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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傅丞渊低笑出声,从容转身,踱去身后不远处的矮案前坐下,优雅的牵着袖子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殿下当然可以选择弃了傅某。”嘬了半杯茶水,傅丞渊才又不紧不慢的回头笑看向他,“只是殿下想过没有,若傅云弈查明真相,难道还妄想他日夺储之争,由傅云弈把持的景王府能够成为殿下的靠山吗?” 此话一出,二皇子登时满脸难堪。 便听傅丞渊既轻且缓的声音再度响起,“能助殿下达成心愿的只有傅某,在殿下主动召见傅某的那日起,殿下就已经没得选了。” “傅某与殿下同乘一条船,如今船已出海,殿下没法上岸了。”他说着又取来一盏空杯,斟了七分满。 二皇子双眉紧拧,俯身按住桌沿,咬牙切齿的恨声问道:“你在威胁我?” “怎么会呢?”傅丞渊牵着袖子,按住杯底将茶盏推向他,唇畔笑意沉沉,“殿下怎么忘了,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二皇子按住桌沿的手,松了又紧,最后咬着后槽牙,深深看他一眼,道:“好,傅丞渊,本皇子就再信你这最后一回!” 话罢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随后戴起帽兜,领着侍从扬长而去。 玄墨一般的斗篷被夜风吹得鼓动起来,蹬上马车前,贴身的护卫忍不住道:“殿下,那个傅丞渊实在太过嚣张。” 二皇子目光阴狠但又无可奈何,打帘钻入马车。 不论心中多么气恼,但却不得不承认,有句话他说的没错,他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别想抽身事外。 书房内,配剑的侍者从内阁的帘幔后转出来,心有余悸的说道:“主子今夜这步,走得太险。” “有何可惧?”傅丞渊却笑,烛火映照下的眼眸光华闪耀,语气依旧是那股漫不经心的调调,“剥去那层外衣,二殿下亦不过是个趋利避害的小人而已。” ☆、难堪大任 第二天醒来时,林玥儿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九位姑娘,仍旧有些恍惚。 若不是知道且确定便宜娘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真要忍不住怀疑,这些都是自己流落在外的亲姐妹了! 不过看到她们手腕上系着绣有数字的锦帕后,好歹清醒了一点。 她昨日试探观察了一整个晚上,并没有从这些姑娘里找到最贴近原著女主的存在,于是她捋了一夜,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怕是不小心抢了原著女主的戏份了,这才导致剧情出现了偏差。 昨晚她想了很多,自己被喂了毒药,跑也跑不了了,何不顺势而为? 仔细想想如果自己走原著女主的老路去到傅云弈身边,简直不要太妙,届时里应外合不就能够轻松粉碎大boss的计划,并顺利扭转结局吗? 不过今早醒来后,看着满屋子的‘林玥儿’她注意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她们这些人里,只有一个人能够成为‘林玥儿’,然后被送去傅云弈身边。 而那个人,可不是一定就是她。 她是需要努力争取,才有可能得到‘林玥儿’这个角色的呀! 院子里摆放着十张小案与矮凳,她们穿着一水的裙衫,挽着相同的发髻,端端坐在小案前听课。 昨日替她系帕子的老嬷嬷,在简单介绍过‘林玥儿’的生平后,开始教大家制胭脂、调水粉、学化妆。 基本的模式就是,早上学习柔弱的举止,下午练习蹩脚的绣工,晚上则是压腿练舞。 她们同吃同住,时间一日复一日的流逝,期间林玥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眉目含情的男人。 恍惚间,林玥儿有种自己在参加夏令营的感觉。 “要说绣工最好的,还数十姑娘。” 身畔嬷嬷的声音把她飘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老嬷嬷欣慰的朝她笑了笑,顺手拿起她绣得不伦不类的刺绣,取下绣框里的帕子后,就又往回走去。 等她走回讲台的位置后,拧着眉毛对着众人教训道:“昨日的白兰花,你们照着图样绣,绣得都还算不错。今日换成芙蓉花,虽然没有图样照着临摹,可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就不懂变通了呢?” “你们都给我好好学学十姑娘,”老嬷嬷说着一手捏着帕子一角,高举着向众人展示林玥儿绣的那朵‘芙蓉花’。 她指着帕子中间糊成一团的线,目光严肃的从每一个人的面上划过,“如何不显刻意,又是如何一气呵成,不要以为刺绣是什么简单的事!” 说罢不由拔高声量,语气带了几分怒意,“瞧瞧你们绣成什么样了?除了十姑娘,哪个不是一眼就能瞧出绣的是芙蓉花?” 底下有人三三两两开始小声抱怨,故意绣得蹩脚可比绣出花儿来,要更花心思与功夫,可太难了啊! 林玥儿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闹个满脸通红。 她看着被嬷嬷捏在手里的那方锦帕,心情有些复杂,一个不小心与嬷嬷对上视线。 老嬷嬷对着她和蔼一笑,“十姑娘,你来教教大家这其中的技巧。” 林玥儿:“……” 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她能怎么办?她只能一通胡扯! 入夜后,老嬷嬷将今日绣着芙蓉花的十条锦帕盛到傅丞渊面前。 傅丞渊扫视一眼,直接挑中林玥儿绣的那条,盛于掌心观摩,“不错,这条是……”