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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瑶猛地翻起身来,揪着胸口重重地喘息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她犹自不觉,慌张地在身上翻找着,一直找到了自己走前缠着阿姐绣的那个香包才作罢 阿姐还在、还在方才那只是、只是个梦。 梁瑶喘息着,却猛地意识到不对阿姐给她的那块布帛上写的事情 和梦境对上了! 分毫不差! * 赵兴北伐,留守东平之人自然是赵卓,梁玥归家只歇息了一日,第二天,便得了赵卓的召见。 quot;民女梁玥,见过大公子。quot; 赵卓垂眸看着下首屈膝行礼的那个女子,五年未见,她姿容依旧、比起褪去了昔年少女的娇憨,眉眼间是几乎灼伤人眼的艳丽。 如果说五年前的她,是含苞欲放、还带着些青涩的花苞,那如今便是盛开得热烈的海棠,花期正好,诱人采撷 赵子阳。 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赵卓叹了口气 他绝非那等一味退让之人,只是赵旭他们却并非只有一同长大的兄弟情谊 当年,因庇护赵兴,赵旭一家皆是惨死,只余下了赵旭一人,被赵兴认作养子后来,他们兄弟俩又是同上战场,当时兵祸四起、赵家可没有如今的地位,就连父亲都是自保艰难,他可没有赵旭那天生蛮力,数次死里逃生,都是赵旭所救。 他、他们整个赵家,都欠赵旭的。 * 可有些感情,总是越压抑,越是让人难耐 他恍惚忆起了自己当年同她的初遇长剑拨开那飞向马车的箭矢,同时亦划开了那杏色的车帘。 帘子缓缓落下,一点点地露出了那绝色的面容。 他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但那恍惚一点遗憾却记得分明 他当时想的是若那车帘是红色的,该多好啊 后来,他却又后悔自己划开那帘子了,外面的血腥之事,不该污了她的眼。 挥出去的剑也多了几分迟疑,他不想不想在她面前杀人。 陈府再遇,便是她决绝地跳入湖中,心跳几乎因为惊惧而停摆,他无暇多思便奔上前去。 陈潼怎么值得她如此做?!那只是个弃城而逃、抛妻弃子的懦夫罢了!!! 后来得知,一切只是他的误会,她原姓梁,并非陈潼的那个名满天下的夫人他那时的喜悦几乎无从掩饰,他想 他们之间定然是天赐的缘分罢 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无措,想要去找她,又怕她觉得唐突只能转弯抹角地找着理由,只为能见她一面。 在父亲问起时,他几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意欲提亲的意思表明甚至没有注意到父亲眼中的深思。 一切的一切,都终止在那一吻中。 她和赵旭 他的心上人和他最好的兄弟这一切,都可笑得过了! 她没有推开他 第60章 坑哥的弟弟们 梁玥在地下跪得有些久了,她忍不住抬眼,想要去看一眼赵卓的神色,却不期然和他看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却被其中的隐忍的压抑看得一怔。 赵卓极快地敛了眼中的异色,他站起身来,走到梁玥跟前,亲将她扶了起来,语气却并未有什么异样,此次破刘,梁主簿立了大功,升迁之日指日可待如今,司空手下又是缺人之际,梁主簿怎好如此自称? 主簿这称呼,实在是久违了,梁玥几乎生出些陌生感来,她在刘家呆得时日愈久,就愈发明白在这个时代,赵兴到底算是怎样一个异类。 他选人,不问出身、不拘门第,甚至连男女之别都不甚看重。 无论哪一条在这个时代看来,都称得上一句荒谬了,可他确实是土生土长的晋人。 或许,总有些人,天生便与旁人不同,能看他人不能看、敢为旁人所不能为。 梁玥心情复杂地应了这声主簿,又垂首道:蒙司空、大公子不弃,玥惶恐大公子若有吩咐,玥在所不辞。 赵卓似乎笑了笑,并非什么麻烦事只是司空不日将归,我这里着实抽不出什么人手,只得劳烦梁主簿安排迎接一事。梁主簿久未归兖州,也好借此机会熟悉一番政务,不知梁主簿可否愿意? 梁玥初回兖州,也确实一些事情需要熟悉一下兖州政务,迎接归来的大军,总要协调各方,这也确实是桩再合适不过的事儿了,梁玥对此自然是应下的。 赵卓召她过来,似乎就是为了说这一件事儿,吩咐罢后,甚至给她指了几个人,说她可以去其府上请教。 如此种种,实在是体贴得过了,不像是普通的上司,倒像是不放心孩子独自去买东西、千叮咛万嘱咐的爹爹 丝毫不知自己被脑补成爹了,赵卓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惶恐渐生,差点想要开口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