大少爷来接管镖局,我们少爷回去了,想再接触到家里的事就更难了。” “等会儿,你把我都听糊涂了,你们少爷?还有大少爷要来接管镖局的事,怎么又来了一个大少爷,他不是你家大少爷你们的少东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