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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人听后心里都不是滋味,看来这场意外还是把小姑娘吓到了。 绮芳眨眨眼,正愁怎么在家人面前展示自己所学,大哥就主动送来了理由,点了点头:“我虽然忘记了好些事,但广播里听来的刑法条文还是模糊记住了一些,觉得跟别人提起这些内容,很能镇得住人。等以后有时间,我再买几本书,好好学习下。” 周莲漪衰老的面庞英气不减,“奶奶支持你,市场放开是好事,但我这两年看下来,治安有些乱,骗子也多起来,上面估计要重拳整治,法律会越来越重要,学了不吃亏,不光你学,咱们家人都要学习。” 绮芳由衷地从心底升起一股敬意,老人家的睿智在精准地认清形势这一点就可见一斑,说得一点都不错,再过两年对社会各种乱象,政府确实开始有针对性的进行严厉打击,让家人提前了解些法律知识,防患于未然,她举双手赞成。 老人接着表扬绮芳:“你今天做得很对,以前是形势所迫,现在时代变了,我们余家帽子既然摘掉,要挺起胸膛做人,决不能再被欺负。” 余泽湃想起房子,沉了脸,“听说省城好多大宅子都物归原主了,咱们家的房子,跟上面反应了这么多年,把我们当年大力支持抗战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才还回来这么一进。说什么其余几进都有房证,除非自愿退房,否则他们不管,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哼,你也不看看后面几进都住着谁,跟那家人还有县长都亲连着亲,现在龙城人口越来越多,城里人多地少,房子越来越紧张,想让他们倒出房子,入嘴的红烧rou能吐出来吗?”余友渔愤愤道。 “咱们家底被掏得一干二净,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把生意做起来,不急,账要一点一点慢慢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周莲漪一锤定音。 距龙城十余里水路的高山古寺,黑衣青年跪在其中一间大殿中央,佛灯冉冉,静夜无边,“准备得差不多了,要开始了,你们要是闲得慌,就下来看看。” 第五章 早饭过后,绮芳见三个哥哥没过江去集古村的酱园,问过之后得知,在商量卖老抽的事。 绮芳心中微动,全家人都在努力,她什么都不做等着吃闲饭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没学过市场营销,曾经也是买买买大军的一员,在销售方面也能出出主意的。 “大哥,咱们家手里的老抽一共有多少?” 余凌霄答道:“我们一般按升算,前两年土地刚承包,交了公粮,大家手里剩下的没多少,豆子、面粉不太好弄,酿得不多,现在有1500升老抽,接下来还有3000升一年陈的酱油出坛。” 绮芳掰着手指头算账,“状元街的普通酱油一勺是500毫升,一毛五一勺,就算咱们家的质量好,价钱翻倍,最多卖三毛钱500毫升,再贵本地老百姓就消费不起了,那这批酱油最多卖九百块钱,刨除原料,家里的这么多人投进去的劳力,利润估计一半都不到吧?” 拄着下巴思考片刻,有了个想法:“大哥,我有个主意。” meimei难得对家里生意有兴趣,余凌霄放下手中算账的笔,老二和老三也停下手中的事,围坐在绮芳身边,鼓励道:“你说说看?” “我看状元街上有卖苏式点心的,同样都是面食,袁奶奶的清明粿味道一点也不差,才一毛钱一个,那盒点心十个装能卖三块钱,就因为酥饼被装在纸盒里,盒子上印了花好月圆的漂亮图案,买来送礼很能拿得出手。散装酱油很难卖上高价,不如我们也分装卖。” 听了绮芳的建议,余凌霄但笑不语,老二余凌岳直接从桌底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古朴的小瓷坛,瓷坛上有隶书“余家酱油”四个字,字迹方正舒展,设计得很漂亮,余凌岳对meimei道:“刚烧出来的,爷爷也出了份力,字是他写的,咱们这里烧瓷成本低,花不了多少钱,家里定做了一大批。” 余绮芳:“……” 你能想到的,人家已经付诸实践了。 做了这么多准备,小县城市场有限,难道……“你们不会还想往大城市卖吧?” 三哥余凌峰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我拿着奶奶给的原来为咱家销货的商家地址去省城打听,你猜怎么样?好多人都挺过来了,人不但还在,原先的生意也捡了起来。” 余凌霄跟meimei进一步解释:“我们离省城近,走水路一个半小时就到,经营了这么多代,在省城根基打得牢,就连在沪市的名声也很响亮,余家金字招牌还在,只要品质跟以前一样,销路不是问题,现在量没上来,销售这块我们最先针对的是那些收入高,吃喝方面讲究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有钱人,确实像你说的,包装好了,能卖上好价钱。” “端午的rou粽,老抽少不了,咱们手里这点估计不够卖,先主要供应省城。现在大米国家还在管控,民间的量有限,香醋这块要放一放,先做酱油生意。”余凌岳补充道。 目标市场、目标客户、高端品牌、分销,绮芳估计也不用再费劲地跟哥哥们讲什么饥饿营销,促销什么,人家比她懂得多太多了,难道我真是家里最笨的人? 绮芳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余凌峰伸手在愣神的meimei面前晃了晃,“芳芳,学习不好,别有压力,以后三哥养你。省城现在流行南方来的乔其纱,等挣了钱,三哥给你买上几匹,给你做裙子,让你一天一套换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